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中,漆黑的电芒不停的轰击着西门吹雪的意识,轰散,吞噬。西门吹雪的意识团越来越小,越来越弱,逐渐的,他的意识只剩下了纤细的一丝。难道,就要在这黑色的电芒中魂飞魄散彻底泯灭吗?
不!
不甘!不屈!
这一丝仅存的意识便是西门吹雪的执着,对剑的执着,对剑道的执着,那是他的精神,也是他的信念!
从两岁时,西门初识剑以来,他便沉浸在剑道中,他已将自己生命中的全部都奉献给了剑道,他终生与剑为伍,甚至吃饭、睡觉都不例外,这就是执着。他对剑的诚,对剑的尊敬,对剑的痴迷,这些都是执着。西门吹雪,执着于剑,这是他唯一的精神,唯一的信念。
信念!统治一切!
这一丝执着的意识虽然细小,但却极其坚韧,即便是那漆黑如死亡的电芒也不能将其击散。反而,那执着的意识在闪电的锤炼下,越来越强,越来越坚韧。逐渐的,执着的意识开始一点一点,缓缓的,慢慢的蚕食着那漆黑的闪电。执着的意识逐渐增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强,愈来愈坚韧,很快,已如黑色的闪电一半大小。
愤怒!狂暴!
闪电越来越小,它开始挣扎,开始愤怒,开始狂暴。
凝聚全身的力量,漆黑的闪电缩成一团,轰然向那丝执念撞去。“轰!轰!轰!”一阵深入灵魂的声响,执着的意识与闪电交织,缠绕,互相吞噬,猛烈的撞击令紫府一阵晃动,险些破裂。
突然,从西门吹雪的心中涌出一团团墨绿色的气体,冲开他心脏的束缚,直入紫府。
在墨绿色气体冲入紫府后,瞬间被执着的意识吸入体内,越吸越多,意识团开始逐渐转绿,越来越绿,墨绿。转变为墨绿色的意识突然张开身体,将那闪电一裹。
“轰……”
灵魂的震颤,灵魂的颤抖!
执着的意识将整个闪电吞噬,爆开,碎裂,一丝丝的墨绿色气团如海洋一样布满整个紫府。墨绿的海洋涌动,翻腾,慢慢缩小,凝聚,重组。墨绿的海洋开始渐渐消退,却又有一物渐渐清晰,越来越清晰!
现形!
一座墨绿的云台,云台中蕴蕴墨绿色气团流转,翻腾。云台之上高悬一柄晶莹剔透却又模糊不清的剑!是的,就是剑,既清晰却又模糊的一柄剑。剑柄,剑鄂,剑锋一应俱全,最显眼的是,剑身的正中央,印着一道漆黑的闪电,漆黑的闪电散发着丝丝的黑色电芒,缠绕在水晶般的剑身上,仿若随时都会劈将出去。
紫府,生元婴,但却从没听说过生出一柄剑的。何解?不解!
西门吹雪身体内内外外的裂痕,悄悄的缩小,愈合,消失不见,他的双目紧紧的锁着,之前的一切放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发生的只是一个,诡异的梦,梦里,有风,有云,有雷声有闪电,也有——血色!血色的衣,血色的人,血色的剑,血色的夜空!一切,尽归梦中。
他的身体在死亡之海那漆黑的海水中下沉,越来越沉,越来越深,渐渐的,融入到那一片漆黑之中。
漆黑的死亡之海中,一丝丝,一条条不知名,看不见的线条,纵横在整个死亡之海中,那线条纵横交错组成一张张巨网,一层层将死亡之海包裹。
当西门吹雪的身体每触碰到一丝的线条时,线条便一阵抖动,生出一股能量,轻柔的西门吹雪包裹,向不知名的方向送去。
就这样,也不知道触碰了多少道线条,也不知道下沉了有多久,更不知道沉了有多深。
很久,很久!一天?还是两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不知道!西门吹雪的身体已恢复如初,但他依然没有醒来,他的手里,还紧紧的握着剑,仿佛至死,都不会松开。
“爻……”
仿佛水泡的破裂,仿若穿越了空间,西门吹雪的身体越过一层壁障,壁障内亮如白昼。他似乎,到了另一个空间。不!不是令一个空间!而似乎是到了一个结界内,结界散发着豪光,里面很明亮,没有水,地面很干燥,结界很大,足有方圆几公里大小,结界之上一片漆黑,正是那漆黑的海水。
是谁?是谁能在这不知有多深的死亡之海海底建立一座结界,而且这结界还能顶起海水的万钧压力。这个人,岂非,很可怕!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西门吹雪的身体轻易的穿过那万钧的海水都不能穿过的结界,穿过结界后,他的身体并没有摔落到地面,而是似被什么托起一样,缓缓的飘落,飘落地面,安静的躺着。他,依然未醒!
不知,是多久!很久,很久!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突然一颤,紧锁的双目蓦然睁开,眼眸中两道犀利的光芒闪现。他,醒了!
缓缓起身,他的眼中没有迷茫,也没有恐惧,更没有惊慌失措,有的只是,如死水一样的沉静,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心中的波澜一样。
站起身的西门吹雪并没有大量周围的环境,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目光直直的看向结界的中央。结界很空旷,地面是细细的沙子,很平坦。西门吹雪抬脚向目光直视的地方走去,虽然是一步步的走,但他随意的一步居然跨越十几丈长的距离。
很快,他来到了这里,他的眼眸中充满了炽热的光芒。入眼处,平坦空旷的地面中心,是一块孤孤单单,十几丈高,四五丈宽的巨石,巨石的石壁上,刻着三行文字,孤单的巨石顶峰,插着一柄剑,一柄孤独的剑,一柄漆黑的孤独之剑。
西门吹雪凝视着那柄孤独的剑,凝视着那孤石上那几个孤独的字。孤独,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孤独!
孤石上曰:“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廖难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