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紫阳剑宗过不去呢?”中年人很费解。
“你们该死!这个理由,够吗?”云亦浩一字字道,虽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
该死!这个理由,很够!在中年人踏入修真界第一步时,他就明白,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中,自己的生命早已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或许会有一天,他也会因为“你该死”这三个字,而命归黄泉。这就是实力,绝对的实力,掌控一切的实力,包括他人的生命。
但中年人依然费解,无论他从哪里看,都看不出云亦浩凭什么说“你们该死!”实力吗?虽然之前他并没有见过云亦浩,虽然他也看不出云亦浩的修为,但,他依然很自信。抛开他二劫散仙的修为,仅凭云亦浩的重伤之身,他就自信,此时的云亦浩绝非自己一合之敌。
“为什么?”中年似乎并不着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许久,云亦浩僵硬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容,他的笑容,没有一丝的悲伤,反而带着一丝骄傲,他依然一字字道:“西门吹雪,是我师傅!”
“西门吹雪,是我师傅!”八个字,却如八只重锤,狠狠的砸入中年人的心中。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他绝对会嗤之以鼻。但,当这句话出现在云亦浩的嘴里时,他已相信了八成。神韵,气质,甚至是用剑的方法,都与西门吹雪出奇的相似。
尽管中年人的心里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但,他依然忍不住问道:“真的?难道,你认为,你也拥有西门吹雪的实力?想要报仇,可能吗?”
天地一片苍茫,雨,越下越大。
云亦浩没有说话,他用另一种方式回答了中年人的问题。
杀气!就在这个时候,中年人感觉道一股逼人的杀气!
就像一阵寒风,透过云亦浩单薄的身体,寒入中年人的心里。
寒的不只是他的心,还有他的魂。杀气,不是单纯的杀意,杀气中还有另一种东西,是恨,恨意。这恨意,那么深沉,那么明显,那么突兀,那么的单纯。恨,不是恨天,也不是恨地,只是单纯的恨,只为恨而恨!
云亦浩握剑的手,青筋已凸起。
天苍,地茫,天地苍茫,天地间本就充满了杀气,何况天地间还多了两个人!
中年人的瞳孔猛然一缩,他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这杀气已惊了他的心,仅凭这杀气,他就已把云亦浩摆在了同等地位。此时,他依然很自信,但似乎他的这种信心已从自己的实力上,缓缓的挪向云亦浩重伤的身体上。
中年人手指轻轻一动,背后长剑跃出剑鞘,化作一道匹练,急射云亦浩而来。
云亦浩的身形倏然一绷,提步,斜向左前,跨,那一步的速度只在一念之间,只一步,却已跨越十几丈的距离。
“轰——”飞射而来的长剑,重重的轰击在云亦浩之前站立的位子,留下了一个丈余深坑,复又辗转飞入长空。
退,中年人脚尖点地,急速后退。瞬间退后千米,纵身一跃,跃入长空,迎向回转的飞剑。
人立虚空,剑诀引,真元激射,飞剑在颤抖,咆哮。
“轰——”
惊雷乍起,灵气暴乱!
“乱舞流风——”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乱是用长!
乱是用暴!
乱是用餤!
乱!乱剑!千道,万道,无数道乱剑!
乱剑如林,剑光如雨!乱,何谓乱?乱之一字曰:无理,没有轨迹可循。蜂围蝶阵乱纷纷!
无数道乱剑,交织,纠缠,倾洒着漫天的灵光宝气,划着各不相同的轨迹,蜂拥,如雨而下!
无理,无迹,不可预知,怎么挡?怎么防?
乱麻需用快刀斩,乱剑呢?怎么斩?
云亦浩的瞳孔开始收缩,当收缩到一点的时候,复又开始扩散,越来越散,他的目光已不在凝聚,仿佛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样。
他动了,没有人看见他拔剑的动作,他的剑忽然间就已拔出!
“叮——”一声脆响,清清冷冷的传出很远,很远!
漫天飞舞的乱剑,散了,忽然间就全都散了。本来在动的,忽然间全都静止。
绝对静止!甚至连那流动的风和滴落的雨滴,都似凝固在虚空之中。
中年人死死的盯着两柄剑,两柄针锋相对的剑,云亦浩的剑,就像一根钉子,死死的钉着飞剑的剑尖,就像是钉在了毒蛇的七寸上。
乱剑虽然万千,但,飞剑毕竟只有一柄,只要钉死那真实存在的飞剑,使其不能变化,那么万千乱剑便不攻自破。这,不仅仅是要能找到那真实的飞剑,而且还要拥有极快的速度。
快刀,可以斩乱麻!快剑,同样可以破乱剑!
清风复又流动,雨滴又复滴落!天地似如冬去春来的解冻,复苏!
中年人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雨虽然没有淋湿他的衣服,但后背冒出的冷汗,却已湿透了他的衣裳。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之极的表情,也不知是惊?是恐?还是惧?
乱舞流风,是他自创的剑诀,他为其骄傲,因为除了这个剑诀以力破之外,很难找到其他的方法。他曾经也想到过,只要破了主剑,乱剑便不攻自破,但很快他就否定了。因为在万千道一模一样的乱剑中,想要找到主剑,是何其的难?所以,他不明白,不知道云亦浩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万千乱剑中的主剑的。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恐惧!
“叮——”
又一声脆响,是剑,剑折的声音,云亦浩手中的剑,片片崩裂,碎成一块块,很小的碎片。
“噗——”
云亦浩突然喷出一口热血,单膝跪地,怔怔的凝视着剑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