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大儒越想起贤惠端庄的原配妻子,也就越难过。
没一会儿,他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这一刻,嵇珹也不知父亲是在为了自身哭,还是为了惋惜他的生母哭,亦或是娶谈氏的悔恨。
但无论如何,总归不是为了他这个长子。
父亲此行便是想让他帮着处理了那个奸夫,也就是李太医。
他若是同父亲感情深厚,自然会护短。
可眼下他只觉得谈氏绿的甚好,反正他见了父亲如此,心里总是能偷偷的开心。
但他还是问道“父亲有何让儿子做的?”
嵇大儒苦笑,原本想说谈氏与奸夫丑事,但话到了嘴里又说不出。
他顿了顿,压下心头的委屈,道“你弟弟病重,那些太医比不得御医,为父想让你请个御医给琅哥。”
“琅哥的事,儿子不想插手。”嵇珹指尖捻动着白玉佛珠。
不静心,他怕一不小心说秃噜嘴。
他敢说,之前父亲肯定是让他来处理李太医来的,只不过人家不愿意开那个口,这才改成为了嵇琅求医而来。
“你们兄弟之前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何况之前他也还小,能懂些什么?都是谈氏教坏了他,让你们兄弟产生了隔阂。”
嵇大儒见长子一副对琅哥划清界限的姿态,就觉得心口一阵绞痛。
心中对谈氏也更为恼怒,只恨他带坏了两个儿子,闹得兄弟失和。
“珹哥儿,你们年幼时关系还不错,后来又一起在海津镇的府学读书,你们之间肯定有不少交情在。
眼下他这般可怜,你便替他寻个御医,好不好?”
“父亲,还是放宽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谈氏请来的大师可是亲口说琅哥是个有福气的,是天生的福命,而我这个人八字不吉,注定是个灾星。
若是琅哥用了我给请的太医,怕是也沾染了晦气,若是克了琅哥,可就不美了。”
嵇珹才不会答应,若是请了御医过去,嵇琅指不定会以为他没安好心呢!
虽然,他本就对这个弟弟没什么好心,但也不想自讨没趣。
嵇大儒拍了拍长子的肩头,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你就替你弟弟请个御医吧,你是做长兄的,怎么能看着他年纪轻轻地就缠绵病榻,这不是让等死?”
“儿子一个灾星,请来的御医定然不会有什么好运道,不如父亲去民间多走走看看,说不定就能遇到高人,自然也就不会坚持请御医了。”
嵇珹不动如山,委婉又明确的拒绝。
嵇大儒目露哀怨,道“父亲入京的时间尚短,如何能寻到不世出的高人?”
“那父亲便亲自去太医院请,御医见父亲爱子心切,也许会过去给嵇琅看看呢?”嵇珹的话说的格外认真。
嵇大儒若不是知道太医院的规矩,险些都要当真了。
“为父在太医院哪里会有什么人脉?他们一听谈氏是谈瑾的堂妹,各个都是摇头…”
嵇琅眼看着同嵇大儒说不通,便有些不耐烦了。
小橘子还在等他就寝呢!
他认真的凝着父亲,道“我同他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一些,十几年来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