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姐姐会看天象?”喜清欢决定低调,她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两辈子加起来,她没做过什么坏事,前世时,她甚至是为了救人才来的这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前世今生加一起,她怎么的也造了二十多级浮屠了吧,老天爷应该不会苟待她才是,所以,她要低调而安稳的过好日子。
“我哪会看,只是每天我爷爷起来都会看上一看,跟着就学了些。”柳杏儿的回答倒是中规中矩,她安静的站在喜清欢身边,也学着喜清欢的样子看了看天,一会儿便回头问道,“小四,我需要做什么?”
“啊?”喜清欢一时没听明白,愣了愣才会意过来,喜冰欢正不满的站着边上瞪着她,她不由咧了咧嘴,她知道三姐这是对她忽视柳杏儿不满呢,赶紧的带着柳杏儿过去,拿了一双布手套给她,又“亲自”教柳杏儿怎么分类,喜冰欢这才笑了起来。
柳杏儿很聪明,没一会儿就听懂了,搬了条小木凳子便开了工。
喜清欢暂时没别的事做,就坐在边上一起,一边暗中观察着柳杏儿做事。
柳杏儿似乎有些小心翼翼,不过没多久就放开了手脚,速度明显快了许多,看她的样子也放松了下来。
只是,这些并不足以说明柳杏儿就是她老乡,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柳杏儿从小失了父母,下面又有一对弟妹,难免比一般女孩早慧些。
看了一下许,喜清欢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由得又怀疑起自己来: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吃过了晚饭洗漱完,喜清欢钻进了被窝里,才抓着喜冰欢问了起来:“三姐,阿元爷爷会看天象?”
喜冰欢霸占了整个桌子,桌上铺上了一张大纸,石头摆在前面,一手拿笔一手拿着一本薄薄的书,边看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要拔弄几下小石子,听到喜清欢的话,漫不经心的应道:“应该会吧,听说柳四家没搬走的时候,阿元爷爷和他的儿子们都在柳四家船上当值。”
“这么说,阿元爷爷也出过海?”喜清欢心头一跳,紧追着问,眼前似乎浮现了柳阿元那佝偻的身影。
“出没出过就不知道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们哪知道。”喜冰欢放下笔转头看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问问。”喜清欢侧身抱着被子,看着某处跳动的光影,叹了口气,“铺子里的生意现在都稳定了,送鱼的人也雇了,可我们家养的鱼却不一样能供得上,只有走出去才能供上鱼,可我不懂怎么看天气,要是阿元爷爷会看就好了,我们的问题能解决。”
“你想出海?!”喜冰欢终于正眼看她了,眼中满满的吃惊。
“不是出海。”喜清欢识相的摸摸鼻子,“我在东临渡问过一个老船家了,他说往我们村这边来有东临河分支,眼下已经是二月,正是鲫鱼肥美的季节,不论是给铺子里供给还是网了当鱼苗,都是极好了。”
“可那也得有船啊,再说了,阿元爷爷的三个儿子都陨于海上,他会答应帮你吗?可别弄巧成拙捕不成鱼反被训了,在小柳村,出海可是禁忌,你在外人面前也少提。”喜冰欢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却是提了一条最现实的问题,没有船,如何行事?
“不会吧?怎么会是禁忌呢?”喜清欢听到这儿,抱着被子就坐了起来,“那天在海边,我们不是网过鱼吗?他们也没说什么啊,而且,他们不也在说十几年前的事嘛。”
“总之,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你还是别去触那个霉头了。”喜冰欢白了她一眼,又埋头去看手里的书,这是一本排兵步阵的书,她好不容易通过了爷爷的考验才借到的,得抓紧功夫学呢。
“也就是说……有绝对的把握了才可以去触这个霉头?”喜清欢眨眨眼,声音拖得长长的。
“你要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喜冰欢懒得和她理论,随意的扔了句话,便不再理会她了。
看来这事儿有门。喜清欢抱着被子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重新躺了回去,明天去找柳来福问问,看看能不能把竹排撑远一点儿,带上鱼网试试。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似乎看到好好的鱼争着抢着跳进了她的网里……
喜清欢几乎是笑醒的,睁开眼,天还没亮,看看屋里,两个姐姐还在睡,她便轻手轻脚的起来,打算先去池塘看看。
“小四?”喜冰欢很警觉,喜清欢刚刚离开被子,她便醒了,有些疑惑的悄声喊了一句。
“三姐,吵醒你了。”喜清欢也悄悄的回了一句。
“你干嘛去?”喜冰欢坐了起来,“天还没亮呢。”
“睡不着了,就早点儿起来了。”喜清欢继续下床,“三姐,你再睡会儿吧。”
“算了,反正也快天亮了。”于是,喜冰欢也拿过衣服穿了起来。
两人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小心的开了院门,结伴往池塘走去。
东方只露出一丝亮,走在山间隐隐能瞧得见路,山间的风吹在脸上,仍有着丝丝的寒意,便连喜冰欢都忍不住拉了拉衣襟,姐妹两人挨着肩加快了脚步。
还没到池塘,便看到网外面有个黑影,喜冰欢眼力好,一惊之下便拉住了喜清欢,将之护在了身后。
“谁?”喜清欢也注意到了,她不由整个人绷了起来,眼睛盯着那一处细看,心里直突突:不会是什么野兽吧?
“什么人?!”喜冰欢见喜清欢老老实实的躲在她后面,才缓缓的松了手,清喝道。
那黑影明显的震了震,突然站了起来往山上飞快的跑了,那明显是个人影。
喜清欢这才松了口气。
“站住!”喜冰欢却清喝一声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竹屋的门开了,显然是喜延年和江洛听到了声音出来了。
“谁?!”两人手里还拿着棍子,黑暗中没瞧出是喜清欢站在这儿,冲出来就是一声吼。
“年哥儿,江洛,快,三姐追上去了。”喜清欢见他们出来赶紧喊道,才避免了误会。
“小姑姑,你怎么在这儿?”喜延年十分吃惊。
“一会儿说,快去帮三姐,别忘记了,你们不能动武。”喜清欢这时竟还记得喜庆靖立的规矩,不能让人家知道喜家人会武。
“哦哦。”喜延年“哦”了两场,提着棍子追了上去。
江洛却留在喜清欢身边,看到喜延年追得没影了,才轻声说道:“外面冷,进去等吧。”
“嗯。”喜清欢当然不会拒绝,这么冷的天站在这儿不感冒才怪,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感冒也有可能死人的,柳杏儿不就是因为风寒高烧不退吗?想起柳杏儿,喜清欢不由的又想起了那丝怀疑。
进了竹屋,屋内有些清冷,不过,挡去了外面的风,整个人倒是暖和了许多,江洛及时点上了灯,屋内两张竹榻上的被子都还乱着,彰现着其主人离开的有多匆忙。
江洛匆匆的整理了一下两张竹榻,又拿着棍子出去了。
喜清欢有些好奇开了门张望了一下,只见他站在外面那间竹屋里,正向山那边眺望,她也不在屋里待着,走出来站在通道上。
“当心着凉了。”江洛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看。
“没事的。”喜清欢笑笑,问起了功课,“在学堂还习惯吗?”
“嗯。”江洛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看她,“你今天雇了不少人了?”
“对啊,铺子里生意稳定了,我爹一个人也来不及。”喜清欢缓缓的走了过去,山那边还没有动静,不知道喜冰欢和喜延年赶上了没有,她并不担心喜冰欢和喜延年会吃亏,他们都是习武的,纵然是不能用武,她相信他们也能很好的解决那个人。
“家里的鱼怕是不够了,今天学堂先生休沐,我再去湖边看看。”江洛显然也注意到了货源的问题,这会儿只有两个人在,他的话也不知觉的多了些。
“今天不用去学堂?”喜清欢惊讶的问,原来这个时代学生也是有放假的啊,一时间,她忘记了陈栋也是学生也曾放假过。
“嗯。”江洛察觉到她语气中的惊讶,不由轻笑。
“那,今天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喜清欢立即兴奋起来,她正想着去探探东临河的分支呢,有江洛一起,总好过她一个人和柳来福出去,要是被人看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江洛连去哪儿也没问就直接点头应下。
这时,山那头有动静了,只见喜冰欢和喜延年空着手回来了。
“三姐,人呢?”喜清欢从江洛身边跳了出去,跑到喜冰欢身边看了看后面,没人。
“跑了。”喜冰欢忿忿的哼哼着,“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的话……”
“看清楚是谁了吗?”喜清欢又问,闹了这么一出,还真有些提心吊胆,要不,去哪儿抱一条看家的土狗回来?
“没有,那人钻山路很熟练。”喜冰欢还有些郁闷,偏偏她还不能用功夫,眼睁睁的看人溜了,不过,她的脚程也不慢,竟也抓不住那人。
“站这儿干嘛呢?”这时,天际已露一片鱼肚白,喜守业带着柳阿吉等人走了过来,看到四人也有些意外,这么早,几个孩子站这儿干嘛?
“爹,刚刚我和三姐来的时候,看到有人扒这儿的网。”喜清欢这才想起刚刚忘记检查那人扒过的地方,说了一句便匆匆跑了过去,那一处的网倒是完好无损,可是,边上的泥勾里却扔着一个葫芦,正汩汩的流着褐色的液体。
喜清欢一愣,忙顺着那液体往下看去,只见顺着泥土壁,褐色的液体最后滴入了池塘的水里,那儿……
!!
喜清欢震惊的瞪大了眼镜,她怎么看到下面的鱼好像仰肚子了?
可这个角度看不清楚,喜清欢话也来不及说,直接跑进了竹屋,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池塘沿,趴下去看竹台下面,只见,褐色液体漫延的地方,已有不少的鲫鱼已经翻了肚,而现在,那片褐色正在扩散。
“江洛,快,拿网来。”喜清欢心头直跳,那个人到底是谁,竟这样的辣手,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顾不得这儿有大人在,她大声的直呼江洛的名字,一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准备抢救那些没有被染到的鱼。
江洛听到声音立即去拿了网,喜守业等人也抢了过来,看到竹台下那一片,个个都惊呆了。
“谁这么缺德?!”柳阿吉脚一跺,也跟着喜守业下来了。
江洛很快就抱着网回来了,把长竿的兜网都递给了别人,自己留下那一个使惯了的大网,一干人在池塘沿边一字排开,开始抢救还有生机的鱼。
看着那徐徐扩散出来的异样,喜清欢欲哭无泪,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已经倒进了水里,那这一片就是没有被漫延,可水里的鱼还敢卖吗?就是让自己家里人吃,她也不放心啊。
PS:晚上十点半才关门,修修改改的又这么晚了,还好,明天是最后一天了,为了表示歉意,依月特地多写了六百多字,亲们都知道,未满一千的字都是免费的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