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时候,我用上了所有蒋天御送来的东西。而这个夜晚也没有变得特别难熬。甚至还有睡眠耳塞,起码我睡觉的时候不至于会觉得旁边有人打呼噜会吵。
翌日早晨。我打算回离园睡一觉,等到傍晚再过来,守夜两天后娇娇就会火化,到时不会安葬在这里,她的双亲会捧着骨灰回乡。
好在娇娇不会沦落到客死他乡的境遇。也算是一种大幸。
我打了电话给司机,让他过来接我回离园。
我走出去的时候。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外面。
是一辆科尼赛克。
蒋天御说过不想来接我的,我想不通这会儿他为什么会过来?
我打开车门上车。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帮我系上安全带,我只好自己系上。
“怎么会是你来接我?”我看着他英俊的侧庞说道。
蒋天御磁性的嗓音冷厉的道,“我有份文件漏在离园没带来,司机出来接你。一来一回浪费油。”
一来一回浪费油。
他那么多钱,哪里还会在乎那么一点点油钱。
我明白,蒋天御这是要我呕死为止。他是和我置气。选择理我和不理我一切得看他的心情。
“哦。”我淡淡地道。
车子一直向前行驶,我觉得很困。靠着车座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我正陷入熟睡中,一阵巨响传来等我睁开眼,车子已经停在了庭院。我往旁边一看。车里哪里还有蒋天御的身影。
我能够想象,那个巨响是摔车门的声音。
他也不心疼科尼赛克会不会撞坏?
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走进玄关,佣人开口问我,“苏小姐需要早餐吗?”
“不用,我先上去睡一觉,可以给我准备午餐。”我说道。
佣人告退后,我往楼上走去,经过二楼我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想过去看蒋天御又怕他不高兴,我选择往三楼走去。
进了卧室,我把包包往沙发上一丢,人走到浴室洗个澡,出来的时候我被吓到了。
蒋天御就坐在我的床边。
我出来的时候没有穿衣服,只是围着浴巾,认为他和我分房睡,起码在洗完澡走出浴室的那一刻我是安全的。
我没有想到他会主动上来。
他见我神色僵硬,语气不善的道,“看到我有这么害怕?”
怕,我当然怕。
就怕蒋天御什么时候就突然生气了。
“也不是,主要我不知道你会生来。”我淡淡地道。
我围着浴巾尴尬的站在他面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蒋天御幽冷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我,磁性的嗓音阴戾的道,“看到我让你这么不舒服?那看到陆致远你就觉得很舒服。”
他是成心来找我吵架的吗?
“我哪有这样说过?”我觉得很委屈。
自从我吃避孕药被他发现,自从我在泰国和陆致远不小心倒在地上被他看到,自从韩芊芜把模仿我笔迹的情书送到他面前。
蒋天御对我毫无信任可言,在他的眼里我就像个信誉不良者。
“你没有说过,可是你的表情清清楚楚的表达了。”他冷冷地道。
我快要哭出来了。
“蒋天御,你别蛮不讲理。”
我冲着他大喊起来。
我受够了。
虽然背叛他是我的错,可是他这样一直和我冷战让我觉得比他以前强了我更可恶,更煎熬。
一个是身体上的折磨,一个是精神上的折磨。
这个变态太擅长使用暴力。
他唇角勾起,冷眸睨着我,戏谑一笑,“我蛮不讲理?那你就讲理了。”
他又讽刺我,挖苦我。
我知道蒋天御指的是什么意思。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我突然生气的朝着他低吼道。
这个变态他又不知道哪里不正常了。
蒋天御从床边站起来,朝着我缓步走来,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气场非常强大,我在他面前就是渺小的弱者,得永远被他踩在脚下,玩弄于股掌间。
他冲着我冷冷一笑,冷冷地道,“在这里,你没有发言和支配的权利,我是你的主宰者,尽管你已经拿到了你外婆的迁墓地址,可是还有一个秘密你难道不想要吗?”
我外婆的迁墓地址我得到手了,剩下的蒋天御口中说的那个秘密是什么,我大概猜到了。
蒋天御当着我的面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他特别邪恶的把那张小纸条往我的胸口里塞进来。
这种感觉让我感到特别羞耻。
好像我是等待着他打赏的总会小姐,而他就是那个豪客。
“这是u盘的密码。”他的眼神邪气的厉害,盯着我的胸口说道,“你不是想讨好我吗?那接下来我就看你的行动,看你是怎么用你的真心来讨好我,哄我开心。”
我没有遮挡蒋天御瞄我胸口的眼神,也没有反驳他直白的话语。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想讨好他,想哄他开心。
“苏如,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在泰国三个月时间,我会让你体会到背叛我是什么样的感悟。”蒋天御温柔的大手轻抚着我的脸庞,目光深邃话语冰冷,“睡觉吧!”
蒋天御放下轻抚着我脸庞的大手,转身走出了我的卧室,并且关上房门。
我吓得赶紧吐出一口气,他虽然人走了,可是降至冰点的气氛依然存在,太可怕了。
我走到衣帽间,解开围在身上的浴巾,穿上内裤套上睡裙,在换衣服的时候,想到蒋天御阴郁的冷眸和说话冷酷的模样,让我和昨晚的他完全无法串联起来。
这男人有时候发起神经来,我也根本猜不中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我弯腰捡起蒋天御塞到我浴巾里的那张密码纸条,拿起来一看,密码挺复杂的,我妥善收起来放好,要是弄丢了,他不仅不会再给我,说不定我想得到还得付出一些代价。
我走到卧室,拉上窗帘,打开空调,拉开被子躺下。
等睡醒后,我得先去用午餐,用过午餐再上来睡觉,晚上的守夜又是一场煎熬。
一整天,时间在睡觉中度过。
傍晚时分,司机载着我前往殡仪馆,我进去,发现今晚替娇娇守夜的人多了一些。
“听说了吗?娇娇出事前有人免费给她送了粉,好像那人知道她是吸粉的。”
“原来你也有看到?”
“对啊,那辆车特别熟悉,好像是科什么来着?”
“哎呦我的大姐,人家那叫科尼赛克,老费钱了,是超级大富豪开的,本城也就几辆,数的清,那车稍稍蹭花一下,补个油漆都比你丫胸前隆那两颗球贵。”
“去你的,怎么说话的。”
我站在不远处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我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我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那么不明不白。
科尼赛克,那辆车不就是蒋天御开的吗?
我亲耳听到的那些讯息不得不让我多想,他那么淡定,那么若无其事,事实上,凭着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暗地里早就部署了一切的一切。
我知道这些错是我造成的,可是和那些无辜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蒋天御这么狠毒的手段让我感到深深地无力。
看上去和他没有任何的关联,可是娇娇的死他一样脱不了干系,他为了报复我,为了打击我居然踩钢丝,踩法的边界。
蒋天御这是在玩命。
我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我想给他发短信息。
我清澈的双眸盯着手机屏幕,盯着好半天,我发现我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问,他要是回答是他干的,我能怎么办?
问,他要是回答不是他干的,我就间接又伤了他一次。
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蒋天御打来的。
我拿着手机走到外面去接电话,“喂,怎么了?”
“出去。”他简短的两个字打发了我。
我握着手机只好走出去找蒋天御。
他站在昨天的那个位置,我看到他手上拎着一个甜品盒子。
我有一种感觉,这男人最近有人格分/裂症,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性格阴晴不定。
我盯着他拎在手上的甜品盒子问道,“这么晚了你的身体还没康复,别来这种地方,很晦气。”
我蹙着黛眉望着蒋天御。
这地方能不来就不来,他倒好一直往这边跑。
蒋天御把甜品盒子递给我,冷眸睨着我的眼眸,冷冷地道,“佣人说你晚餐没吃几口,要是饿了就吃这个。”
我承认蒋天御这个时候的举止是贴心的,也是温暖的。
他为了怕我饿特地送甜品过来,不介意跑一趟,可是明明很关心,却总爱口是心非对我装作莫不关心。
我踮着脚,今晚亲的不是他的俊庞,而是薄唇。
无论我怎么主动吻他,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面对蒋天御的无动于衷我有些挫败,最后草草结束那一吻。
“甜品我会好好品尝的,谢谢你。”我无奈的道,“开车小心。”
我转身拎着甜品离去。
我在走台阶的时候,心里一直在默念,想他能够追上来,可惜,我直到我走到殡仪馆里面,蒋天御也没有出现。
我感到失望。
等我回到原位,我打开了甜品的盒子。
里面一块做工精致,上面用红艳的草莓点缀的白巧克力奶油蛋糕,抚平了我内心所有的不快。
他记得,他记得我爱吃的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