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窗透进来的光越来越微弱,监狱里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监视这些喝过药的人,他们在放着酒的小桌上,点起了蜡烛,可蜡烛的光也无法照亮这漆黑的监狱。那些人已经没有痛苦的挣扎了,似乎是睡着了,还是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异族人并没有在乎,像是这是一个必经阶段。
“啊……”云幽还在角落昏昏沉沉的睡着,就被一阵凄惨凌厉的尖叫声惊醒,她仔细一看,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抱头,还在不停的用拳头使劲的砸向地面,他似乎很痛苦,一旁也被他惊醒的异族兵,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你去通知张先生吧。”那人便快步跑出去了。又有一个人开始了自我折磨,接着一个又一个人,他们有的双手砸墙,有的用双手挠自己,指甲陷入肉里,血流了出来,甚至有的人还在用头砸向地面,墙面,他们似乎不知道疼痛,这样折磨自己反而更舒服一些。给他们喝下的绿色液体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痛苦,痛苦到折磨自己,整个监狱都在惨叫,如同地狱里的鬼叫。每个关在笼子里的人都在发狂。过了很久,那个张先生才来,他的手中有一只萧,那个中年男人,他是张先生,是他在操控巫兽。他来到这里,不紧不慢,眼神很是淡定,是见过很多次这种场景吧,才能如此没有情感。他冷冷的问侍卫“他们喝过血了吗?”血,还要喂他们喝血,血就是他们平时吃的东西吗?“没,没有,那个,血已经没有了。”侍卫吞吞吐吐的回答,他们害怕眼前这位张先生会怪罪他们,然而张先生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的暴脾气,他只是冷冷的继续说“为什么不早说,耽误了时辰这些人就废了。”侍卫见他没有大发雷霆便安心了些,应声答到“是,是”“还不快去把戚公子请来。”没有脑子的下人,张先生见他们站在原地还不去把血的来源‘戚齐’请来,而怒吼。
又过了很久,笼子里,他们的嘶吼没有停止,甚至就没有减弱,他们任然在砸自己,戚齐来到了这里“张先生。” 张先生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直接开门见山“血用完了,他们需要你的血” “好”戚齐一口就答应了,看来他是习惯了,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要喝戚齐的血呢?戚齐拿起桌子上的刀,左手握着刀一刀划开了手掌,血从掌缝中流了出来,滴在面前的铁器里,直到接了大半碗才停了下来,戚齐从怀里拿出一张手绢包裹自己的手,那伤口似乎割过不止一次。士兵将大半碗的血分别倒在三十个小碗内,张先生走在笼子面前,拿起萧放在嘴边,一个个音符跳动着,所有笼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萧声让他们暂时缓和了痛苦,士兵将一碗碗血放进笼子里,他们看到后,像是对它着迷似的,立刻端起来喝了下去。张先生变换了曲调,他们边纷纷躺下了,许久,张先生才停下。戚齐走到张先生身旁,看着这些笼子里的困兽,怀疑的问道“他们真的能灭掉神祠吗?” 张先生深吸了口气,自信的说道“当然 ” 戚齐还是有疑问,毕竟神祠可是在大地存在了上千年,都没有谁能动得了,而且他可是听过关于神祠的传说。“可是……”张先生明白戚齐的疑问不等他说完,便告诉他“神祠的法术对他们没用,他们是神祠的造物。呵呵你就等着吧。”张先生得意的说着,但依旧买了个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了。戚齐独自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他不知道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个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想要马上跳出来咬住他的咽喉。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他这么复杂?还有,他们说的那个计划,难道目的就是灭了神祠吗?怎么可能,师傅说过,神祠的历史比剑阁还要久远,神祠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法术,一个人都能轻松对付上百个精兵,虽然这些巫兽很厉害,也绝不会是神祠人的对手的,他们竟如此有自信,‘神祠的造物’,一定是那碗绿色的液体才改变了他们,那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还非得喝戚齐的血呢?无数的谜题在云幽心里出现,她在这里已经饥渴难耐了,但她为了知道更多的秘密,必须躲在这里,不能轻易的向自己认输,一定要坚持下去。
天快要黑的时候,他们口中的张先生又来到了这里,他开始吹箫,曲调婉婉流转,唤醒了沉睡的奴隶,张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曲风渐渐变化,节奏变快,笼子里的人开始用双手敲打地面,但此时的他们不再痛苦,没有了痛苦的惨叫,只是随着箫声敲打地面,发出沉闷的吼叫。云幽猜想:戚齐的血能够让他们消除痛苦吗?能让他们更利于操控?一旁的侍卫怕是早已见惯这样的局面,一点也不觉得新鲜。云幽睁大着眼睛,当箫声停下,那些人就躺下了,云幽再仔细一看,他们已经有变化了,手上的肌肉似乎大了些,即便衣服遮住但依旧能肉眼看出他们隐藏在衣服里的肌肉很粗壮。所以他们就这样一点一点训练出来的。
“你说的‘张先生’他应该就是操控巫兽的人,在与巫兽对决时好像是有听到过箫声,但没有见过这个人啊?”奚珂思考着这个‘张先生’, 云幽回答道“我也没有见过,但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他操控着巫兽,我们可以杀了他,巫兽不就不能战斗了吗?” 云幽似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但却被奚珂噎住了,“那你在暗城的时候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那时候我体力不支,他身边一直跟着那个叫‘归魔’的杀手,我怎么下手?”云幽不服气,找理由回腔奚珂。奚珂也就沉默不说话了,颜旭的沉思勾起了她的注意“旭,想什么呢?” “我在想那个‘张先生’。” 颜旭正经的回答道,奚珂不明白,“怎么了么?” 颜旭看着奚珂的眼睛,“张望京”奚珂听到这个名字变了脸色,云幽看的一头雾水,便问“张望京是谁?” 颜旭回答她“是前任司寇,被逐道最北边的边城镇守边疆,没想到他居然成了叛徒。”颜旭充满愤恨,他曾经可是堂堂司寇,怎么能背叛民族呢?难道就是为了报复我们吗?奚珂任然不相信,怀揣着希望,希望颜旭能告诉她,或许不是呢“你就那么肯定是他吗?或许是别人呢?” “中年男人,会吹箫,张先生,只有他了。”颜旭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他如此肯定,奚珂也只好相信。“这就说的通了,归魔是张望京派到你身边的,他去了边城一年,归魔就出现了,现在归魔在他身边保护他,归魔一直都是他的人。”颜旭说的事实再次打击了奚珂,但她只能接受。那个计划,目标是神祠,她不能不管,异族还在背地里做巫兽,它更不能不管,命运的线与她牵连,她逃不开,她必须和颜旭想办法阻止异族人的计划 ,要消灭巫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