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蹙着眉头,懒得跟他说话,转过身就要下床,脑袋上的眩晕传过来,她差点就重新摔回了床上。
顾睿伸出手去扶她,凝眸低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无忧还没有回答,男人的手就已经伸过来覆盖在她两边的太阳穴,手指摁着轻轻地揉,“这么难受,以后不喝酒了,嗯?”
他的下巴地在她的肩膀上,干净的气息离她很近,无忧随便说了句话扯开话题,“你不是刚刚手术完,怎么没有在医院?”
顾睿看着她蹙眉的冷淡的表情,低笑了一声,“嗯,死不了。”
既然是他自己开的枪,自然不会多严重,只不过真枪实弹打在身上,也不是随便说说,无忧转过身看着他,男人的脸色不怎么好,显得有几分失血的苍白。
她拨开他的手,“叫医生送你回医院吧,我哥说你是枪伤。”
顾睿眯眸也不强迫自己给她揉,只是低头凝视她的容颜低笑,“去不去医院有什么关系,反正死不了,反正你也不关心。”
无忧侧开视线,“我去弄早餐,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无忧穿着拖鞋下床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了,这家里没有别的人想也知道是他换的,她没多想,“你等等,我冲个澡就去煮面。”
顾睿颔首点头。
无忧很快的洗了个澡,然后去厨房煮了两碗简单的面条,回到卧室叫男人吃面的时候发现床上没人,她见浴室里开着灯便自然的走了进去,才到门口,就看见镜子里倒映的影像。
她的眼睛睁大,失声叫了出来,“顾睿你是不是疯了?”喊完就几步冲了过去,板过他的身体,胸口拿出狰狞而血肉模糊的伤口就呈现在她的眼前,看得她眼皮直跳。
“你伤成这样干什么不在医院躺着?”
顾睿低头看着女人生气的容颜,竟然觉得这点痛已经感觉不到了,于是他淡笑,“嗯,大约是回来让你心疼的,谁让你把我一个人仍在医院自己去喝酒的。”
他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薄唇印在她的眉心,“可是无忧好像只生气,不心疼呢。”
她的脸上,到处都彰显着她的怒不可遏。
无忧咬牙,她闭着眼睛深呼吸,“顾睿,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她说完就转身朝卧室床头走,拿起手机飞快的拨号,还没有接通,手机就被人夺走了,“不去医院。”
简单的交代了四个字,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眸深沉而淡然,“我不喜欢一个人。”
无忧有那么一瞬间很想一拳戳在他的伤口上,像她曾经做的那样,可是捏了捏拳头还是忍住了,“顾睿……”
“很无聊是么,还是很幼稚?”他淡淡的朝着她笑,眉目里竟然有着熠熠生辉的笑意,“除了这些幼稚的把戏,我想不出其他的让你搭理我的办法了。”
无忧拎起一旁的枕头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转身就走了出去。
因为刚洗澡完,所以她穿了件很宽松的衬衫裙,长发随意的挽着,勾勒出曼妙的线条和轻熟的女人味,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出门,顾睿低头自嘲的笑。
苦肉计真是最下作的方法了。
下作就算了,还不招人疼。
虽然他其实想自己偷偷的换药。
无忧在客厅拿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梁秘书让她安排一个医生过来,然后把刚刚煮好的面条端到了卧室,见男人还是站在床边更加的烦躁生气,冷冷的道,“去床上躺着。”
顾睿看着她干净的娇颜,听话的上了床,无忧找了张小桌子过来,将碗放在他的面前,筷子递到他的手里,“吃。”
男人瞧着她,“无忧,我不能抬手。”
“你昨天还给我换了衣服。”
他淡淡的道,“我可以不吃饭,但是你不能睡的不舒服。”
无忧眼神一紧,从他的手里把筷子拿过来,开始夹着面条喂他,她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的不耐,但是手上的动作很温柔,她咬唇看着他配合的动作,蹙眉道,“顾睿,你能不能好好的找瞳瞳不折腾我?”
顾睿将口中的面条咽下,“你不跑出去喝酒,我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她手里喂面条的动作没有止住,“我有分寸。”
“我不喜欢,”他眸光极深的看着她,“答应我,不要碰酒了。”
“等瞳瞳回来了,我什么都不会碰了。”
她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
下一筷子的面条喂到他唇边的时候,顾睿没有张口,哑哑的嗓音很低,“她回来了,你也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无忧维持着动作不变,“顾睿,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我没跟你生气。”她要跟他断,并不是因为生气,她分得很清楚,可是他似乎不是很明白。
男人的脸上微沉,“为什么要跑去喝酒,嗯?”
无忧见他没有要继续吃面的意思,索性将筷子放下,感觉到男人的眼神逼问的得紧迫,她便淡淡的答道,“哪有那么多理由,心情不好就去喝酒买醉,大家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你的身体不能碰酒!”
“我的身体我都不担心,你的担心什么,”无忧淡淡的道,“要怎么样你才能知道我们不会再是夫妻关系了,顾睿?”
无忧看到男人的脸色因为这句话而彻底的沉下去了,她也不再多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起身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叫我,等下医生会过来,我在外面。”
大概十分钟左右,无忧还在吃面,就听到门铃响了,梁秘书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门口,“顾太太,顾先生怎么样了?”
无忧侧开身子让他们进来,“他的伤口好像裂开了,麻烦医生给他重新看一下,需要的话可以住医院。”
让梁秘书稍微意外的是,她跟着医生进了主卧,但是无忧没有进去,她只是温和的笑,“等会儿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跟我说,我先吃早餐。”
医生点点头便提着医药箱进去了。
收拾好伤口后,无忧在书房里发呆,顾睿一个人在卧室里,上午十点的时候战左野的电话打进来,“上边压下来的压力很大,顾睿,你算计进来的男人再不处置就要被放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想办法脱手转到别人的手里,然后交给我。”
战左野拧着眉头不赞同,“顾睿,你清楚那男人的身份就应该知道什么后果,滥用私刑到时候谁都承担不起。”
亚瑟是谁,他是整个西方界最大的巨头的继承人,他要是死在京城了他们整个Z国都要给里昂家族交代。
沉默了一会儿,战左野面无表情的问道,“瞳瞳在他的手里?”
“把人给我,”有些事,他做比战左野更合适。
顾睿只休息了一天就要出门,一直沉默晚上也默认睡在次卧的无忧也忍不住蹙眉开口,“顾睿,你的伤还没好,等好了再去办事吧,万一再恶化变成残废怎么办?”
男人深深的瞧着她,唇角噙着低笑,“瞳瞳的事情也等我好了再办事吗?”
无忧的眸光动了动,轻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顾睿走到她的面前,用右手扣着她的脸庞,低头吻在她的唇瓣上,与语气很自嘲,“如果你肯给我一个吻和笑容,我会更开心。”
“她真的活着吗?”
顾睿亲了亲她,没有回答。
黑色的世爵行驶到那栋曾经被烧毁的别墅区,顾睿的身后跟着几个穿黑衣神情戒备而严肃的男人,各个都是强健而结实的体魄。
地下室里。
亚瑟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出现,微微的睁开眼,淡漠启唇,“顾睿,死刑对我不管用。”
他兴致缺缺的模样,像是觉得他在耽误时间。
顾睿也不在意的回答,“这个你弟弟跟我说过了,大公子的骨头有多硬,不会比任何一个在军队待了超过十年的军人弱。”
“你借助了不少军队的力量,”亚瑟用没什么情绪的语调陈述,他笑了笑,“除非你查到你女儿是我杀的,否则你不能把我怎样,顾睿,这点你也很清楚。”
顾睿始终噙着不温不火的笑意,“嗯,我知道你骨头硬背景也够硬,弄得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我也很难交代,”他的眸深沉而阴沉,语气却是相当的风轻云淡,“我研究了一下最近市面上的新型毒品,有些还挺适合大公子的。”
他微微的笑着,“到时候,大公子就不必说军队滥用私刑,毕竟像你这样的身份吸毒玩玩很正常。”
顾睿从身上拿了根烟出来,慢斯条理的点上,青白的烟雾缭绕着男人俊美的脸庞,罪恶而性感,“大公子,我不是很明白,你若是输给了凯撒,你的女人也一并输给他了,到时候,”他撩起唇角笑,“你下地狱了都没什么脸去见你生命中的两个女人了。”
他眯着眼睛淡淡道,“我女儿跟你没什么深仇大恨,你何必?
亚瑟眉头都未曾动一下,眼角和眉梢都是冷淡,“顾睿,你从哪里判断出来你女儿她还活着,她是难产儿,好端端放着也很难活,何况还要转移,那很麻烦。”
而他,没有麻烦的理由。
顾睿的手指微动,“因为你想要她死,就没必要带走。”对于存活率不会超过百分之十的婴儿来说,随便动点手脚就能要她的命。
不需要从医院带走。
亚瑟始终都是面无表情,“嗯,我带走了她,在半途中死了。”
空气中徒然覆盖上一层死寂,顾睿眼眸未动的看着亚瑟墨绿色的眼睛,轮廓的线条绷得很紧,他淡淡哑哑的出声,听不出情绪,“那么人呢?”
人死了,尸体在哪里?
顾睿的唇畔始终维持着某种弧度,似笑非笑,似冷非寒,“我女儿跟你没什么深仇大恨,里昂大公子也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人,据你弟弟所说,在你丧失挚爱是个十足有修养的贵公子,不至于能做出把无辜的孩子的尸体随手扔到路边的事情才是。”
亚瑟的眉尖动了一下,他看着顾睿看似温雅眼睛里都是冷芒的脸,扯开唇淡淡的笑,“顾睿,你不能把我怎么样,那个孩子是死是活,我都不打算还给你。”
顾睿冷笑,果然是不喜欢说废话的男人。
他抬脚,踱着步子慢慢的走到亚瑟的面前,“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总有人能的,亚瑟,你是脑子不清楚么?”
亚瑟无谓的笑了笑,他的鼻梁很挺,极具西方的人特色,低醇的嗓音覆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大约真的是我无能,不能对女人怎么样。”
顾睿,“……”
他好笑的看着眼前满身透着冷酷气息的男人,“你生育无能所以想占着我的女儿?她全身上下跟你没有一根毛的关系,你跟柳小姐生出来的孩子长成我女儿的模样,是个人都会觉得你头顶绿油油。”
亚瑟跟柳嫣然如果有后代,怎么也都应该是凯撒那样的混血种。
他微阖着眸,“我喜欢就行了。”
顾睿看着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无法懂得某种逻辑,因为过于荒诞,荒诞到无从解释。
他往后面退了几步,俊雅的脸庞恢复了原本的温和与淡漠,“既然这样,那我们慢慢地耗着,耗到你的老子亲自过来要人。”
亚瑟眸光微动,等到他的父亲亲自来要人,也是凯撒上位的时候。
里昂家族不会允许有吸毒史的继承人。
银灰色的针尖没入青色的血管,透明的液体缓慢的注射进温热的血液,亚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仿佛那不是他的手,俊美冷酷的脸不见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动。
顾睿淡笑着解释,“这种新型毒品听说感觉很不错,注射量过多的话,产生的幻觉能如你所愿,比如想看见的人,或者声音。”
药效发作得极快,一波波的强烈的感官刺激涌入他的神经,淹没他的感官,光怪陆离,——
轻如猫步的脚步声传来,顾睿神色一冷,身后的保镖随即转身上楼,没几秒钟就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你们是谁?这是我哥的房子……”
顾睿的注意力被外边的声音吸引走,没有看到亚瑟大变的脸色。
那边被保镖挡住的女孩已经蹭蹭蹭的跑了下来,“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家进了小偷……”
顾安西眼角的余光瞥到那被绑着的身材高大英俊成熟的男人,叫嚷的话便就这么戛然而止,一张脸蛋变得煞白,“哥……”
顾睿以为自己的妹妹被吓到了,连忙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低低的训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叫人送你回去!”
女孩的声音微颤,“他……是谁?”
小小自小养在闺中,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更加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顾睿理所当然的认为她被吓坏了,连忙搂着她的腰要将她带出去。
顾安西看着那张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痛楚的男人的脸,煞白的脸色仿佛半天回不过神,“我朋友在附近……嫂嫂要我顺便帮她带点东西……哥哥,他怎么了?”
顾睿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大半部分落在亚瑟的身上,皱了皱眉随口回答,“一个罪犯,哥有点事要问她,乖,你拿好无忧让你带的东西开车回去,”注意到她的脸色难看的厉害,“我叫人送你。”
说完朝着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冷漠而彬彬有礼的声音响起,“二小姐,这边请。”
“顾睿,”野兽般的低吼从身后响起,亚瑟原本低醇的嗓音变得粗噶,透着一股不理智的凶残,“放开我。”
顾安西已经走上了楼梯,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顿住脚步回头,她看着青筋暴露的男人,咬唇轻声问道,“哥哥……他怎么了?”
“毒瘾发作了吧。”
顾睿拧眉看着不同寻常的亚瑟,暗忖他不应该是这个反应,眼睛直直的看着迷茫而似乎很害怕的女孩,翻滚着猩红的疯狂。
那种眼神……很复杂,似乎在克制,又好像挣扎得厉害。
他的手腕试图挣开手铐的控制,一道道的血痕在偏白又透着力量感的手腕上留下。
他想摆脱手铐,几乎是不计自己手的代价。
“毒……毒瘾?”顾安西的脸庞更加的白了。
干净而整齐的指甲没入掌心,尖锐的疼痛刺着她的神经,她伸手扶着一旁的保镖,低垂着脑袋慢慢的转了身,“……走吧。”
亚瑟的视线很朦胧,影影绰绰的瞳眸倒映着女孩清净斯文的五官,忽远忽近,连声音都逼真得可怕。
原来……还能这样啊。
顾睿颔首,看着他逐渐平静下去的眼神,连着额头上跳跃的筋脉也恢复成原状了,唯独眼神溢出某种流光溢彩的癫狂,语调又是极其矛盾的冷静,“这是什么毒品,嗯?”
“上瘾了么?”
亚瑟淡笑,沙哑得厉害,“感觉是很好。”
顾睿细细的端详着他的神情,低低的笑着,“猜猜看,你刚刚盯着我妹妹看,这药让你看到你想见的女人了吗?”
男人的俊颜有几分疲惫,他薄唇噙着的弧度始终是无谓而寡淡,“很久没有尝过对我有作用的毒品了,”亚瑟笑着道,“一次怎么够我上瘾,再来。”
顾睿摇摇头,似笑非笑,“今天没兴致了,亚瑟,你可真难缠。”
别墅里没有人,顾睿只派了两个保镖驻守,他们走后就有暗得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手腕因为他过度的用力被弄出极深的痕迹,结着血痂,短发下的脸滴着冷汗。
顾睿,真够狠的。
为了不在他的身上留下动过刑的痕迹,全都伤在最深的地方。
黑暗中,有细小的脚步轻轻地响起,亚瑟的耳膜本能的微动,俊美眉皱起来,低低的嗓音从喉咙深处溢出,“谁?”
灯光很小,来自小型的手电筒。
细细的女声很软,“瞳瞳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亚瑟闭了闭眼,手不自觉的摇晃着手腕上的手铐,试图以这样的疼痛去除药物带给他的错乱的幻觉。
顾睿让他的手下在他的血管里注射了各种各样的药物,从十二岁开始他就是开始接受毒品的训练,大部分的药物都对他没什么作用。
他看不清一米之外站着的女人长得样子,但是大致可以猜到是白天误闯进来的那个女人,顾睿的妹妹。
薄唇微动,冷漠的驱逐,“给我滚。”
顾安西咬着唇,如心头落下一根钢刺,她拔高了声音,似乎很生气,“我问你瞳瞳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男人粗噶而不耐烦,“我说过已经死了。”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落在他的脸上,亚瑟皱了眉头,黑暗中她能听到女人急促的呼吸,像是气到了极点。
亚瑟不明白,顾睿为什么会让他妹妹大半夜的闯进来。
他冷冷的瞥了眼手腕上的手铐,对他的装备这么有信心么?
顾安西喘息着,努力的平复自己堵塞在胸前的怒气,还有更多更多无法形容的情绪,她好几次想将手里的手电筒砸在他的脸上。
最后,集中的光束照在他的脸上。
依旧是俊美的,英挺的,令人着迷的一张脸,只不过轮廓间的线条更加的冷硬和无情了,她咬着唇瓣,“你吸毒?”
亚瑟闭着眼睛,不想在顾睿的妹妹身上看到另一张脸,又听到女人问他,“你在给谁卖命?你害死我哥的女儿,他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告诉我,瞳瞳在哪里?”
如果他此时睁开眼睛,大概可以隐约的看清楚女孩脸上满脸的泪水。
“我哥没杀你那就说明瞳瞳还活着,告诉我她在哪里。”
顾安西扔了手电,走到开关处将地下室的灯打开,刹那间,光线在整间屋子里散开。
亚瑟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女人穿着红色的大衣,称得肌肤如雪,清秀斯文的五官拼凑出一张精致而极其耐看的五官,唯独红着的的眼圈异常愤恨的看着他。
亚瑟觉得他疯了。
也许是血液里的药物在作祟,也许是面前的似真似幻的脸在控制他的神经。
安西睁大眼睛看着他不要命一般的挣扎着手铐,忍不住大声的阻止,“够了,你的手都会废掉的,”
看着那从手腕处溢出来的的血液,很快就开始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的白骨,她的眼泪轻而易举的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她走过去试图阻止,“你嗑药磕傻了是不是?亚瑟,给我住手!”
男人的眼神让她心惊,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靥住了一般试图将手铐解开,安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除了掉眼泪其他的大脑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手铐已经出现了松动了痕迹,安西听到声音懵了一下,怎么办,他要逃掉了。
她止住哭泣,再这样下去,手铐真的会被他挣脱开。
外边有哥哥的人在守着,她能进来是因为她说来拿东西的,认识她的人自然不会怀疑她或者阻止她。
安西转身就要跑出去叫保镖,她不能让他走了,瞳瞳的下落不明,她不能让他跑掉了……
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安西咬牙要去叫人。
亚瑟的眼睛是意大利人的绿色,在夜晚中闪着如同幽暗的野兽之眸,他看着女人匆匆的越走越远的背影,身体里的力气全都被调了出来,猛地一拽,手铐彻底的被解开了。
安西在踩上最后一步的时候腰肢受到一股大力的拉拽,整个人撞进了一句坚硬而厚实的胸膛之中,她吓得惊叫一声,但是声音还没冲破喉咙就被男人的手捂住了嘴。
身子被有力的手抵在墙壁上,炙热冷情的气息贴着她的鼻尖,她听到他异常紊乱的呼吸,下巴被掐着,男人低头就咬住了她的,那样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溢出,“小小……”
她整个人一震,灯光很暗,因为是从远处传来的。
胸口有什么情绪就要溢出来了,她看着他迷乱的眼神,“原来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忘得干净了。”
安西试图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声音有些不能自持的颤抖,“你放开……告诉我瞳瞳在哪里……你告诉我我让我哥放了你……”
他的手指忽然加重了力气,脸蛋因为这样的姿势被迫抬高,男人端详着她的脸庞,眼神痴迷的不像是正常人,眼睛里的神色克制而兴奋,呼吸愈发的炙热和粗重,不是正常的节奏。
“好想你……”低低的嗓音,因为沙哑而显得致命的性感。
“亚瑟……”她叫他的名字,带着哭腔。tGV6
炙热有力的唇瓣压在她的温软的唇上,安西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间不断地推拒,这点微末的力气在他这里几乎可以忽视,男人动作自如的将她的手反剪在她的身后。
他含着她的唇,舌尖描绘她的唇形,一点点的勾勒,充满着挑逗的意味,气息很重,薄唇偶尔吐出模糊的声音,“小小,我想你…”
“不是……你说谎……放开我……”顾安西只觉得男人那个熟悉致命的气息就可以侵犯她所有的感官,“放开我……我哥会杀了你。”
说谎,说谎,一直在说谎。
从头至尾都在骗她。
她想叫人进来,可是亚瑟过于敏锐,不让她发出丝毫的声音,舌卷着她的小舌,用力的吮吸,很快整个口腔都是男人的味道。
他迷恋她的肌肤,就像是沙漠中饥渴得快要死掉的人看到绿洲一般,安西领略过他的手劲,可是此时他的手上的力气大得像是随时能捏死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下的手就抬手剥下她的衣服,最贴身的那一件也被轻易的撕掉了。
安西睁大眼睛惊恐的低叫,“你疯了是不是?”
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毒品在控制他的神经。
话音刚落,离开她不过几秒的男人再次覆盖了上来,气势更加的凛冽的凶悍,他堵着她的唇不让她发出半个字,吮得肿痛,细细碎碎的低吟溢出绯色的唇。
“小小……”安西看不到他的眼神,可是却隔着空气能感觉到那目光很狂热,他舔着她的耳朵,舌尖滑过她的耳廓,呢喃声很模糊,“我娶你,我娶你……”
他一遍一遍重复,像是在回答,像是在忏悔,像是在强调。
暗淡的光线里,女孩的眼泪一下就汹涌的掉下来。
娇俏而明媚的嗓音流淌在古老的黑白电影,宽松的白色衬衫真空穿在年轻女孩的身上,是谁笑靥明媚,可怜巴巴的期待着抱着英俊冷清的男人,“亚瑟,我以后会做个特别棒的妻子,不管你是贫困还是疾病都不会抛下你,你娶了我吧,好不好?”
“我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喜欢你,你娶我吧?”
离开地面的腾空将她的理智一下就拉扯了回来,男人扣着她的臀将她扛在肩膀上,他甚至没有环视也没有,直接上了二楼。
她还没反应过来,门被踹开了,她整个人都被摔在厚软的大床上,“亚瑟……你要干什么……放手啊!”
有些话其实毫无用处,可是在某些关头却喊不出其他的话。
除了叫他住手,安西此时也没有其他的台词。
沉重的男人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热烈的吻侵袭着她的肌肤,濡湿的唇舌刷过她的锁骨处,他只用了一只手压住她两只手,彻底的方便了他的为所欲为。
胸前的软雪被含住,顾安西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想过来看看……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只是……
她看着满室的黑暗,觉得无比的讽刺。
有多讽刺,她当初耍尽了手段才勾到手的男人竟然有朝一日会把她压在床上强暴她!
身体因为男人唇舌的肆虐开始控制不住的紧绷着,细细密密的某些熟悉而遥远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掀起。
欲望来得汹涌而迅速,亚瑟的动作带着野蛮和凶悍,安西脑袋里都是乱哄哄的,他的力气那么大,她每一次的反抗都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逃不出他的压制,她卯足了力气想要挣扎却一点点的溃败在男的手指和唇舌之下,她更加控制不住那一波波汹涌而上的生理反应。
恼怒,羞辱,气闷,懊悔,全都在她的胸膛出炸开。
“亚瑟……”低迷的混乱中,她叫出他的名字,带着哭声猫叫般的嗓音就是刻意的诱惑……她往常经常会做的事情。
他没什么耐心做足够的前戏,半清醒半昏沉的意识只能顺着来自身体的最本能的需求,安西很快在他的身下变得赤条条的。
两个人的重量在大床上陷出深深的凹,那异常肿大的异物冲撞进她身体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她的神经。
女孩哭喘得厉害嗓音在身下断断续续的响起。
安西记得跟这个男人之间的很多事情,包括痛得刻骨铭心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的初次。
她在过于天赋异禀又毫无技巧的男人的身下吃足了苦头,这种感觉让记忆如潮水般再度的席卷而来。
荒唐,真是无比荒唐的夜晚。
比她在佛罗伦萨的那些日子还要荒唐。
安西晕过去的时候,脑子里最后的念头就是这个。
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梦,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划分。
这算是噩梦还是……美梦?
…………
亚瑟在天亮的光线洒在他的眼皮上时就如光感一般睁开了眼睛,手腕上血肉模糊的疼传来,更多的是全身上下某种陌生的像是上辈子的感觉提醒他昨晚的记忆。
男人俊美冷酷的脸又黑又沉,侧首就看到了躺在身侧的女人,线条美好的肩部暴露在空气里,皮肤很白像是用牛奶泡出来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有一部分垂下去遮住她的脸。
女人被子下的身体不着一缕,看上去还睡得很沉。
亚瑟面无表情,好几度想掀开她的发板过她的身体看看他昨晚睡了个长得什么样的女人。
想看看昨晚被他看成顾小小的女人究竟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
回忆里能想得起来的销魂蚀骨的快乐几度引诱他这么做。
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掀起了某种糟糕的渴望,更别提他看着女人裸露的背部和肩膀就硬起来的地方。
掀开被子,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忽略了那些其实很深的疼。
眼角的余光瞥到女人的肩膀似乎很细微的动了一下。
他扣着衬衫的扣子沉声道,“昨晚的事情很抱歉,”低哑性感的声音,连中文都说得比大部分的外国人来得地道,“作为给你的补偿,我向你保证你哥哥的女儿不会死,我今天回国。”
“不过,”不等安西开口,他就用他特有的不紧不慢的嗓音开陈述,“顾瞳瞳,我不打算还给你们顾家。”
安西从床上坐起来,男人已经走到门口,他背对着她,听到身后女人因为昨晚叫嚷得厉害而嘶哑的嗓音,似调侃又似讥讽,“就这么走了吗?你昨晚抱着我的时候可是说要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