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快下班了。雅图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关了电脑,准备回家。她刚站起身,桌上的电话响了。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客户打电话来吗?雅图拿起电话,习惯地说:“喂,你好。”可是电话里没有声音。她突然想会不会是伟岸打来的,但又不敢说话呢?她急切地又问:“喂,是伟岸吗?你说话呀?!”这时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好。是文雅图吗?”雅图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她奇怪地问:“是的,我是。”那个声音继续说到:“雅图,你好。你可能还不认识我,我是李伟岸的女朋友。我想和你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你一会儿有空吗?”雅图懵了。伟岸的女朋友,她从来不知道伟岸有什么女朋友。她觉得有点头晕,赶快坐了下来,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说:“好,可以”。打电话的人正是董妍丽,她已经从广州特意来到了北京。见面地点选在了一家幽静的茶楼,雅图按时赴了约。她走进茶楼,选了一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她的神情依旧有些恍惚,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来的。没过多久,就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烫着一头大波浪头发的三十来岁的女人。她四处望了一下,目光停在了雅图身上。雅图也正在朝她看。她慢慢地走过去,说:“你是文雅图吗?”雅图站起身,对她说:“我是。”女人伸出手,很有礼貌地说:“你好,我是董妍丽,伟岸的女朋友。”雅图也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两个人坐下,董妍丽点了上等的碧螺春,然后便开始讲了她和伟岸的‘故事’。
她对雅图说了伟岸是怎么在广州和自己认识的,又是如何地追自己,而她又是如何帮他度过难关的等等。当然她不会漏掉一个重要的环节――他们一起同居过很长时间。“雅图,本来他已经说好最晚今年年底和我结婚的,可是突然变卦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对你有意思了。看得出,你是一个很有气质,有教养的女孩儿,一见到你,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心。其实我本来也不是非要结这个婚,既然心都变了,留着人还有什么意思?可是我发现我怀孕了,是伟岸的亲骨肉,孩子是无辜的,为了这个孩子,我也必须和伟岸结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妍丽的故事似乎讲得差不多了,雅图觉得自己仿佛跌进了冰窟,心已经被冻僵了,嘴也冻木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伟岸从来都没说过”雅图木然地望着妍丽,问了一句。“噢,我带了点东西给你,你看了也许就会相信了。”她说着从手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了雅图的面前。雅图看着信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打开了,里面是一打照片。雅图看着,她的手开始颤抖,脸色苍白,她使劲的咬住嘴唇,但泪水却一个劲儿地往下流。原来这些照片就是妍丽把伟岸灌倒的那天晚上,特意找人来拍的。里面不仅有伟岸裸睡的样子,还有她和伟岸相拥睡在一起的情景。妍丽还没有罢休,继续说着:“像他这样的人你是不会相信的,雅图,你还太年轻了。伟岸在乎的只有利和钱,他能这样轻易的把我甩了,也会一样把你甩了的,只不过他现在对你还有新鲜劲儿而已….”“够了!”雅图像疯了一样大声喊道,把照片仍了一地,周围的客人都震惊了。她哭着冲出了茶楼,在大街上疯狂地跑着,她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耳边还不时的回响起刚才妍丽的话,跑着跑着,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什么也听不见了,雅图晕倒在了马路上。
等雅图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爸爸妈妈焦急地站在她地身边,妈妈还在哭。“雅图,我的好女儿,你可醒了,你把妈妈吓死了。”妈妈拉着女儿的手,哭着说。雅图叫了一声:“妈”,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都是我不好,妈不该这样逼你的”妈妈伤心地对雅图说。“不,妈,是我错了,对不起。”雅图说着,把妈妈的手捧到自己地脸旁,说:“爸,妈,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们操心了。”
三天后,雅图出现在了经理办公室,她对经理说了自己的决定:“我很愿意接受去德国工作”。行程定在了春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天,一九九四年二月二十五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