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放下电话,奔回房间去,她将房间收拾了一遍,把墙上的海报全撕了下来,收进柜子里,看到柜子底下的一个红心,脑海里又浮现起做红心的情形,想起他说过的话,心痛的眼泪顺著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一串串、一串串,不停地掉落下来,不一会儿,她已经成了泪人儿。\\
华伦来到飞飞的房间时,就觉得今晚的情形有点反常,屋里很整洁,很有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但见不到茉莉‘花’。
飞飞坐在椅子上,她今天显然是特别妆扮过,搽了口红和胭脂,头发梳得很整齐,穿着一件樱桃红长‘毛’‘女’大衣,小小的心形领子,戴着一串‘玉’珠子,衬得肌肤如雪,珠光晶莹。
华伦望着她,看得有些痴了,飞飞也回头看他,本来她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地面对他,没想到就那一眼,她说不出话来,就让气氛僵住了。
华伦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笑说:“飞飞,你今天好漂亮。”
她扯动了一下嘴角,问:“我哪天不漂亮?”
华伦大笑:“我是说你今天特别特别漂亮。”
两人都笑了,那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一起骑马,一起划船,那时候也是笑得这么开心。
“丁叔叔和阿姨都还好吗?”飞飞给华伦奉上一杯热茶。
华伦笑着接过,颔笑道谢,柔声说:“他们都还好。”
“那就好。华丰呢,还在念书吧,好久没见到他了。”飞飞尽量找些话题说,才不会觉得太尴尬。
“是啊,他每次回到家里来都会问起你呢。”
“呵呵,想来我也有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怪忙的,就连我这个哥哥想见他一面都难。”
两人喝着茶,谈笑着,气氛显得很悠闲。接着,两人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话,全都是不着边际的事情。
终于,飞飞手里的一杯茶喝光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华伦,才开口说:“你为什么不问我跟御谦的事?”
华伦抬起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我知道你跟他是朋友,我尊重你,也尊重你的朋友。”
淡淡的一句话,却重重地撼动着飞飞的心,华伦这个人的缺点就是太好了,好得让人不忍心去伤害他半分,也许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她跟他相识这么多年,也没有爱上他。
华伦就像一个大哥哥,永远都是那么宠爱,那么包容她;而御谦总是陪在她身边,给她惊喜,哄她开心。
她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她根本不应该拿他们来相比的,更不应该伤害他们任何一个,否则她一定会下地狱的。
飞飞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来回摆‘弄’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她垂着头,咬了咬下‘唇’,又开口说:“其实……我跟他……是恋人的关系,我们是相爱的。”
她一个字一个地字地说着,说得是那么艰苦,仿佛鼓足勇气说出来的。
华伦的脸僵住了,好一会儿,他的神‘色’才缓过来,浅浅一笑:“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飞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将心一横,脸一扬大声说:“可是我介意!华伦,对不起,一直以来,我只是把你当哥哥,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去爱你。”
这句话清清楚楚,他浑身一震,她也像是受了一震。
他望着她,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嗯”了一声,过了很久,才低声说:“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她心里像沸着一锅水,无数的气泡涌上来,不知为何就要迸裂开来一样,她硬生生压下去,她怒道:“你什么都没有关系吗?那什么对你来说是有关系的?”
华伦摇摇头:“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我愿意永远陪在你身边。”
飞飞的心‘抽’搐起来,她并不是怒,而是一种自己都难以清晰分辨的伤痛:“可是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华伦,你对我太好了,让我觉得很内疚,你为什么不骂我两句?这样我会舒服一点。”
“你没有错,不必自责。”华伦仍是温柔而淡定。如果硬是说有错的话,那是老天爷的错,老天不应该这样安排的。
“我有!华伦,我自‘私’,我没有你那么伟大,所以,有一件事我想求你。”说到后来,飞飞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这种自‘私’的行为。
华伦像预感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了,但还是说:“你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他对她的心从来没变过,他对她的承诺也永远不会变。
飞飞的心里尽是苦楚,但终究,她尚存一丝理智,她说:“华伦,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嫁给你。”
他的手心冰冷,骨节僵硬地捏着,灼痛之后是一种麻木的痹意,明明知道麻痹过后,会有怎么样的入髓之痛,他缓缓松开手,还想说一句安慰她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声来了。
她太残忍了,她在拿着一把刀,一点一点地割着他的心,是活生生的心,是血淋淋的心。
就让这残忍来得列猛烈些吧!飞飞悄悄走到华伦身边,在他耳边说:“我要你帮忙的事是……”
华伦竟然扯起的抹微笑,朝她点点头,他对她的承诺,永远都不会变,只要她过得比他好。
终于,他夺‘门’飞奔出去,任雪娴喊他,他也没听见,他的心如刀绞,头痛‘欲’裂,他一直不停地狂奔,心里充满了伤心、绝望。
沈飞飞,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她却要他成全她和别的男人,他竟然不能拒绝。
这个世界多么奇怪,人类多么奇怪,感情多么奇怪,迎着寒风,他的头痛在增剧,可是他不能狂叫狂哭,他竟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接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