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谦与林昭然的婚礼成了全城瞩目的焦点,这基本上就成了上海一个富豪饭局,云集上海所有的名流,场面盛况空前。\\
御谦一身黑‘色’西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携着娇俏可人的新娘子,俊男美‘女’的一对,着实羡煞了不少旁人。
这样的盛会,当然少不了好事八卦的记者,林市长在答记者问时,大大地赞扬自己的‘女’婿,更表示御谦将会加入政坛。
然而御谦本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带记者绕起了圈子来,答的问题到最后都是模棱两可,答与不答没任何区别。
问及新娘子的感受,新娘子则羞羞答答地说觉得自己很幸福,虽然回答极其简短,却是甜蜜得不得了。
趁新娘子进去补妆的机会,记者又抓紧时间对御谦进行采访,这一次,御谦表现得随和多了,记者问的问题也放肆多了。
当然,记者最想问的问题,便是御谦的婚礼有没有邀请如‘玉’小姐出席。
御谦冷静地回答:“不会,没这个打算。”
记者又问:“以后还会不会拍电影?”
御谦摇摇头,并不答话,神情变得非常沉重。
记者以专业的水准,敢死的‘精’神又问:“方才林市长提到御先生会向政坛发展,这是真的吗?”
“这件事暂时未定,所以不便透‘露’。”
记者还有一肚子的问题,但见新娘子盈盈走来,记者的问题也只有遗憾地到此打住。
一大早,轰隆隆的鞭炮声就从外面传进来,飞飞紧抿着‘唇’瓣,脸‘色’苍白,静静坐在‘床’榻角落,两‘腿’曲着,眼睛闭得紧紧的,小手紧紧捂着耳朵,可不管他怎么捂住,那声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从那天空空‘洞’‘洞’地回到家里后,她就不曾离开过房‘门’一步,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吃得少也睡得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复以往的生气。
她这样的情况让吴嫂担心不已,劝了好几次都没有用,也打过电话给御谦,可御谦总是不在家里。
她好像没听见,她什么都不理会,只是静静地坐在□□,沉默着。
她告诉自己,她无所谓,这个世界少了谁,地球一样会转,她不会在意,他要娶谁那是他的事。
可明明是这么想,她却无法让自己真的不去在意,满脑子都是他的温柔怜爱。
她的心好痛,像被千根针刺了千个‘洞’,痛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她其实很在意的。此刻的她满是无助,满脑子所想的全是他。
咬着‘唇’,她用力甩头,无法接受。可她又能怎么办?他都要娶别人了……
将脸埋进膝盖,直到此刻,真的失去他了,她才知道原来她那么在意他,在意得心都疼了……
婚宴结束后,御谦和林昭然等人坐着车回林府,天‘色’已暮,已灯已上。
一整天,御谦没吃过东西,基于礼仪,他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回到林府后,他终于崩溃了,坐在新房里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林昭然羞怯地偷偷看他,一张脸不禁红起来,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感觉到,他终于是属于她的了。
然而,无论她怎么看他,怎么注视他,他都好像没看见似的,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一切隔绝了般。
她洗了个澡出来,他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一时之间,她心里的喜悦全没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曾以为,生米煮成熟饭,一切便会顺利成章,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顺利。
她干站了一会儿,怯怯地走过去,开口说:“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洗个澡就早点休息吧。”
时间在沉默,半晌后,他终于说:“我想多坐一会。”
他身上穿着严肃的西服,让她看了很不舒服,上前说:“我给你宽衣吧。”
当她的手触到他时,他猛地推开她,一脸厌恶,她很受伤地退了两步,‘迷’茫地看着他,泪水涌了上眼。
“对不起,我……给我一点时间吧。”他幽幽开口说。
“有用吗?多久呢,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还是更长?”她神情悲伤地看盯着他。
御谦心里非常清楚,即使再过一百年,他也不可能爱上林昭然,因为他的心里就是那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
他不回答,也根本不懂如何去回答。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守着那道防线,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他摇摇头,否认了她的话。
“那是为何,是我不够好吗?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可以改的。”她眼里带着卑微的恳求。
他面有愧‘色’说:“不是你的问题,你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对不起!”
她流下了两行清泪:“是因为如‘玉’,是吗?”
“是。我跟她认识了有差不多快四年了,转来转去,还是没转到一起,我跟她注定是有缘无分。”他毫不隐瞒自己心中所想。
“如果没有她,你会爱上我吗?”她痴痴地望着他问。
“这……”他还真没想过。
“你一定要说会好吗?就算给我一点幻想。”
御谦不忍她这般痴苦,别过头去说:“我该去洗澡了。”
他并不知道,他的身后,有一颗心正失落至谷底。
他站起来时,突然闻到枪声大作,大约是从楼下传来的,林昭然大惊失‘色’,失声道:“出了什么事?”
御谦也被吓得不轻,连忙奔出房去下楼,在楼梯上,就看见一楼的里里外外,全都是军队,气势非同一般,此刻正有一个身穿蓝‘色’中山装的人正拿枪指着林市长的头,旁边的林夫人被两个士兵押着,吓得噤若寒蝉。
御谦奔下楼去大喊:“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中山装男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是什么人?”
林市长连忙说:“他是我的‘女’婿御谦。”
中山装男仔细地打量着御谦,然后说:“原来你就是御谦,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宋先生特别吩咐我要保护你。”
御谦肃然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中央的物派史,受命来查林栋之滥用职权之事,没想到还查出他贪污受贿、贪脏枉法,这林氏夫‘妇’现在要回巡捕房受审。”
御谦看了林市长一眼,只觉得他一生叱咤风云,如今垂垂老矣,却还要受牢狱之灾,实在可悲。
“如果罪名成立,会怎么样?”他忍不住问。
“会执行国家最高刑罚。”中山装男回答。
“死刑?”御谦失声惊呼。
他这么一呼,林市长、林夫人,还有楼上正下来的林昭然全都脸‘色’惨白,全身的血像被‘抽’干了一般被定格住了。
中山装男点点头,又说:“不过御先生放心,有宋先生保证你与此事无关,你一定不会被牵涉其中的。”
林昭然从楼上冲下来,大喊道:“不可能,我爸是不会贪污的。这次滥用职权是我让他这样做的,你们要抓就抓我好了。”
林市长连忙说:“都是我干的,与我妻‘女’无关,”
“是我,你们要抓就抓我,抓我好了……”
说着,她去那个西装男,御谦连忙上前去抱住她的腰喊道:“别这样,昭然,冷静点。”
林夫人大喊道:“御谦,带昭然走,求你带她走。”
“妈,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林昭然挣扎着嘶喊。
“昭然,冷静一点。”御谦紧紧地抱着她。
“带走!”中山装男大喊一声,便有人上来将林市长和林夫人押着带走。
林昭然终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她,从来没遇过这种事,真遇上这种事,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哭。
御谦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望着那大红的喜字,只觉得讽刺,今天本是个大好日子,却发生了这种事,御谦想,如果林昭然没有遇上他,一定会活得很好,就像以往一样幸福快乐。
他安慰她,在他温柔的轻呵中,她终于疲惫地睡去。
等她睡得很沉后,御谦才洗了个澡,然后出来在沙发上靠了一夜,‘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天就亮了。
他悄悄起身走近她,见她仍沉睡,睡颜疲惫,心里泛过一丝心疼,为她拉上被子,然后悄悄地转身离开。
下了楼,他跟‘女’仆说:“要是大小姐起来,就告诉她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让她在家里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开车出去了。
他的身后,正有一双眼睛悄悄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