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浩维立即给裴亚爵挪了位置,裴亚爵挨着夏若惜坐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夏若惜浑身一僵。
裴亚爵拧了拧眉,站起身来往洗手间走。
夏若惜眉头蓦地一蹙,动了动唇,心里纠结了一下,还是大声说道:“你洗手小心一点!”
裴亚爵打开水笼头,唇角勾起。以为她会长时间不理他的,还不错,还知道关心他。
哗啦啦的水声让夏若惜眉头皱得更紧,她大声道:“不用洗那么久!”
水声停止,她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话太多了,他都快三十岁了,难道不会照顾自己?何况,就算洗一下手又怎么了?手上的伤口又不会要人命!她就是多管闲事。
裴亚爵洗手回来,裴少南笑着搓了搓手:“大哥,开动啦!锅锅香的麻辣小龙虾,全部是新捞上来的。”
裴亚爵伸手拿一只小龙虾,麻利地剥壳,语气嫌弃道:“南国殿没有小龙虾,要去锅锅香?”
“哎哟,主打产品不一样嘛,何况,南国殿是我自己的产业,你见过哪个厨子爱吃自己炒的菜了?”裴少南开始剥虾。
裴浩维微笑着说:“我去拿碗!”
“二哥,给我拿点醋!”裴少南说道。
裴亚爵语气嫌弃:“麻辣的加醋?”
“啧,人活着就是要痛快嘛,怎么高兴怎么吃!你管我加什么呢?别说加醋,我要是高兴,我可以加整包甜面酱或者蕃茄汁,谁规定我不能这么吃了?”裴少南一边剥着虾壳一边说道。
裴亚爵剥好了一只虾,递给夏若惜。
夏若惜尴尬,不想接,她眸光闪了一下,想着要怎么拒绝。
裴少南的虾也剥好了,他一脸笑容道:“来,若惜,吃虾,以后你嫁给我了,你的虾我全包了,全部我剥。”
夏若惜听了裴少南的话,吓得立即接过了裴亚爵剥的虾,接过虾以后又觉得不对,她为什么要接裴亚爵的虾?特么的又是下意识的行为,手比脑快。
正想着要怎么答裴少南的话,裴亚爵沉声对裴少南道:“奶奶给你相中了顾家的千金!”
说完,他又拿了一只虾来剥。
夏若惜也要去拿虾,裴亚爵道:“我来!”
夏若惜尴尬地笑说:“我还是自己来,你手受伤!”
“又没残废!”裴亚爵沉声道。
夏若惜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又没有骂他残废,他这么过激做什么?
裴亚爵又剥了一只虾给夏若惜。
裴浩维拿了碗和醋过来。
裴少南蘸着醋吃虾,一边咬虾一边说:“我对姓顾的才没有兴趣呢。大哥,你和大嫂什么时候拍婚纱照啊?”
裴亚爵脸色一沉:“吃虾都堵不上你的嘴?”
裴少南嘿嘿笑:“到时候我和若惜也一起去拍啊!让我们蹭个场地嘛!”
裴亚爵侧过头来,看紧夏若惜:“你,喜欢少南?”
夏若惜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的事!”
裴亚爵沉声对裴少南道:“别自作多情!”
裴少南顿时如同霜打的黄口茄子,哀嚎起来:“落花有意随流水……”
裴浩维微笑着将一只剥好的虾塞裴少南嘴里,裴少南立即闭了嘴。
裴少南将二哥塞过来的虾吃下去,苦着脸道:“失恋了,我失恋了,喝酒,大哥二哥,若惜,陪我喝酒!”
众人:“……”
裴浩维去取杯子,裴少南将早就开好的酒打开给大家倒上,也不给谁敬酒,自己喝了一杯,就开始自顾自地剥虾。
裴亚爵将剥好的虾放到一只空碗里,把空碗放在夏若惜面前,沉声说:“可以吃了!”
“我可以自己来的!”夏若惜神情难免尴尬。
“龙虾壳硬,这种事情应该男人来!”裴亚爵声音里透着理所当然。
他看着夏若惜,夏若惜便伸手拿剥好的虾,她怀疑,她要是不吃的话,他会一直盯着她,那样就更尴尬了。
见夏若惜开始吃虾,裴亚爵说道:“我接下来会出差一段时间,你每天按时回家,记得把我婚礼的事情放在心上,我回来会检查进度。”
“好!”夏若惜立即应下。
听到裴亚爵要出差,她心里猛地舒了一口气。
她还在想,等裴浩维和少南走了,她就和他商量她搬出去住的事情呢。孤男寡女什么的,太尴尬了,而且容易出事。
“大哥你要出差啊!那太好了!嘿嘿!”裴少南笑得一脸无害。
裴亚爵瞟一眼弟弟,沉声道:“你和我一起去!”
“我才不去呢。”裴少南拒绝。
“我明天请奶奶去顾家送聘礼!”
“我去,我去,我跟你去!”裴少南立即妥协。
裴浩维不说话,一直微笑。
看着兄弟三人的互动,夏若惜竟觉得暖心,暖得眼眶都有点泛红。这样的亲情啊,一直是她渴望却又求而不得的。
她,仿佛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夏家家大业大,却与她没有半点关系,自从妈妈与爸爸离婚以后,她便失去了一切。
裴亚爵端起酒杯在夏若惜搁在桌前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喝下去,起身道:“晚了,都早点睡,你们两个自己挑客房睡,晚安!”
说完,裴亚爵径直上楼。
夏若惜又再松了一口气,就怕裴浩维和少南离开,家里就剩下她和裴亚爵两个干瞪眼,那样太尴尬了。
夏若惜看着碗里还有三只剥好的虾,她想到裴亚爵用受伤的手给她剥的,于是把三只虾都吃掉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夏若惜不仅把门反锁了,还特意拉了个柜子把门堵起来。
上半夜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烛光晚餐以后,她和裴亚爵在沙发上的场景,他说,若惜,我喜欢你!
每每想到这句,夏若惜就觉得心跳加速,又控制不住心烦意乱。
下半夜入睡以后便睡得很沉,跟猪似的,早上的闹钟都没有把她吵醒。
猛地想到裴亚爵昨天说今天给贝贝转校的,她立即摸了手机看时间,已经十点了,要死了啊,她双手刨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赶紧起床洗漱,下楼以后,屋里已经空空如也。
夏若惜大声喊道:“裴亚爵!裴亚爵!”
家里空荡得只剩下回声。
夏若惜咬了咬牙,纠结了一下,准备给裴亚爵打电话,转身看到餐桌上有张纸条。她立即拿起纸条一看:已经与华远幼儿园接洽好,明天上午九点前送贝贝入园!
看着苍劲有力的字,夏若惜扬唇一笑,时间挪到明天了,害她虚惊一场。
她立即打电话给芬姐,要去芬姐的农场。
出门的时候,她扫了一眼客厅角落里堆放的糖果和糖果盒,无奈地勾唇一笑,原本说好的三天,现在都不知道过去几个三天了,糖果仍然没有装好,她一定努力在裴亚爵出差回来以前装好。
她打了个车赶往芬姐的农场。
*
医院里。
黎曼晴接到电话,裴亚爵出差了。
她眉头蹙了蹙,问道:“他去哪了?”
电话那端答:“具体不清楚,只是交代裴氏的工作全权由蒋特助负责!”
“什么时候回来?”黎曼晴又问道。
那端答:“没说,但时间不会太短,至少三天以上。”
“知道了。”黎曼晴挂断电话,眸光闪了闪,她转而拨通黎敏儿的电话:“敏儿,你在哪呢?”
“有时间的话来医院陪我说说话,阿爵要出差一段时间,都没人陪我!”
“他出差怎么可能带着夏小姐去啊?她又不是裴氏的员工,她应该会留下来帮我们策划婚礼的。”
“好的,你有时间就来陪陪我吧!”
“放心啦,爷爷那边没事了,记者招待会不是都已经澄清了嘛。你等爷爷消消气,我也会努力帮你在爷爷面前说好话的。”
“你别乱冤枉夏小姐,她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姐,怎么可能去换掉你的DNA鉴定报告?”
“好啦,你别多想。”
“……”
挂断电话,黎曼晴眸子里闪过稍显狠绝的光芒,夏若惜,别怪我,我也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爱情!
她相信,把裴亚爵出差这样的重大消息透给黎敏儿以后,夏若惜的日子就不会再太平了。
黎敏儿也许冲动无脑,夏云慧也并不怎么聪明,但是母女二人加在一起,也足够对付夏若惜了。
何况,夏云慧到底是四十几岁的女人了,这种年纪的女人,一旦狠起来,也许会不顾一切呢。
夏云慧还有什么呢?自从发生八年前的事情,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光环,唯一剩下的就是她的女儿黎敏儿了。知道裴亚爵换掉了黎敏儿的鉴定报告,她一定恨死夏若惜了吧?
呵呵,别问为什么她们会把矛头对准夏若惜而不是裴亚爵。人嘛,都贱,拣软柿子捏几乎是所有人的天性。何况,原始矛盾是从夏若惜这里开始的。
又再勾了勾唇角,黎敏儿清空通话记录。虽然裴亚爵不会来查看她给谁打了电话,但清空聊天记录一向是她的习惯。
夏宅。
黎敏儿才挂断电话,夏云慧就沉声问:“裴亚爵出差了?”
“是的。”
夏云慧眸色冷沉:“机会来了!”
“妈,您要怎么做?”黎敏儿眸子里闪过炯亮的光芒。
“让人把夏若惜绑了!”夏云慧咬牙切齿,“贱人,我让她就算想嫁入司家,都没有机会了!”
“妈,绑了她能有什么用?她又没有钱。”
“呵呵,钱?我们与她之间的积怨,是钱能解决的吗?”
“妈,您打算怎么做?”
夏云慧狠绝道:“裴亚爵不是为了她让我们母女上头条吗?我也要让她上头条!”
黎敏儿猛地想到了什么,激动起来:“妈,您是打算找人把她……”
夏云慧的眸子里闪动着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