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无比震惊,洛太后却也并非简单的人物,立刻便拼命令自己镇定下来,故意装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你的眼睛怎么了?哀家看不过就是个贼眉鼠眼的小贼罢了!哀家这便去禀告皇上,将你拿下问罪!”
扔下几句话,她立刻转身而去,脚步居然有些仓促,刚走几步便不小心绊在了石板上,险些扑跌在地!身旁的侍女吓了一跳,忙上前搀扶:“太后小心!”
“滚开!”洛太后简直怒不可遏,一把便将其甩在了一旁,“没用的东西……”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潇晚笛反而笑的笑得越发开心,眼中的锐利更是有增无减:太后,这份见面礼不错吧?我想至少今夜你休想睡得安稳了,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
已经过了好一会儿,潇晚笛却仍然不曾回来。凤凝练虽然并不担心他的安全,却着实怕他惹出什么事来,或者万一有人认出他就是万邪之首潇晚笛,会不会引起什么骚乱?今日是皇上寿诞的大喜日子,万一……
正想着,突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才发现燕楚奇慢慢地走了过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眼看到凤凝练,他倒是还算客气地拱了拱手:“原来是凤姑娘,老夫有礼了。”
凤凝练忙站起身敛衽作礼:“不敢,凝练见过王爷。王爷这是要……”
燕楚奇苦笑了一声:“这人年纪大了,就不爱热闹了,本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却不想打扰了凤姑娘,真是抱歉。”
凤凝练忙微笑摇头:“爱不爱热闹与年纪无关,凝练虽年纪不大,却也是个喜欢清静的,既如此,王爷请坐,此处倒还算安静。”
原本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何况对方又是个小姑娘,与他恐怕也没有多少话要说,燕楚奇迟疑了一下,跟着摇了摇头:“凤姑娘既然喜欢清静,老夫便不打扰了……安陵王?臣见过安陵王!”
东陵辰醉的打扮一如往常,并没有因为帝王的寿诞格外光鲜亮丽。点了点头,他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寰王不必客气,请坐吧!一会儿父皇的寿宴开始了,咱们再一起过去。”
东陵辰醉既然开了口,燕楚奇倒不敢强行离开了,只得道谢之后坐了下来,却有些拘谨,不知该说些什么。东陵辰醉倒是不以为意,首先开口:“寰王这段时间可还好吗?”
燕楚奇苦笑了一声,跟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多谢安陵王问候,只是臣遭遇此等不幸,怎么可能好得了?”
东陵辰醉点了点头,也跟着叹了口气:“寰王的遭遇的确令人同情,最可怜的还是燕三公子,原本前途无量,谁知……实在令人扼腕长叹。”
随着时间的推移,燕楚奇的丧子之痛原本已经稍稍淡了些,却经不起旁人如此当面提及,眼圈早就红了,声音更是哽咽起来:“前途无量什么的倒是无所谓,臣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地守在臣的身边就足够了,可惜连这一点小
小的要求都已经无法满足,臣这心里……”
说到这里,他几乎泣不成声。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两人有志一同地选择了沉默,只是当目光相接的时候,凤凝练还是本能地移开了视线。
毕竟有外人在旁,燕楚奇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道:“臣失礼了,请安陵王恕罪!只是臣一想到南昭天天早起晚睡地习练武功,断胳膊断腿都在所不惜,就是为了能够有机会为国效力,谁知……”
这几句话原本再平常不过,东陵辰醉与凤凝练的气息却瞬间一凝,立刻迅速对视了一眼:情况不对!
沉住气,凤凝练以眼神微微示意,东陵辰醉立刻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问道:“寰王说的也太夸张了吧?三公子身手卓绝,怎会练武练得断胳膊断腿?”
燕楚奇摇了摇头,不断地长吁短叹:“南昭这个人看起来性子温和,其实倔得很,若是遇到了喜欢的武功,便非要将它练会,为此不知吃了多少苦头,那次更是不小心撞到石壁上,右腿和右臂居然齐齐撞断,好几个月无法起身。幸亏后来不曾留下什么残疾,否则……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人都已经不在了……”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东陵辰醉忙安慰了几句,接着含笑说道:“逝者已逝,寰王就不必伤心了,父皇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咱们过去吧!”
燕楚奇的情绪正是十分激动的时候,便轻轻摇了摇头:“安陵王与凤姑娘先请,臣稍后就来。”
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先是对视一眼,跟着起身离开。走出一段路,估计无人听到他们说话了,凤凝练才冷笑一声开口:“我就说此事非同寻常,果然有问题。当日我们去给燕南昭验尸时,那具烧焦的尸体骨骼明明完好无损,根本没有曾经摔断过的痕迹!”
东陵辰醉沉吟着点头:“没错,照这么看来,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燕南昭的,他很有可能还活在世上!”
原本以为燕南昭早已化作了焦炭,却没想到峰回路转,事情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对于东陵辰醉的话,凤凝练深表赞同,却仍然有些不解:“如果那具尸体不是燕南昭,便必定是燕南昭随手抓了一个替身,将其留在了火海之中,而他则趁机逃出生天。问题是,既然他还活着,为何不回来揭穿一切,好让凶手露出真面目?”
“不错,这是最令人不解的地方。”东陵辰醉慢慢地点了点头,“莫非他也不知道真凶是谁?或者虽然知道,但因为对方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他根本就对付不了,害怕一旦对方发现他还活着会继续对他下杀手?”
凤凝练点头:“目前为止,只有这种解释说得通。但他至少也应该悄悄给寰王送个信,免得他如此悲痛欲绝。”
东陵辰醉挑了
挑唇:“大概是为了用来迷惑凶手,否则万一寰王露出什么破绽,凶手不一样会发现端倪吗?”
凤凝练皱了皱眉:“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东陵辰醉沉吟着:“暂时按兵不动最为合适,一来这毕竟是我们的猜测,燕南昭是不是还活在世上我们并不知道。二来就算他真的还活着,但他既然选择不露面,就必定有他的理由,如果我们贸然将真相说出来,说不定反而会坏事。”
凤凝练只得点头:“那好吧……有人过来了,我先走了。”
转头一看薛婉碧往这边而来,东陵辰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了她:“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跑什么?”
凤凝练眉头一皱,试图挣脱:“你马上就要跟薛郡主……还是不要让她误会比较好。”
“跟她什么?”东陵辰醉淡淡地冷笑着,“成亲?还是拿她当药用?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已经说过,天命丹我是不会用的,薛婉碧我更是不会娶。”
凤凝练抿了抿唇,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已经脱离了东陵辰醉的掌握,语气更是淡得要命:“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失陪!”
不愿再做徒劳的纠缠,她立刻脚尖点地飞身而起,眨眼窜出去老远,至少以东陵辰醉目前的功力是绝不可能追上的。深知这一点,东陵辰醉根本没有追赶的打算,只是冰冷了眼神站在原地。
紧跟着薛婉碧已经走到面前,含笑施礼:“婉碧见过安陵王。”
东陵辰醉看她一眼,淡淡地点头:“不必客气,免礼。”
扔下一句话,他立刻转身而去,仿佛与她多说一个字都是一种莫大的侮辱。看着他的背影,薛婉碧的眼神也渐渐变得阴沉,日前听说皇上派人到极乐侯府打听她是否是至阳体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打算重提当年那桩亲事吗?
可是世人皆知,安陵王早已当众发下誓言,此生非凤凝练不娶,却为何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难道又有什么变故发生了吗?
离开东陵辰醉,凤凝练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只要过了今日的寿宴,她便会立即返回封地,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跟东陵辰醉见面的机会,所有这一切终于要彻底结束了!
只是不知如今贺兰容臻去了何处?大概早就返回封地等着她了吧?原本以为可以很快避过众人的耳目去轮回海寻找浮云塔,谁知现在居然又多了潇晚笛这个人物,不知到时能不能轻易地摆脱他?
“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看到潇晚笛慢条斯理地过来,潇晚筝便有些奇怪,“大嫂呢?你把她扔到哪里去了?这里人多眼杂,小心弄丢了。”
潇晚笛不在意地笑笑:“放心吧,这皇宫她比我还熟,丢不了的。何况她的身手更在我之上,恐怕这里没有人敢欺负她。”
这到也是。潇晚筝点了点头:“那你去哪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