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朴身着一身湛蓝色锦袍,身形修长,丰神俊朗。
他一进入祠堂,一眼就瞧见了父母的灵位。
那种感觉就像在心中压了石头,愧疚感油然而生。
嵇珹对着侍卫下颚微点,青风将线香递上去三柱。
涂朴接过香点燃,对着灵位三拜,就在将香插入香炉里的时候,那香居然无风自灭。
见此,他的心骤然一惊,噗通一声跪下,道“父亲,母亲,儿子不孝。”
“你的府上不是也有小祠堂……香没上过?”涂橘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后脊发凉。
若是涂祯夫妇在天有灵,会不会已经知道她占了人家亲生女儿的身子?
她的小眼神瞟向老同桌。
好慌,怎么办?
嵇珹微微摇头。
又不是咱们要来夺舍的,不能怪咱,若不是咱们过来原本的涂橘与嵇珹,早就化作一捧黄土了。
就算涂朴哭着想弥补都没有办法。
涂橘微微点了点小脑袋,心里有了底子,也就不那么慌了。
涂朴磕头后盯着灵位,眼眶发红,声音带着鼻音,道“我想……父亲,母亲根本不愿见我,也不愿见房清妍,是以……便不愿去我府上的祠堂吧……”
“那你再忏悔忏悔,之后重新上香吧,若是还这样,怕是父母的怒气未消。”
涂橘心里发虚的同时,对涂朴的那点怨怼之心也随之减淡。
她一个半路过来的,总归不那么理直气壮。
“父亲,母亲,儿子不孝,认贼为妹,反而置嫡亲的胞妹于不顾,几番打扰被蒙蔽,险些害了橘儿,万死难辞其咎。
儿子知错了,求您给儿子个弥补的机会!”
话落,涂朴匍匐于地上,久跪不起,又继续低声念叨了很多,才重新上香。
这回的香也不大好点,但起码插上香炉后没有灭掉。
涂朴再次磕头给父母请罪。
嵇珹给了对方几袋子金箔的元宝,让其烧掉。
那火焰打着转的往涂朴身上燎,他心中难过,便也不躲。
待烧完纸钱后,他那身崭新的锦袍已经劈了一层的纸灰,而涂橘与嵇珹烧纸钱的时候,那火盆里的火焰就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好好的烧着,也不曾乱燎。
涂橘对着老同桌眨了眨眼。
幸好,她没做过对不起祖宗的事,就算报复房家也没有牵连无辜。
嵇珹收到她的小眼神后,勾唇浅笑。
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人不能做违心的事,不然就算欠了德行。
然后,嵇珹让人找了一身自己未曾上过身的袍子给涂朴换上,又留对方梳洗,摆了丰盛饭菜款待。
大过年的没有让大舅哥空腹回去的道理,就算不亲,也不好打了小橘子母族的脸面。
涂朴一顿饭,吃的是心不在焉。
膳罢,他放下手中的筷箸,道“日后我可否时常过来给父亲与母亲,上柱香?”
“这还要看你的意思。”涂橘有点服了这个拎不清的长兄。
不过,只要这人不给她与老同桌使绊子,她过来上香的话她也不拦着,谁让这才是人家原装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