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苒珺微笑,“那我便记着姐姐这句话了。”
其实,她要的很简单,却也恰恰是最难的。
现在,她只希望在她与彭希瑞之间,陆婉清能够多顾虑点她们之间的情谊。
选了套金累丝红宝石的头面与方才的泥娃娃,陆婉清便没再要其他的了,见此,陆苒珺也不勉强。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陆婉清这才离去。
正房里,东篱与南悠将东西造册存入库房,陆苒珺便捧着手炉坐在炕上,她看着高窗外头,嘴角抿起了一抹笑意。
不一会儿,东篱过来福了福身子,道:“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这些可是要放到梳妆台上?”
她看向几上摆得几副首饰珠钗问着。
陆苒珺收回目光,说道:“这些是赏给你与南悠的,拿去吧!”
“小姐不可,”东篱立即道:“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奴婢们不过是个下人,哪里能受小姐这样的赏。”
南悠过来也忙道:“东篱说的就是奴婢想说的。”
听着她们俩的话,陆苒珺笑了笑,素手翻起这些珠钗,“你们是我的人,我说受的起便受的起。这些东西戴出去了,就是我的脸面,你们还要推辞么?”
闻言,两人相视一眼,低声应下道:“奴婢谢小姐的赏。”
能如此待她们的主子,也就只有她们小姐了。
身为丫鬟,命已是不由自己,能够遇到一个好主子,便是新生。
她们何其有幸!
陆苒珺坐起身子,“收拾一下,我要去鸿澜院。”
“是……”两人应诺。
换了手炉,披上狐裘斗篷,陆苒珺在东篱的陪同下去了鸿澜院,正房里,戚氏正坐在炕上对陆骏德说着什么,后者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小嘴儿嘟着。
“弟弟这是怎么了?”陆苒珺进去,让人解下了斗篷,过去坐在了炕的另一边。
戚氏不自在地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儿。”
陆骏德抬起晶莹的眸子,看向陆苒珺,“姐姐,为什么父亲都不理我跟母亲?”
苒珺一愣,扫了眼戚氏,随即道:“父亲不是不理你,只是在祖母跟前不好与我们说太多罢了。”
“真的吗?”陆骏德皱起了眉毛。
“真的,”陆苒珺揉了揉他的脑袋,“往后父亲会陪我们一块儿用饭,还会亲自教你念书,好不好?”
戚氏怔住了,有些犹豫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没好说出口。
陆苒珺注意到她,安抚道:“母亲放心便是!”
如此,戚氏也不好说什么了。
稍迟些,陆镇元回来,戚氏显得有些局促,陆苒珺见此,握了握她的手,“母亲休拘谨,您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岂可失了端方。”
闻言,戚氏微微一怔,勉强笑了笑,算是应下。
其实,她也不知是为何,每次见到这样容姿过人,温雅沉稳的夫君,都会忍不住紧张起来。
也怪不得老夫人不喜她了,就是自个儿对这模样也极为厌恶。
丫鬟打了帘子,陆镇元一进来便瞧见了迎过来的戚氏与陆苒珺,他看了眼戚氏随后对着后者道:“方才还说去瞧你,却听得下人说你来这儿了。”
陆苒珺笑了笑,挽着他在炕上坐下,自个儿坐在了锦杌上,说道:“女儿过来看看母亲,也知晓父亲定然会过来。”
陆镇元听得她的话,笑了起来,“给你带的东西可都喜欢?”
“父亲给的,无论是什么女儿都喜欢。”她道:“对了,父亲您一路舟车劳顿,可要歇会儿?”
陆镇元摇头,“路上都歇息够了,这会儿倒是不觉着累,不若你陪父亲走两盘棋?”
陆苒珺眼眶微热,低下眸子道:“父亲不嫌弃,女儿自无异议。”
“好!”陆镇元说着,起了身带头离去。
陆苒珺看了看戚氏与仰头对手指的徳哥儿,道:“母亲,苒珺先行告退了!”
陆骏德撅嘴,“姐姐……”
“徳哥儿乖,回头姐姐与父亲再回来接你,晚上我们一家人还要去祖母那儿用饭。”她揉着他的脑袋道。
闻言,徳哥儿立马弯起了嘴角,“好,那我跟母亲等着你们回来。”
点了点头,陆苒珺便退出了正房朝着书房走去。
里头,陆镇元已经坐在了窗边的炕上,面前摆着棋盘,瞧见她进来,招了招手道:“这会儿没旁人,不必拘礼了,坐下吧!”
陆苒珺还是行了礼,这才上炕在对面坐下,她抬头看着他,“父亲,这些日子您在外头辛苦了。”
陆镇元闻言,笑了笑道:“的确辛苦,所以啊,还是自个儿家好。”说着,他看着陆苒珺,“这些日子在家中可还好,听说,你近日与戚氏很是亲近?”
他睨了眼棋盘。
陆苒珺拈起黑子落下,回道:“母亲人很好,这些日子待女儿也与徳哥儿无异,事事周到,有她这样的母亲,也省了不少麻烦。”
陆镇元似是在思考她的话,瞧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落下棋子。
“若是不喜欢,就别勉强,没的委屈了自个儿。”他淡淡道。
“父亲说的哪里话,”陆苒珺嗔了他一眼:“女儿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陆镇元挑起好看的眉头,“当真?”
“自然!”她笑道,目光转了转,问他,“父亲在祖母那儿怎的待了这么久,亏得女儿左盼右盼着您呢!”
陆镇元没在意她的话,只道:“你二伯与你二伯母说了些事,耽搁了会儿。”说完,他扬眉,“小丫头半载未见,这棋艺倒是长进不少?”
陆苒珺微笑,抬眼道:“能在父亲手里走过二十子了,女儿也觉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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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可是连十子都走不过,每次都只会耍赖。
陆镇元摇摇头,宠溺地道:“真是与你母亲越来越像了。”
他说的自然是她的生母。
苒珺顿了下,落定一颗棋子,状似无意道:“父亲,您刚回来,二伯他拉着您说了什么啊?”
陆镇元看着棋子,堵住她的路,道:“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回头将国子监的名额给舒哥儿,反正你弟弟还小,暂时用不上。”
陆苒珺倏地捏紧手中的棋子,垂下眼帘,掩住里头的冷光,问他:“父亲,那您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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