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清欢这次倒也没说什么,柳氏说的是实话,她也是知道一个女孩子的身体保养有多重要,尽管,她对这种事的了解比柳氏还要全面,可这次,她还是很认真的听进去了。
喜冰欢这一次待在屋子里足足恹恹了四天才算重新精神起来,喜清欢明里暗里的也终于在喜冰欢这儿打听到了她想知道的事,也见到了传说中的月经带是什么样子,知道了在这儿这种东西叫月布,同时她也再一次见证了草木灰的万能之处。
还有王木林的事,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人,喜庆靖连喜守业都不曾告诉,那晚的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喜庆靖也没有对喜冰欢出手整王木林的事作出反应,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担心了几天的喜延年和喜清欢总算松了口气,反倒是喜冰欢一副意料之中的得意样子,在喜清欢面前得瑟了好一阵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杨从金也时常在闲的时候过来帮忙,可谁都没有再提那天的意外。
喜清欢和江洛越来越喜欢在屋顶上面闲坐,一闲下来就爬上那屋顶,渐渐的,喜延年和喜冰欢也有样学样,四人便常常坐在屋顶闲聊打趣,日子倒是也过得极开心。
一晃便过了一个月,天气也渐渐转凉,家里的新房子也只剩下收顶了。
周师傅的手艺极好,手下的人做事也尽心,加上喜家的伙食一向不会小气,所以,那些人干起活来也很是卖力,粗粗一估算,比预期的两个月提早了不少日子。
喜清欢开始琢磨家具的事,对这件事,喜庆靖和李氏没有什么意见,尹氏则说自己屋子里的东西也够用,不必添置,喜守业是有心想给大家整治整治,可柳氏却说家里只要舒服就好,那些没用的东西没必要浪费银子,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只剩下喜清欢四姐妹的屋子需要添置东西。
屋子将成,喜冰欢和喜婉悦是最最兴奋的,早早的就订了自己想要住的屋子,那兴奋的模样倒是带动了全家人的情绪,纷纷参与了房间分配的商讨中。
可事实上,图纸画下来的时候,喜清欢就想过这房间的问题的,按着那个面积算,一家人都住在楼上都绰绰有余。
喜庆靖的打铁棚子还在那个位置,不过,那儿被规整了一下,原来杂物棚的地方也建了个三间,当作喜庆靖的铺面,里面放上他打的那些东西,茅房还是老样子,那些树也没有动,这边的会开一个院门,方便进出。
挨着那三间屋子是厨房,用地是原来的厨房一直到喜延年那个屋子,也是分了三间,最外面的是厨房,中间是吃饭的餐厅,最里面的隔了两个洗澡间,现在地方大了,喜清欢对这个洗澡间尤为看重,这两间洗澡间她是准备在门口挂上,区分男女。
再过去是正院,前面留了一个院子,正院一楼作为大厅,大厅与餐厅之间的走廊相连,因为后面的山壁蜿转,所以大厅对面的房间足足有六间,可在前面看,两边是对应整齐的,大厅的照壁两边有门,左边过去还有两间屋子,右边则是通往洗澡间,而照壁后则是楼梯。
而楼上的屋子都是有走廊相通的,大厅楼上的房间是最大的,自然是留给喜庆靖和李氏两人,除了卧室,还可以隔一间会客室和书房出来,楼上左边五间屋子正好可以给喜清欢四姐妹和喜婉悦,厨房餐顶楼的三间则是尹氏、喜守业夫妻、喜世廉夫妻的,铺子上面的三间给喜延年和江洛一人一间,还空出来一间备用。
楼上一间空房加上楼下五间,足够应付上门的客人了。
看着即将完工的房子,喜清欢满满的成就感,虽然不是她一力促成的,造房子的时候她也只是出了点绵薄之力,可好歹是她提议的,这房子的想法也是她构的图,想法变成图纸,如今又变成了实物,她心里说不出的欢欣。
家具的事,最终还是交付给了梁余,他这段日子研究造船也有了些眉目,不过,他这个精益求精,每块船板的衔接都是想了又想试了又试,所以,平时没少折腾做各种东西以锻练他的技艺,把家具交给他做也算是对他的一种练习。
喜清欢找他一说,梁余一口答应,来到小柳村的这些日子,他也看得出喜清欢在喜家的地位,又有柳来福在身边对喜清欢的各种赞赏,现在,他也收起了初时对喜清欢的轻视。
喜清欢想做的家具很简单,房间里除了床,就是衣柜、梳妆台、书桌之类的东西,都是中规中矩讲求实用的,她所熟知的前世的那些家具,一样也没有拿出来用,毕竟,那些东西在这儿并没有,她要轻易拿出来,别人或许不说,可喜庆靖的眼睛是瞒不过的,她不想表现的得太与众不同,如今的她,对这个家已经有了种深深的眷恋,很多时候,她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自己的曾经,会觉得自己就是十一岁的女孩子,跟着江洛、喜延年和喜冰欢做各种各样大人们眼中觉得幼稚的事。
就在喜清欢高高兴兴准备家具的时候,却传出了辉城铺子出事的消息。
来报信的是杨季全,他带来消息的同时也带来了三百两银子。
“小四姑娘,这些是我大哥交待的。”杨季全带的是银票,兴许是为喜清欢考虑,都是十两一张的小面额银票。
“这是做什么?”喜清欢皱眉,三百两银子不是当初和杨宇全商定好的价吗?这段日子陆陆续续的倒也送去了三百多两银子的货,可是,说好了以货入份子的,现在怎么反悔了?
“小四姑娘,这是我们大公子的意思。”山子跟着杨宇全去了辉城,如今竟也像换了个人似的,举手投足也沉稳了许多,这次杨宇全出事,山子是偷偷逃回来报信的,对辉城的事他最是清楚,“大公子说,铺子出事是他识人不清,这损失不能让小四姑娘承担。”
“当初说好了一人出一半,我自是把做生意的风险考虑进去了的,赚了钱算我一半,如今亏了自也有我的一半,杨宇全这样做,分明是看不起我。”喜清欢一下子冷了脸,对生意人来说,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可杨宇全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些钱送回来,那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不是的。”杨季全连连摇手,他想为杨宇全辩解,无奈一急之下却不知从何说起,急得他满面通红。
“小四姑娘,我们公子不是这个意思。”山子机灵,接着话替他们公子解释了起来,“公子说,铺子的生意要是不好,那这些钱自然是不会这样还给您的,可如今铺子出事是因为他识人不清,被人钻了空子,这与正常生意亏本不一样,您要是不收,我家大公子以后出来了,估计也没脸来见您了。”
“以后出来?他现在人呢?”喜清欢有些吃惊,方才杨季全说的急,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铺子倒闭,难道还有原因?想到这儿,她也不再揪着这三百两银子的事,转而问起了那边的情况,“山子,你说了几遍的识人不清,你倒是说说,那边倒底出了什么事?”
“小四姑娘,您不知道,那个马掌柜是个白眼狼,他可把大公子给坑苦了。”山子说到这儿竟哽咽了起来。
“喂,有话说话,都这么大人了,还哭?”喜清欢几人都在竹屋,这会儿在场的也就喜清欢和喜冰欢、江洛在,看到山子说着说着就要哭,喜冰欢不耐的皱起了眉,好歹是男孩儿,怎么比女孩子还要哭哭啼啼的。
“山子,你倒是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喜清欢叹气,说实在的,她也瞧不起一个男的这样哭哭啼啼。
“我们公子是冤枉的……”山子说着又忍不住哽住了。
“别哭了!”喜冰欢实在忍不住,板着脸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了山子一跳,也把杨季全吓了一跳。
山子这才深吸了几口气,哽咽着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宇全在辉城认识的几个朋友原来都是青石镇的,家里生意发达了才搬到辉城去,比起那些辉城本地的公子哥还是少了些底气,不过,倒也不是全无门路,杨宇全与他们合伙租了铺子,走通了关系,开业后生意倒是很顺利,短短几个月,生意已经打进了各大酒楼饭馆以及那些中等的富户人家。
可谁知,上个月铺子里来了两个人,说是想盘下铺子,要杨宇全把这门生意让给他们,并说给杨宇全一成的份子算是报酬,杨宇全当然不肯,接着,铺子的生意就出现了意外,先是几家酒楼断了生意往来,后来那些富户人家也拒绝了铺子里的东西,只剩下几家饭馆还在继续合作。
杨宇全四下奔波,到处寻门路想办法拓展生意,这其中就少不了要与人应酬,十天前,马掌柜告诉杨宇全寻了一个门路,让杨宇全一起过去商量洽谈,结果早上起来,杨宇全被……总之,那家人一口咬定杨宇全毁了他家女儿的清白,他家女儿不堪受侮上了吊……
山子说到这儿,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喜清欢和喜冰欢,她们是姑娘家,跟她们说这些会不会不妥?想到这儿,山子侧头瞧了瞧杨季全,只见杨季全讪讪的低着头,耳根子都红红的。
“然后呢?”喜清欢就像没听到杨宇全犯的是什么事般,催促着山子继续说后面的事。
“他们不由分说就把大公子送到了衙门,那县太爷是个糊涂的,审都不审就把大公子关进了牢里,要不是公子的朋友帮忙,我还见不到公子的人,大公子在牢里可受了大苦了,身上被打得全是血,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山子说着又抹起了眼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