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你越来越大胆了,不是说了要离他们远一些吗?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天太过轻松了?”柳氏迭声训道。
“娘,我不是……担心嘛。”喜清欢咧了咧嘴,走到柳氏身边示弱,“事出紧急嘛。”
“你……”柳氏还欲再说,被喜玉欢劝住:“娘,事情都出了,你便是关了小四禁闭也是没用的,不如先听听爷爷怎么说。”
柳氏这才无语。
“守勋,你有什么想法?”喜庆靖暂时放过喜清欢,转向喜守勋。
“爹,这几个人是柳四家的,我们方才绑住他们,外面就有柳四家的人在看,要是严刑拷打或是用些手段逼迫一下,也是能撬开他们的嘴的,只不过,那样我们就当着众人的面犯了私设刑堂的罪责,闹开了,我们如今的身份不合适。”喜守勋娓娓道来,“不如,好生招待他们,明儿送个名贴到柳四家,让他们来领人。”
“领人?那怎么行?”喜冰欢一听头一个反对。
“好好听你四伯说话,你也算学了一段的兵法了,你四伯因何要这么做,你就没想到吗?”李氏指了指喜冰欢,笑骂了一句。
喜冰欢吐吐舌头,收敛了不高兴看向喜守勋。
喜守勋笑着看了看她,说道:“如果柳四家来领人,那他们招不招也没什么打紧,若他们没来领人,那到时再送官不迟。”
“四伯,你这招是叫离间计?”喜冰欢眼前一亮,拍着手笑道,“这个好这个好,我们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还得明着来,越多人知道越好,这样,私设刑堂什么的,便不成立了,要是柳四家来领人,那就是承认他们陷害小四和洛哥儿了,他们不来,那我们和他们家更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们想闹些什么也闹不到我们家来。”
喜清欢看看她,没有说话,对这些事,她还真没有三姐反应这么快。
“现在想到了?”李氏笑着摇头,“既在这样,这事儿就交给你练手了。”
“是。”喜冰欢一听,高兴的快跳了起来,她学兵法一直都是纸上谈兵,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尝试了。
喜清欢却没有兴趣,今天在水里泡得有些久,回来的时候又吹了凉风,现在都有点儿昏昏沉沉的,鼻子发痒,时不时的就打个小喷嚏。
“小四。”喜冰欢的任务安排完,喜庆靖忽的一眼扫了过来。
“啊?”喜清欢正在揉鼻子,被喜庆靖一喊忙应道。
“你可知错?”喜庆靖问。
知错?喜清欢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这时一个喷嚏倒是解了她的围。
“好了,先让孩子回去休息吧,二儿媳妇,去找些治风寒的药,四儿媳妇,去煮两碗姜汤来,小四和洛哥儿都喝点儿。”李氏见状,忙打断了喜庆靖的话,“快去吧。”
喜清欢看了看喜庆靖。
“去吧。”喜庆靖摇了摇头,“风寒痊愈之前,就不要出门了,每日抄录祖训两百遍。”
这算是禁足惩罚了?喜清欢点头,倒是没有把这点儿惩罚放在心上,这一次,感冒是必然的了,感冒的时候,她也懒得出门,不如在屋里休息,至于两百遍祖训,她不由的看向喜婉悦,果然,喜婉悦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诉说罚抄两百遍祖训的苦楚。
尹氏和方氏出去准备,喜清欢和江洛各自回屋,喜冰欢去处置那三个人,喜庆靖和喜守勋商量着柳四家做这些事的动机以及接下去可能有的后续。
喜清欢回了屋,柳氏跟着过来,又是好一番训,不过,到底没有再提不许她出门的事,等到喜念欢送来了姜汤,看着喜清欢喝完,她们才关了门出门,让喜清欢好好在屋里休息。
喜清欢喝得一头汗,脱了外衣蒙头便睡,再醒来时,夜已深沉。
她披衣起来时,柳氏居然坐在外屋枕着桌子睡着了,边上烧着一盆木碳,木碳上摆着一个陶瓮,平日里,这些木碳极少动用,去年年前也是因为喜守勋不能行动,久坐之人自然会手脚冰冷,所以,喜世廉便特意买了给喜守勋用的,喜守勋却节省,用了还剩下一半,没想以今晚竟拿来给喜清欢热食物。
喜清欢回屋拿了一件衣服给柳氏披上,自己用布帕开了瓮盖子,里面熬着半瓮红豆粥,一打开,便香气扑鼻,引得喜清欢馋虫都出来了。
自己动手舀了一碗粥坐到桌边慢慢的吃着,这时,柳氏忽的惊醒了过来,看到喜清欢脱口问道:“清儿,你醒了。”
一声清儿,听得喜清欢心头一热,放下手里的碗重新舀了一碗递到柳氏面前:“娘,您怎么不叫我?”
“哪里没叫过,你睡得跟个小猪似的,只好等着了。”柳氏嗔怪的戳了戳喜清欢的额头,又顺势摸了一下,确定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才端起了那碗粥小口小口的吃着。
“娘,对不起哦。”喜清欢低头继续吃东西,好一会儿才嚅嚅的说道,心头想起的却不是前世的母亲,而是她的外婆,记得小的时候,她感冒发热,是外婆背着她冒着雨去医院,夜晚辗转难免时,是外婆守在她身边,待她醒来,总会有一碗热腾腾的白粥端到她面前……
“知道说对不起,不如给娘省心些。”柳氏抬眼看了看她,便垂眸掩去了眼中的欣慰,淡淡的说道。
“我会的。”喜清欢点头。
“行了,吃完了早些休息,这几天便好好的屋里休息,抄抄祖训,做做女红,看看你爱看的书,等你好了,便没有这样悠闲了。”柳氏吃完了碗中最后一口粥,收拾起了碗筷,把陶瓮了端了下来,“这碳可要烧着?”
“我不要这个,烧得屋里透不过气。”喜清欢连连摇头,这东西,她可不爱。
“那我端我那屋去了,这两天,你爹总觉得膝盖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寒了。”柳氏叹了口气,“如今家里倒是宽裕了,可一个个的忙得跟陀螺似的。”
喜清欢手中的勺子顿了顿,这样忙碌的日子可不是她惹出来的?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买几个丫环下人的回来呢?然后多培养几个得力的助手,那样,家里人也不用这样累。
“又发呆。”柳氏看喜清欢半天没反应,侧头看了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喜清欢的头一下,“把这些喝完早些休息。”
“哎。”喜清欢连连点头,送走了柳氏。
吃完东西,整个人暖暖的,去了趟茅房,喜清欢才重新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开始想着买人与雇人的利弊。
买来的人都有卖身契,尤其是死契,那些人一般都会死心塌地的表现,不过,衍生的各种问题也是众多……
还没等她摆出一二三,她便再一次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喜清欢习惯性的深深吸了口气,无奈,鼻子堵住了。
“猪,这么会睡。”喜冰欢心情极好的端着一个托盘一手提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三姐。”喜清欢笑笑,收拾了自己的床铺走到外面,喜冰欢送来的托盘上放着一碗白粥,一个剥开的咸鸭蛋,一小碟白鲞烧豆干,一小碟自家腌制的腊兔肉炒韭菜,一小碗的弹涂鱼汤,都是她爱吃的菜式。
“给,热水。”喜冰欢从门后的脸盆架上取了干净的木盆,倒上了半盆水,细柳条也沾了些盐放着。
“三姐,那几个人怎么样了?”喜清欢一边洗漱,一边含糊不清的问。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所以我来了。”喜冰欢略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坐到桌边托着腮说道,“自然是按着四伯所说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过,也没让他们出门,柳四家那儿的贴子也送过去了,半句没提昨天的事……哦,对了,昨天他们家那艘大船在浅海湾沉了,船上的人个个会水性,便是没事,来福叔正巧回来,把那些人都救下来了。”说罢,睨着喜清欢一番问道,“是你和洛哥儿干的吧?”
“你说呢?”喜清欢咧着嘴笑,居然沉了?那些人没有带上会修船的匠人吗?
“我就知道。”喜冰欢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随即又乐道,“贴子送过去后,柳四家一个下人接的,后来我也见到那个管事的了,他看到我,那脸色不知道有多精彩,哈哈,他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船没了,那三人在我们手上,我们便是拿捏了他们想伤人的证据,他船没了,都没地方要去,谁会信你们两个孩子居然把这么大的船给弄没了。”
“我又没想到弄沉那船。”喜清欢洗好脸擦干了手踱步坐到桌边,端起了碗筷,“我就是想给他们个教训,好出出气,谁知道他们这么没用。”
“换我也这么干。”喜冰欢哼道,“想来下一步,柳四家真正能管事的人要来了,我们也不要掉以轻心,别忘了,就算他们来赔礼,可那天那两个下人说的话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我都禁足了,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对。”喜清欢耸耸肩,混不在意,“洛哥儿没事吧?”
“没事儿,他身体可比你壮多了。”喜冰欢说完了要说的事儿,便站了起来,冲喜清欢挑了挑眉,“你得好好谢谢我,他变得这样壮便靠我悉心教导。”
“哦,谢谢……”喜清欢抬眼看了看她,笑嘻嘻的配合着。
“我先走了,一会儿还得去敲敲边鼓。”喜冰欢受了,随即又觉得好笑,姐妹两人相视而笑,喜冰欢才挥挥手出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