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等下大夫人和那些姬妾们看到了,她不成众矢之的才怪。
顾瑾瑜修长的手指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声音轻柔,“无妨,有本王在,她们不敢怎么样的,虞姬日后就搬来本王寝殿一起住。”
“妾身……”
虞清珞心里焦急,当即就想从他怀里扒拉出来。
不行。
她还想好好活着,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姬妾是不敢造次,但变着法儿的讽刺倒是极会的。
而且,日后她定会成为府中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至于和他搬去一起住,就更不能了,她还没傻到自己跳火坑的地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瑾瑜冷冷的打断了,“到了。”
“君主万福。”
只听见几个不同的声音恭敬地说了句。
虞清珞听到这声音便想探出头来,可惜顾瑾瑜早已眼疾手快的将她摁了回去。
只听顾瑾瑜回了句起身便带着她落座了。
虞清珞被他抱在了椅子上,好不容易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嗔怪的看了顾瑾瑜一眼。
这般将她闷在怀里,那些姬妾该怎么看她,一个霸着君主的狐媚子吗?
再加上她这长相也不够绝美。
她们说的会更难听,明天请安有她受的。
她的气还没顺上来。
宓惜玉温顺恭良的声音便已传来,“君主今个儿跟妾身说备两桌,并调了座位,怎的却抱着虞姬过来?莫不是虞姬身体出了什么事?倒是妾身疏忽了。”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可虞清珞就是隐隐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般体己,只能说或许是装出来的,毕竟顾瑾瑜需要这样的大妃。
而且方才她还看见那宓惜玉藏在桌下的手握紧了些许,倒是个狠角儿。
“本王上次罚了她,身体有些不适,无妨,你们且先就餐吧。”顾瑾瑜往虞清珞碗里夹着菜,淡淡的回了句。
宓惜玉皱了皱温顺的眉,点了点头,“妾身明日定会替君主好好照料虞姬,您且放心。”
顾瑾瑜并没有说什么,修长的手指剥着虾,给虞清珞放到碗中去。
他的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小声温言着,“虞姬且多吃些,若是等下又晕了,本王可不会这么晚了去叨扰徐生。”
“谢……谢谢君主!”
这番举动让虞清珞受宠若惊,眼前雪白清香的大米上,堆满了各种剥好的鲜虾鱼肉。
她先是从怀中拿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咽了下去,又盖好放回怀里,才连忙闷头优雅的小口扒拉着饭,半分不敢往那边望去。
顾瑾瑜越是对她贴心,那些姬妾们怕是越看她不顺眼,此刻估计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果然,她才刚扒拉一口进去。
对面的岫芷便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笑着,“虞姬妹妹倒是好福气,往年都是惜玉姐姐和君主一道坐的,我们这些姬妾在自己院子里和下人们一起解决了便是,可今年君主竟然还为虞姬姐姐破了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虞清珞闻言,脸上挂着笑容,向岫芷看去,“姐姐说的是,今年我被君主罚了,身体落了病根,有时动不动就会晕倒,是以君主心里有些愧疚,便让我和他坐一桌儿,以防万一。”
说顾瑾瑜对她好吧,也不好。
他做的那些事情正在给自己招着仇恨。
说不好吧,又是让徐生给她医治。
一个洁癖狂还碰了她帮她分担药效,方才还帮她夹菜剥虾,手上都油腻腻的也没见他皱过半分眉头。
说罢,虞清珞复又抬眼扫了扫四周,今个儿舒鸾倒是没有来,她认识的仅仅只有大夫人和岫芷两个,剩下几个都是些生面孔。
顾瑾瑜坐在旁边只是皱了皱眉,便气定神闲的饮着茶。
而虞清珞看的明明是阴阳怪气的岫芷。
有一个从未见过的月白色衣裳的女子对她笑了笑,那笑似有深意。
虞清珞登时心里就是一惊。
这是……
虞清珞正思考着。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对她笑了笑,能是谁……
只听宓惜玉说了还在尖酸的讽刺着的岫芷几句,又看向虞清珞,笑的端庄,“那是月姬妹妹,先前有病在身,是以不常见过,虞姬且快些吃饭吧,等下凉了对身体也不好。”
说着,宓惜玉转身过去,其乐融融的和那群姬妾们吃着饭。
虞清珞收起心思,抬眸看着碗里几乎都要堆成小山般的虾仁,顿时哭笑不得。
拿出之前顾瑾瑜赐给她的那方手帕,给顾瑾瑜擦手,“君主何必这般,您看这手上油腻腻的怎么吃饭,妾身虽然身体抱恙,但剥个虾也还是可以的。”
既然都已经让人记恨上了,她不介意让人更记恨一点。
至于宓惜玉,能和众多姬妾相处的那么好,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还有那月姬,那纸条大抵便是她拿的了。
突然对她笑了笑,应该是有事要跟她说……
虞清珞低着头,手上一边擦拭着顾瑾瑜的手,一边思索着。
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顾瑾瑜皱了皱眉,凤眸垂着,看向那桌上的玄色手帕,语气微冷,“好好做事。”
“是,妾身定会给君主擦个干净。”介于这位大爷对自己确实不错,是以虞清珞十分殷勤的给他擦了个干净,又毫不嫌弃的塞进了怀里。
她现在倒也不害怕那些姬妾们嫉恨了,有顾瑾瑜罩着,明着对付自己的话那厮是会帮她的。
至于暗着的话,兰翘和沈烨还指望着她探取情报,倒不碍什么。
所以现在她并不害怕。
哪知,顾瑾瑜嫌弃的蹙了蹙眉,“那上面都是油渍,虞姬还放回去干什么,若是想要,本王再赐给你一条便是。”
“果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庶女,连这等礼仪干净都不懂。”
对面岫芷带着讽刺的笑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闻言,虞清珞扭过头,笑的开怀,定定的直视着岫芷,眸中似有万千光芒。
“岫姬姐姐这可就说错了,这与教养并没有什么关系,爹爹待我与嫡姐都是极好的,只是,君主赐的手帕,舍不得扔了,就算脏了,回去洗洗还能留个纪念。”
话锋一转,虞清珞趁着她还未答话,快速的接了一句,“再者,莫不是岫姬姐姐想让我把与君主擦过手的手帕十分嫌弃的给扔了?”
短短几句话,便把祸水引到岫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