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斤斤计较?我还不是为了你?我……好,先不说这些。”贺兰容臻深吸一口气,显然是在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总之不管怎样,你就是不肯跟我走,是不是?”
凤凝练抚了抚眉心:“不是不肯,是走不了。你还没听懂吗?这件事是我的失误造成的,如果甩手而去,我会良心不安!”
贺兰容臻沉默,冷冷地看了她很久才慢慢点了点头:“好,我不逼你。可是涟漪,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如此负我,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说完,他立刻转身而去,居然不再纠缠,只是手捂心口,脚步也有些踉跄,显得心痛难抑。凤凝练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痛苦,突然开口:“如果你还愿意,回封地等我,只要此间事了,我一定会去找你!”
贺兰容臻脚步一顿,跟着绝尘而去:“不管你对我如何,我对你始终如一,所以不管多久,我等你。就怕你再见我的时候,我已白发苍苍,或者成为一抔黄土。”
凤凝练垂在身侧的双手陡然紧握成拳,长久不语。如果你所说是真,我可以保证,我们之间不会那么迟。
回去的时候,东陵辰醉居然就在她的房中等候。看到凤凝练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他凤眸微眯:“如果你要离开,我不会阻拦。”
凤凝练摇头,声音居然微微有些嘶哑:“别再逼我,我累得很。”
东陵辰醉眼中冷芒一闪:“贺兰容臻逼你?”
一股凛冽的杀气陡然扑面而来,凤凝练一惊,立刻本能地摇头:“没有,有也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无需你插手,否则事情只会更糟。”
东陵辰醉笑得锐利:“这是在指责我坏了你的好事?”
“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凤凝练摇头,只觉心力交瘁,“我只是在怪我自己无能,把你害得这么惨,否则现在什么事都不会有。”
东陵辰醉沉默片刻,突然淡淡地笑笑:“丫头,你喜欢我吗?”
凤凝练自断心脉那一夜,他曾控制了她的心神,逼她说出了真心话。虽然百分之百确定那是事实,他却依然希望凤凝练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凤凝练却明显地吃了一惊,眼中掠过一抹仓促和狼狈,跟着用力摇头:“安陵王乱说什么?我留下只是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根本无关其他……”
“我不听这些。”东陵辰醉摇头,“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
凤凝练的眼眸迅速清淡如水,毫不犹豫地摇头:“否。”
东陵辰醉看着她满脸的冰冷,笑得有些苦涩:“我想也是。可是,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起。”
凤凝练身心俱震,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痛苦几乎将她击垮。身躯一晃,她本能地抓住了桌沿,眸中已经泛起一层水雾:“对不起……”
“我不要。”东陵辰醉笑笑,语声轻柔,“我的喜欢不是你的负担,不是你必须偿还的债,因为我也只是身心不由己。我把心给你,任由你取舍,随便你折磨,就算你从不珍惜,我一样无话
可说。”
凤凝练强撑的冷漠瞬间土崩瓦解,眼泪刷的流下的同时,整个人已经扑入了东陵辰醉的怀中,泣不成声:“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逼我,我会疯!我真的会疯掉……”
“是你在逼我。”东陵辰醉轻轻搂住她剧烈颤抖的娇躯,微笑如昨,“而且你没发现吗?我早就被你逼疯了。”
凤凝练拼命摇头:“我不想,我也不想!我逼你只是不想伤害你,我从来舍不得伤害你分毫!”
东陵辰醉眼中闪过一抹微芒,跟着轻轻摇头:“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可是偏偏是口口声声不愿伤害我的你,伤我最深,而且别告诉我,你是无心。不过这也正常,多情总被无情伤,你心中没有我,自然狠得下心,下得去手。不像我,总是花架子扎得比较多。”
凤凝练泪水流得更凶,仰起脸看着他疯狂地摇头:“不!不是的!不是这样!我故意伤你就是因为心里有你,却又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才不希望你越陷越深,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
面前的女子哭得很美,宛如带雨的梨花,我见犹怜。下一刻,东陵辰醉已毫不犹豫地一低头,轻柔地吻上了她冰冷的唇!短暂的僵硬过后,凤凝练突然反手搂紧了他,将自己的唇重重地贴了上去,仿佛嫌他吻得不够用力……她心里压了太多的秘密,她需要发泄,或许这种自我放纵正是一种很不错的发泄方式!或者东陵辰醉能够一时冲动,干脆彻底占有她的身子,对他也算是一种补偿!
所以她不但唇上用力,整个身体也紧紧地贴了上去。一开始,东陵辰醉的确有些惊喜于她的主动回应,然而片刻之后他便发觉了不对劲,眼中立刻浮现出一丝明显的怒意,双手用力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丫头!你……”
凤凝练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刻扑上去重新吻住了他。东陵辰醉眼中怒意更甚,一把将她推了出去:“放开!”
他这下出手着实不轻,只听通的一声,凤凝练的后腰已经重重地撞在了桌沿上,一阵剧痛顿时袭来,令她不自觉地倒抽一口凉气:“嗯……你……”
东凌辰醉冷冷地看着她,突然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自唇上缓缓流下,抬手一抹才发现那居然是一点殷红的血!凤凝练方才的动作太猛,居然咬破了他的唇。
随即发现了这一点,凤凝练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是故意……”
“丫头,你这是在作践我,还是作践你自己?”东陵辰醉的声音比目光更冷,透着彻骨的寒意,“还是你以为把你的身子给了我,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理智开始回归,凤凝练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如火的嫣红,哪里还敢抬头:“我……我没有,只是我真的没有别的东西给你……”
“所以你把你的身体当做给我的补偿?”东陵辰醉笑了,只不过他笑的时候比不笑更冷酷,“你倒是如此大方地要给,但我未必肯要。”
凤凝练的身躯一阵剧颤,很快却又平静下来,甚至连语气都一如往常:“不要就算了,我心意到了就好。你对我感兴趣,不就是
为了那点事,何必如此矫情?”
东陵辰醉微微一怔,片刻后慢慢地点了点头:“凤凝练,你好得很!”
言毕甩手而去,只留一室彻骨的冰冷。
凤凝练身躯一软,直接瘫在了椅子上,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双眼一闭之间,泪水长流:不放大招,你不会死心。可是这样的大招,连我自己都会生不如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她忙收拾一下过去开了门:“君护卫?有事吗?”
“凤姑娘,你又跟主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君清夜急得脸色都变了,边说边忍不住跳脚,“他这次可是彻底生气了,好吓人!”
凤凝练苦笑,只觉浑身无力:“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后我会注意。”
“哪里还有以后?”君清夜眉头紧皱,“主子吩咐我给你备了马车,就在府门口,说让我请你立即收拾东西离开!”
凤凝练愣了一下:“离开?”
“是啊!”君清夜点头,“主子还说,如果您半个时辰之后还留在安陵王府,我就提头去见他!”
此言一出,凤凝练彻底愣住:安陵王,你好绝的性子!是,我那句话是为了让你死心,但是……
“我早该知道的。”她突然手抚眉心,叹口气喃喃地说着,“明知道他有多么自负,多么高傲,为什么还是选择了这种最错误的法子……我错了……我又错了……”
“凤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也听不清她在咕哝些什么,但看到她的反应居然相当于没有反应,君清夜早已急得直跺脚,“我看得出来,主子这次绝对是认真的,并不是为了吓唬你!之前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闹到这个地步了?”
凤凝练一声苦笑:“我……我没办法跟你解释……”
“那就不要解释了,快去找主子!”君清夜立刻让开了身体,郑重其事地说着,“快去好好跟他说说,他会改变主意的!”
凤凝练摇了摇头,又是一声苦笑:“这次恐怕不会……”
“不不不!一定会的!”君清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恨不得将凤凝练提起来丢到东陵辰醉的面前,“凤姑娘你不知道,主子对你是典型的嘴硬心软,看起来似乎冷酷到底,其实软得不得了,只要你说一句软话,他保证立刻百炼钢化绕指柔!”
凤凝练唇线一凝,脑中却不期然地浮现出了东陵辰醉那冷酷到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立刻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不,他让我走,我走就是了……”
“你不能走!否则你们两个都会后悔!”君清夜急得眼都红了,一副立刻就要咬人的样子,“何况主子的状况你也知道,你若是走了,他怎么办?”
凤凝练一愣,这才想起这个最要命的问题!东陵辰醉的功力大大折损,万一鬼王的人得到消息,真的趁虚而入,那……
咬了咬牙,她终于点头:“好,我试试看!”
君清夜大喜,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快快快!不用试,你去一定可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