回到火堆旁,东陵辰醉已经运功完毕,几人正在翻看从山洞里带出来的东西。看到两人,他挑唇一笑:“回来了?要不要一起来看看鬼王的阴谋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凝练立刻点头:“要。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知道鬼王每年娶一个鬼祭新娘的目的是什么了?”
东陵辰醉一声冷笑,伸手指了指包袱里的东西:“八九不离十。鬼王将那些少女带回去,其实是为了修炼邪功,好以最快的速度提升灵力!”
“修炼邪功?”凤凝练皱了皱眉,“利用人体修炼邪功的方式也有很多种,鬼王采用的是哪一种?”
“用人体化解药性。”东陵辰醉又是一声冷笑,眼中掠过明显的厌恶,“鬼王修炼的邪功必须以一种丹药作为辅助,但是这种丹药药性极为猛烈,若是直接服用,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中间必须有一个缓冲。”
凤凝练瞬间了然:“也就是说,他先将炼成的丹药拿给那些少女服用,待药性缓和之后再收为己用?”
东陵辰醉点头:“正是如此。丹药被那些少女服下之后,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后转化成一股能量,鬼王再将之吸入自己的体内,接着逼她们服下第二颗丹药,如此循环,直到这位少女不堪摧残,死得惨不堪言。”
凤凝练眼中早已杀机涌动,恨不得将鬼王挫骨扬灰:“惨不堪言?”
“嗯。”东陵辰醉的目光同样有些清冷,“那种丹药的药性连鬼王都承受不了,何况是那些弱女子?所以服下丹药之后,那些女子便会浑身剧痛,宛如凌迟,并且要整整持续十二个时辰!所以大多数根本支撑不到下一任鬼祭新娘到来,便已凄惨地死去,死时基本只剩皮包骨,更有不少早早眼瞎耳聋,或者干脆变成疯子。”
听着他的一番描述,凤凝练虽然不曾真实经历过,却依然感到全身的寒毛根根直竖了起来,不由狠狠咬了咬牙:“这鬼王简直没有人性,居然作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下次若是让我遇到他,我非把他打得灰飞烟灭不可!”
“够狂,我喜欢。”东陵辰醉笑得勾魂夺魄,“不过你体质特殊,前途不可限量,或许将来对付鬼王真的只能靠你了。”
贺兰容臻目光一闪,立刻万分好奇:“体质特殊什么意思啊?”
“不可说,不可说。”东陵辰醉立刻摇头晃脑,故意往凤凝练身边靠了靠,“这是我跟丫头之间的秘密,除了我们两个人,再也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贺兰容臻不由转头看向凤凝练,笑的温和:“原来还有这种事。不过凝练你放心,我尊重你的隐私,如果是你不愿跟我说的事,我绝不会强求的,但是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说了,我都会很愿意听。”
哟,这就开始明争暗斗了吗?慕容夜云等人彼此对视一眼,看向贺兰容臻的目光里有着几分同情:二公子,你不会是辰的对手,还是趁早认输吧,否则耽误的时间越久,你就会输得越难看。
岂会不明白众人的意思,凤凝练不由挠了挠眉心,将话题拉回到了重点:“照你这么说,鬼王每年娶一个鬼祭新娘是为了修炼邪功?但仅仅是如此而已吗?若只是如此,他随便从哪里抓几个女子回去不能修炼,为何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如此明目张胆,他就不怕激起众怒,令众人群起而攻之吗?”
东陵辰醉摇了摇头:“他自认为这个计划十分完美,自然不怕,否则你看千百年来,凡是被选中的人家哪一户不是乖乖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轮回海,有谁曾经想过反抗,更何况是群起而攻之?”
凤凝练不自觉地点头:“这倒也是,但我仍然觉得他有些太小题大做了,与其让被选中的人家随意送个女儿过来,哪比得上他亲自去挑选体质最合适的女子?那样岂非更神不知鬼不觉,有谁会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呢?”
东陵辰醉沉吟着:“其实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既然你也这样想,那就足以说明鬼王炮制鬼祭新娘之事除了要修炼邪功以外,必定还有其他的目的,只是这目的究竟是什么咱们就不得而知了。”
凤凝练一声冷笑:“咱们坏了鬼王的大事,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他敢再露面,咱们就有揭穿真相的机会。”
东陵辰醉笑笑:“希望如此,不过只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至少他的阴谋就算揭穿了一半,从此之后不会再有人拿鬼祭新娘说事了。”
凤凝练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安陵王,你已经先后两次与鬼王和鬼王的手下交过手,难道从他们的招式之间你完全看不出他们究竟来自何方何派吗?”
东陵辰醉挑唇一笑,眼中满是赞许:“你这丫头反应倒快,不过很可惜,我的确完全看不出来。他们的功夫自成一派,尤其鬼王还在修炼邪功,当然更不可能属于哪一派了。”
凤凝练顿时失望地叹了口气:“那就没有办法了,只好等他们再度找上门来再说。不过现在既然鬼祭新娘的真相已经揭穿,那我……”
“你哪里也不能去,必须随我一起回京向父皇复命。”东陵辰醉就势惬意地枕着她的腿,“我们临走之前父皇就已经交代过了,无论此行能否揭开鬼祭新娘的真相,你都必须随我回帝京。”
凤凝练沉默片刻,居然不曾拒绝:“也好。容臻,你也随我一起吧,等向皇上复了命,我们再一起回去。”
贺兰容臻立刻点头:“那是当然,我怎么会扔下你一个人呢?我早已答应过伯父,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好好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的。”
凤凝练点了点头:“好。”
居然当着辰的面跟凤姑娘秀恩爱,贺兰容臻,你倒真是个不怕死的。众人不自觉地摇头叹息。
当下众人重新将包袱收拾齐整,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凤凝练独自一人走到了小溪的上源洗漱,刚刚抹了把脸,她却突然开口:“怎么,有话跟我说?”
站
在她身后的人是神情凝重的龙在天,看着凤凝练的侧颜,他似乎有些不满:“你已经决定履行当年的婚约,跟贺兰容臻成亲了吗?”
凤凝练抿了抿唇,笑得淡然:“不行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我这个决定如同儿戏呢?”
“那是因为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贺兰容臻根本配不上你,他不是你命中的良人。”龙在天毫不客气地回答,“何况别以为你瞒得过我,你在看贺兰容臻的时候眼里根本没有丝毫情意,比白开水还淡,反倒不如在看着东陵辰醉的时候……”
凤凝练眉头一皱:“怎样?”
“怎样你比我清楚。”仿佛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龙在天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尽管你不承认,但是我看得出来,东陵辰醉在你心中的地位跟任何人都是不同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处处表现的跟贺兰容臻难分难舍,似乎已经真的非他不嫁一般?”
仿佛是想逼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凤凝练一语不发,又撩起清冷的溪水用力在脸上拍了拍,才淡淡地摇了摇头:“不,你看错了,我跟安陵王之间什么都没有,我的丈夫是贺兰容臻,除了他,我谁都不嫁。等我们回到封地之后,他便会用八抬大轿来迎娶我,这一点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
龙在天居然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完才冷声一笑:“再敢对我说谎,信不信我打你的屁股?”
凤凝练愣了一下,跟着薄有怒意:“龙门主,请你自重,你我终究男女有别,你怎能说出如此轻薄的话?”
“好,是我的错。”龙在天痛痛快快地认错,“不过你这些口是心非的话真的骗不了我,告诉我,实情究竟是什么?”
凤凝练一扭头:“我说的就是实情,而且我既然三番五次这样告诉你,那就表示即便这不是实情,你也只能当做实情来听。”
龙在天静静地看她片刻,突然笑了:“你这倔强的丫头啊,真是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咱们可真不愧是……”
是后面的内容正是最关键的部分,凤凝练心中一跳,龙在天却已经本能地住了口,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紧紧地盯着他俊朗的脸,凤凝练的双眸如刀锋一般锐利:“不愧是什么?龙门主,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否则你怎会对我如此在意?”
龙在天抿了抿唇,依然淡淡地笑了笑:“那还用说吗?普天之下的男女老少不知道有多少,我为何独独对你如此在意?我也说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一到,我会告诉你的。”
又是这句话,凤凝练吐出一口气,一语不发。龙在天并不在意,跟着说道:“相信我,贺兰容臻绝对不是你的真龙天子,你不要做的太过火,小心到时候回不了头。”
说完他转身而去,不再徒劳地劝说。看着淙淙的溪水,凤凝练无声苦笑:我何尝不知道跨越了千年之后,贺兰容臻的确已经不能令我的心再起任何悸动,但是我的苦衷又有谁能够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