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人已经消失在他眼前,老五看着地上留下的一小滩血渍,啧啧两声:“连伤也不包一下,走得这么急。”
剩下的人见此,纷纷处理好一地的狼藉跟随老五回去复命。
别庄里,陆苒珺早一步得知了事情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若是失败才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派出去的人不是一般的留守暗卫了。
那些人,是陆老夫人手里单独交给她调动的人,他们为达目的,可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
“老四呢,怎么没见着他,是受伤了吗?”她询问道,对于老四的消息还是在意些的。
老五点点头,“受了点小伤,回头再让他过来给姑娘请安!”
“不必了,既然受了伤你们就好生歇着吧!”
“是……”
老五顺势应下后便没再多话,至于彭老爷子他也没有过问,反正已经不是他的事了。
待到他离去,陆苒珺想了想,起身出了门。
花蕊与东篱相视一眼,两人跟着离去。
地牢里,陆苒珺漫步走来,即使是在这种阴暗压抑的地方,也丝毫不减她的气度风华。
脚步最终在一间室内停下,里头正绑着彭老爷子,此时的他整个身子都被绑在木桩上,脚不着地,琵琶骨间吊着两个大铁钩。有血渍正顺着那个地方缓缓流下,看起来狰狞异常。
这样残忍的手法对于陆苒珺来说并没有什么,而见过黑暗的花蕊异无动静,唯独东篱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血腥,微微垂下了眼。
对于直面而毫不避讳的陆苒珺,花蕊倒是很好奇为何她会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若是寻常人……不,她的这位主子算起来可不是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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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亲手杀了尹芳华那样的人,如何还是一般人。
“弄醒他!”陆苒珺的声音响起。
室内守着的人闻言,走到彭老爷子跟前,抬手一把拽起铁钩。
“啊啊……啊呃……唔……”
一连串的惨叫颤抖着从喉头里挤出来,彭老爷子双手作捧,却不敢动铁钩分毫,直逼得自己脸色灰白。
待到缓过了那阵疼,他才好不容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似乎视线有些模糊,他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皱褶动了动,“阁下……是何人?”
沙哑粗糙的声音让得陆苒珺皱了皱眉头,现在看着彭老爷子,当真与前世里相差太大。
她记得自己见过的彭老爷子是个长相平平,看似朴素,温和宽厚的长者。虽是乡绅又有个考上状元,平步青云的孙子,可他从不骄奢,反而对乡亲以及周围之人多有帮助。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人背后竟然还隐藏着那样一颗心,更是个背主弃义的东西。
若非他,陆家和她父亲以及自己又曾到了那样的地步。
闭上眼,收敛了心中所想,她掀开眼帘,看着他,“我是该叫你彭老爷子,还是……彭内侍呢?”
彭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倏地圆睁,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你、你是谁……你是……不,不对,年纪不对……”
陆苒珺听着,冷笑出声,因着室内阴暗,他并没有看清她们,只看到模糊的身影。
而陆苒珺却能看得清他,尤其是这狼狈的样子。
他在害怕,也在恐惧。
“怎么,自己做过的事已经不记得了么?”她轻笑道。
彭老爷子慌乱起来,可再听到她的声音,渐渐地又安静了,他猜到一种可能,目光直直地注视着阴暗处的身影。
能够认得他知晓他身份的,恐怕除了陆老夫人,就是他曾经的“同僚”了,而面前的明显是一个不大的姑娘。
衣角的花纹可以看得出她的身份并不低,按岁数上来算,应该就是陆家四姑娘的多了。
分析了遍自己的处境,彭老爷子脸上愈发晦涩。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会落在她们手里,而且,这样迅速。
噩梦成真!
“四小姐不愧是老夫人看重的人,连这都知道,想必那些家伙应该很高兴吧!”
沉沉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不妨碍他与她交谈。
陆苒珺勾起嘴角,“彭内侍真是好生厉害,不过一个照面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看来你身为奴隶的特性还没丧失么!”
“四小姐的嘴巴可真厉害。”
“是么!”
陆苒珺毫不在意地说道,她知道,彭老爷子有些生气了。
想想也是,不惜叛主才好不容易脱离了奴籍,翻身做了那么多年让人伺候的主子,现在又被打回原型羞辱加身。
若是她,也会不甘、愤怒。
“彭内侍说的是,可惜我再怎么厉害,到底还是不如你,否则,你又怎能隐藏这么久才被抓到呢!”
“哼……我很好奇,四小姐究竟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以及行踪的。”
“这个重要么?”陆苒珺轻笑道:“纸终究包不住火,更何况像你这等肮脏贪婪之人,不怪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彭老爷子眼皮跳了跳,呼吸变粗了些,沙哑道:“是……彭希瑞?”
陆苒珺没有回答他,只道:“我已经禀报了祖母,我想,你会很乐意与祖母相见的。毕竟,曾经可是主仆呢,你说是不是?”
彭老爷子目光阴暗,犹如毒蛇般紧盯着她,便是瞧不清,他也晓得她在笑。
可恶,他千防万防,却没能防住家里的,那个兔崽子究竟知道多少,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些疑问一直盘旋在他心头,连陆苒珺走了也不知道。
琵琶骨的伤,再加上这阴暗的地方,很快,他便觉得头越来越昏,直到视线暗下。
陆苒珺出了地牢,与里面截然不同的热度让得她有些不适。
东篱细心地为她扇着扇子,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殊不知自己早已冷汗加身。
“花蕊,你亲自回陆家禀报祖母,顺便将她接过来,还有……”说着,她靠近她耳边动了动唇。
言毕,花蕊立即福身道:“是,现在城门还未关上,奴婢即刻就出发。”
陆苒珺颔首,得到她的允许,花蕊先行退下,她睨了眼身边的东篱:“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