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弘文先阐述了手术方案,也就是大概的手术过程,随即就要讲述详细的手术步骤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在坐的这些专家、教授认为他这手术可行。
不得不说苏弘文这手术方式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用异想天开来形容也不为过,可听他说完每一个手术步骤的时候在把这些步骤连在一起,又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并且感觉这手术确实可行。
但在这个时候蔡玉芬跳出来道:“从你说的这些手术步骤来看这手术也不是没成功的可能,但手术是需要人来做的,请问你有这种技术吗?”
蔡玉芬说的也是事实,手术步骤归根结底得需要人来完成,而苏弘文所说的这些手术步骤难度都是相当大的,在坐的这些专家教授在苏弘文说完后就在想这手术换成自己来做能不能完成?可仔细一想这手术难度实在是太大,稍有差池就得失败,容不得半点失误,所有的步骤是一个连着一个,那一个步骤完成的不好都会让手术失败,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换成自己做不下来,因为他们谁也不能保证把每一个步骤都完美的做下来,但偏偏这些手术步骤还必须得完美的做下来,不然就是手术失败的下场。
苏弘文就知道肯定有人要问这个问题,他直接打开一条视频让大家看,这视频是在实验室录下来的,从视频中可以看出术者是苏弘文,他正在操作内窥镜给小白鼠做这台手术。这个视频比较长,足足三个小时才结束。
但从视频中却可以看出苏弘文操作这手术的技巧极为纯熟,每一个步骤做得几乎可以用完美无瑕这成语来形容,并且他的操作十分精准,小白鼠很小,这点每个人都知道,既然小白鼠小,那小白鼠子宫中的乳鼠与一些组织有多小就可想而知了,但即使是这样苏弘文操作的器械依旧可以精准的在乳鼠与组织中坐着各种手术步骤。
看到这些的时候在坐的专家、教授还有一些来旁听的医生们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他们都是搞医疗的。来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手术科室的。对于内窥镜并不陌生,甚至有很多人都会熟练的使用内窥镜来做手术,但却没一个人能跟苏弘文一样在小白鼠的子宫中把手术步骤做得如此纯熟精准。
看到这些蔡玉芬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级医院的医生竟然能在八天内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手术。并且把这手术练习的如此纯熟。这实在让她不敢相信。但不信也不行,前面的手术步骤苏弘文已经详细说过了,现在又拿出了视频。这一切都证明着这种手术是可行的,并且苏弘文有能力完成这台手术。
想到这些蔡玉芬心里是一阵阵嫉妒,凭什么他这么年轻就能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手术?凭什么他还能单独完成这台手术?为什么他比自己强?
心中有了这样的念头,又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强的蔡玉芬冷哼一声道:“就算你能完成手术,但手术只是一部分,术后才是最关键的,你用那么多不是母体的血浆供给胎儿使用,要是出现迟发性溶血反应怎么办?要是出现严重的电解质、酸碱度平衡紊乱怎么办?这些可都能要了胎儿与产妇的命,我不同意做这台手术。”
蔡玉芬虽然傲气,虽然有些讨厌,但她说的这些并不无道理,每日大量的冰冻血浆输入,确实可能导致电解质、酸碱度平衡紊乱,再者这些血浆虽然跟刘冬梅的同型,但毕竟不是她身体里的血液,胎儿早就适应了她身体内的血液,并且胎儿现在还不成熟,猛然间换冰冻血浆的话就可能让胎儿身体内出现迟发性溶血,溶血可是相当要命的,一旦出现胎儿必死无疑,连带着产妇刘冬梅也够呛能幸免于难。
这些道理苏弘文懂,这也是他这套治疗方案的最大风险点之一,但上述的情况是可能出现,并不是一定的,苏弘文推断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三十左右,这个几率确实意味着风险高,但还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几率不出现上述的情况,这样一来就能救下三个孩子的命,不至于让他们还来不及看这世界一眼就悄然离去。
现在这个问题被提出来,苏弘文叹了一口气道:“这种情况我考虑过,但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所以只要手术完成,孩子是有百分之七十的几率活下来的。”
蔡玉芬冷笑一声道:“那这台手术你有多少把握能完成?小白鼠可不是人,在人体中做手术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
这台手术苏弘文练习了已经很长的时间了,但因为器械不趁手,在加上产妇刘冬梅的身体情况不好,还有胎儿的情况,整台手术苏弘文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的把握能完成,这个几率已经很大了,毕竟这是一种全新的手术,换成一般人别说在八天内完善手术步骤并且把手术的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六十了,就算完善手术步骤都不可能。
苏弘文皱着眉头道:“我大概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完成手术。”
蔡玉芬听到这立刻不屑道:“手术是百分之六十,术后的治疗是百分之七十,这样算下来你这套治疗方案的成功率能有一半就不错了,风险实在是太大,我不同意用他的这套治疗方案,还是采用最稳妥的办法终止妊娠吧。”
听过两个人的对话台下的人开始议论起来,正如蔡玉芬所说整套的治疗方案成功几率能有一半就不错了,平时的治疗方案如果失败几率高达百分之五十很少有医生会冒这个风险,就算在坐的这些专家也不例外。
一旦失败自己名声受到影响事小,可要是家属闹起来这才麻烦,所以很多人是不愿意冒风险的,真遇到刘冬梅这类患者,大多数医生都会选择最为稳妥的终止妊娠这办法,这办法风险很小,虽然孩子没了,但大人还在,这样家属也没什么理由闹起来。
可要是用苏弘文的办法,闹不好就得鸡飞蛋打连孩子带大人一个都保不住,万一事后家属不认账,闹起来怎么办?这年头有手术同意书也白搭,家属就跟你闹,你一点脾气都没,最后还得惹上一身的麻烦,实在是得不偿失。
台下的专家、教授还有旁听的医生们议论了半天,最终支持苏弘文进行这手术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不同意。
看到这个结果苏弘文不由为华夏的医疗同行们感到悲哀,只要是手术就有风险,就算最简单的阑尾炎也会死人,可如果为了怕出事就放弃挽救治疗患者的机会那这医生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也正是华夏医疗工作者这种怕承担责任的心态才让很多有机会还能救过来的患者最终失去了他们的生命,也正是因为这样华夏几十年来在医疗科研上毫无进展,只能拾西方人的牙慧。
但造成这种情况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医疗工作者怕承担责任吗?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当今医疗的大环境,在患者看来医生就是他们的敌人,稍微有点不如意大肆诋毁是轻的,重的就是打骂了,更有甚者没事还找事闹,目的就是图钱,现在有一句话说得很好,要想富做手术,做完毕手术告大夫。
这种情况不单单是医疗工作者的悲哀,也是患者的悲哀,本来医生跟患者应该是战友,应该是朋友,可现在却成了敌人,到底谁之过?
苏弘文知道下边的这些专家、教授担心什么,他忍不住道:“难道就因为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就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死去吗?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要走了,你们忍心吗?”
蔡玉芬不屑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没吃过亏,真要是手术失败了,或者术后的治疗失败了,家属翻脸不认人跟你闹,你怎么办?你寒心不寒心?你窝囊不窝囊?年轻人,有句话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啊还是听我们的吧,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李俊海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刘冬梅走了进来,今天的验证会事关刘冬梅肚子里孩子的生死,他们怎么能在病房中坐得住,于是很早就来了,只不过怕进来打扰这些医生便一直待在门外,但苏弘文这些人说的话他们却都顺着门缝听见了。
刘冬梅一进来就哭道:“苏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就算出事我也不会怪你,我要是跟孩子真死了,等来生我跟孩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你,虽然你没救得了我们,但我知道你进了最大努力,我一样感激你。”
李俊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苏大夫你就放心大胆的做手术,出什么事我李老汉也不会怪你,我们老李家就没那种忘恩负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