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抬起头,最后看一眼楼上的某扇窗户,炎圣桀才坐进车里,“走吧。”
“是,”阿弦发动车子,一行四人离开了。
小澈垫脚站在阳台上,看着爹地的车子走远,黯然的目光垂落。小黑蛇好像能够感受得到小主人的情绪,从他的手腕慢慢爬到他的肩上,昂起蛇头,温柔的吐着芯子,拂过他的小脸。
“爹地会有危险的。”小澈喃喃的说着,垂头丧气的走回房间,坐在自己的小床上。
好似能够听懂一样,小黑蛇虽不能言,却很有灵性的乖乖趴在他的肩头。
小澈抬起黑杖,怔怔地望着。脑海中零星出现的片段,一闪而过,但他还是看清了。
一片战火纷飞的大地,他的爹地,被几十把枪对准,最后,倒在血泊之中……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掠进室内时,织星突然睁开双眼,“桀!”
她猛地坐起身,一看旁边早就没了他的影子,心慢慢下沉,沉到无边无际。
走了……
他走了。
炎圣桀离开了,可生活还要继续,给自己时间接受了现实,织星强打起精神来,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好衣服下楼。看到小澈和小霁坐在餐厅里,情绪都不高的样子,她笑吟吟的过去,搂住两人,“喂,都怎么了?对着刘嫂辛苦做的早餐唉声叹气可不好!”
小霁扭头看看她,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织星了解似的拍拍他的肩头,“相信我,他会没事的。”
说完,就坐在旁边的位子上,接过刘嫂递来的牛奶,甜甜一笑,“谢谢刘嫂。”
对面,小澈突然开口,“妈咪,我和小蛇想去看爹地。”
织星赶紧摇头,“小澈乖哦,爹地有事情要忙,你跟妈咪还有小叔叔呆在家里等他回来不好吗?”
“可是,爹地会有危险的。”
望着儿子执着的神情,织星放下杯子,伸手抚着他粉嫩的脸颊,“小澈,妈咪知道你想爹地,但你要明白,爹地有爹地的事要做。这样吧,过几天,等爹地那边不是很忙了,妈咪就带你过去好不好?”
“妈咪……”小澈还想再说什么,织星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小澈”
知道妈咪的脾气,小澈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吃着早餐。
小霁一看时间,“我要去学校了。”
织星忙说,“都快来不及了,我送你去吧。”
“我可以自己开车……”
织星瞪他一眼,“没有驾照的小子就安分点吧!好了,别废话,我送你去。”叮嘱儿子多吃点后,织星拽着小霁走了出去。
小澈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目送着两人离开,目光又落回到盘在旁边的小黑蛇身上,“到底,该怎么办呢?”
织星开车将小霁送到他就读的高中,“小子,晚上我来接你吗?”
小霁无奈的侧过头,“我早就不需要保姆带了。”他推开车门,背着书包走了进去。
他一露面,顿时引起一片尖叫声,“霁!霁!”
十几个金发碧眼的高中女生,全都兴奋的朝他这边聚拢过来。小霁始终面无表情,酷酷的样子,一如八岁那年,织星第一次见到他。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才一转眼的功夫,那个小屁孩都已经长成帅小伙了。
时间,还真是个有趣的东西。
小霁快要走进大楼时,犹豫着转过了身,不自在的抬起手,朝她挥了挥,然后赶紧走了进去。
霎时,又是一阵尖叫。
织星失笑,“臭小子,还算有良心。”
她发动车子,慢慢朝家的方向开走。她开得很慢,这条街道,昨天她跟桀才刚走过,今天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那个坏家伙,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走了,连道别都没有!
握紧方向盘,她不爽的踩下油门,车子加速,像在发泄着她的不满,亦或,不安。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无精打采的戴上耳机,“喂?”
“醒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她双眼一亮,“桀?”
“呵呵,这么精神,看来是已经起床了。”
织星忙问,“你在哪?”
“飞机上。”
“呃,飞机上不是不可以用手机的嘛?”
“空姐看我长得帅,破例让我用的。”
织星抿唇笑了开,车子又开得极慢,“只是让你用手机了?再没有别的要求吗?”
“我告诉她,我结婚了。虽然太太有点笨,可我很爱她。”
车子狭小的空间内,到处都酝酿着浓情蜜意。
织星的心被他这句话塞得满满当当的,之前哪怕一丁点的埋怨,这会也都烟消云散。
“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叫醒我?”
“你太累了。”他意有所指,暧昧的口吻,令织星红了脸,娇嗔道,“还不都怨你。”
一阵愉悦的笑声后,他轻轻说,“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还有儿子。”
“我知道。”织星忍着满腔不舍,硬是轻快的笑道,“放心好了,我可是个很厉害的妈咪!”
“这点,我不否认。”电话那端传来杂音,收讯变得很差,“我要挂了。”
“嗯,”织星柔声应着,“小心点。”
沉默片刻,他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相信任何外人。”
“遵命,桀爷!”
挂上电话,织星还沉浸在他刚才制造的甜蜜中。丝毫没有留意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黑色轿车,直到转弯时,那辆车超过她,车身突然横在面前。织星一惊,赶紧踩下刹车。
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身着浅色风衣的俊雅男子缓缓走出来,朝她微微一笑,“织星。”
织星眉头一拧,推开车门下车,“亦然。”
见她神情内敛,极短时间内就将情绪掩饰得滴水不漏,这让冷亦然有点惊讶,却也欣慰的笑了,“织星,你真的变了很多。”
瞅一眼他的车,织星挑挑眉,“你在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