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同样是议论纷纷,只是随着辩论的结束,各爽大员们,再一次泾渭分明起来,态度,也重新清爽的分为两级。
皇室那边的诸位,自然是兴高采烈,这项他们事先也不知道的新政,一经抛出,便为皇上赢得了这许多的民心不说,还捎带着给丞相府那边添了个大大的麻烦。
要说,皇上这次终于是果决了一些,冒着丞相当场反对的风险,断然宣布了那样的新政。
奇怪的是,丞相竟然也没用当场反对。
段正淳不好问,他们便都去问黄昊,但黄昊也说不出什么来,他也震惊着呢,他知道的,可不是这事。
丞相府那边,此时以高泰运为首,士气稍稍有些低沉,就是在这儿,就是现在,还隐隐听得到高呼“皇上万岁”的声音。
“相国公,这是默许了吗?”赵福元低声问。
他担忧的,其实并不是这件事,他担忧的,是这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皇上那边今天不和相国公商量,突然抛出这样的一个新政,但相国公却不反对,尝到甜头之后,那边难保后续不会抛出更多。
这样的歪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坚决的刹住?
而任何一项新政,归根究底,都免不了会牵扯到钱,也就是,他的麻烦会更多,比如说今天抛出的这一项,哪一条不需要钱?
哪里有那么多钱?
问这个问题的同时,他又不由得想起小儿子的那封信,要说,也幸好没有在背后动什么手脚,不然现在更难看。
现在看,卓然对太子那么佩服,看来也不是全无缘由,那他的建议,是不是也要好好思量一二,也就是日后也设法顾及皇上这边一些?
他这个问题闻出来,没人回答,除了高泰运,“这些时日,泰明他和那边,联手是多了些,”
周围几人,罚爽(刑罚)爽长张伟进,禾爽(商业贸易)爽长尹兴业等听了,都打了个哈哈,高泰明在相国公不在的时候说的话是个什么风格,里面有哪些小意思,他们俱都清楚,估计相国公自己也清楚,他们就只能听听,不好多言。
“相国公到了,”督爽爽长何定安道。
高泰明带着高明顺,只朝他们这边点了点头,便被苏进贤请进殿中。
…………
“泰明,明顺,快请坐,”段正淳的气色格外的好,亲热的给他们赐坐。
“谢皇上,”高家父子谢恩,看到不仅高升洁在殿中,董佳竟然也在,刚才你们在叙家常?
“泰明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段正淳笑吟吟的道,“你放心,你担心的那些问题,一一都有应对之法,”
他竟然直接谈起公事来。
董国师都不能参与这样的御前应对,他的女儿却可以?
“你姑姑,将也在这其中出一份力,”段正淳看着高升洁,又说出一句让高泰明有些不明白的话来。
高泰明这才留意到,姑姑今天,竟然也格外的有神采。
“泰明,姑姑一直惦记着大哥的话,今后,终于也能在公事上帮一帮你,”高升洁道。
高泰明稍有些困惑的看着段正淳和高升洁,怎么连你们俩也有些让我觉得不认识?
“不知姑姑所说的是何事?”
“誉儿提议,以皇室的名义,成立一个叫做……”她看了一眼段誉,“慈善总会的衙署,叫我在其中挂个名头,”
慈善总会?那是什么?
段誉完全理解高泰明的不解,只是他真的懒得因地制宜的取一个适合这个时代的名字。
你也不用皱眉,因为,不久你会发现,你要适应更多这样的新名词。
“具体的,誉儿会和你分说,包括他提议的另一个新衙署,”段正淳说着,竟然和高升洁一起,站了起来,“你们好好聊,”
段誉他们当然也站了起来,他看到董佳撇向自己的目光,心说原来你也有担心的时候,刚才怎么就那么大胆呢。
董佳心说,本姑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真不想去应酬你爹妈而已。
“父皇,能否让董佳也留下来,那些事,她也提供了不少意见,”段誉道。
段正淳看了高升洁一眼,看吧,你儿子就不给你这个准婆婆发威的机会,“问问泰明,”
“臣恭送皇上、皇后,”高泰明对此表现得很无所谓,这倒让董佳高看了他一眼,还算是有些心胸。
因此在重新落座时,她便作势站在段誉身后,尊重嘛,总是相互的。
段誉笑着拉着她的手,“你也坐吧,表哥和明顺,都不是外人,”
高明顺站起来,“见过董小姐,殿下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不用拘礼,”
“臣恭喜殿下,凭一己之力舌战群儒,并大获全胜,”
“呵呵,”段誉摆了摆手,“恭喜?你不埋怨我就好咯,”
他转向高泰明,“表哥,你是不是有些埋怨我?别怪我事先没跟你说,主要是我担心,若是在台上辩不过他们,便没有机会提出这项新政来,”
“所以有些怕提前说了却做不到,因此被表哥笑话,你知道的,我脸皮有些薄,”
高泰明用茶盖拨着茶,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
高明顺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还脸皮薄?我怎么觉得,你就没有脸皮?
“去年底,全国丁户已过百万,”高泰明慢悠悠的道,“其中,六岁左右的孩童,应不下于二十万之数,这所涉之钱粮,想来太子已有定计?”
“这个,倒是有一些想法,正想和表哥商量,”段誉道,他跟着问了一个高泰明想翻白眼的问题,“表哥你以为,钱是什么?”
高泰明没说话,在我面前,你也故弄玄虚?
高明顺一开始有些无语,过后却有些怔住,是啊,钱究竟是什么?
“对贫苦人家来说,钱当然是救命的东西,但对富贵人家来说,钱是什么?”段誉继续问。
“这京中富贵人家府里,都长满了铜锈的铜钱,应该多得是,”
“我还听说,在地方上,也不乏家里还存着一库库的盐币,乃至是贝币的人家……”
“这些钱粮,殿下并没有办法筹措?”高泰明放下茶杯,冷冷的打断道。
段誉却笑了,对着董佳道:“看,我跟表哥之间,竟然也是谈钱便伤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