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一听艳姐介绍玩法,不禁暗自苦笑。
这玩法不是一般的巧妙,稍微想想就知道,如果某个赌客瞧上某个女子,筹码不能多不能少必须刚刚好,那么既要会赢,更要会输。
一来一去,流水般的花钱绝不仅是翻倍而已,恐怕翻十倍百倍都不止。最关键赢钱赢的高兴,输钱特么也会输的开心。
美色乱眼,赌性惑心,两者相辅相成,又来个相合相生,不光让人赌红眼,同时让人迷了心。
这一手还真有点阴阳家的味道,然而用到这里……风沙心里只有一句mmp~
他不由回想起望风阁床头柜里伏剑给他备下的那些奇怪制具,这次又把他领来这个的确“特色”的赌馆。
看来在伏剑心目中,他不仅是个纨绔大少,还是个特别好色的纨绔大少。
伏剑浑然不知自己马屁拍上了马腿,饶有兴致的冲艳姐道:“如果始终没赢个刚刚好呢?赔了巨资,人没到手,想必会有不少人闹事。”
艳姐笑了笑:“柴刀帮比不上十三帮闻名天下,然而在这潭州城里尚有点脸面,何况还有三河帮这种实力雄厚不逊十三帮的好朋友,大家多少会给点面子。”
这女人很会说话,自傲的同时又捧了三河帮一把,怎么听怎么舒服。
伏剑微微一笑,矜持不语。
“不恨坊的易东主为人仗义,人称易云涌,乃义气云涌之意……”
艳姐稍稍缓步,以风沙恰好能听见的声音对伏剑小声道:“真要遇上手风一直不顺的朋友,怎么也不会让人失望走空。”
伏剑听出暗示,含笑点头,转脸向风沙道:“风……咳,胡少尽管一试手气,顺便赏阅群芳,今天的花费本少全包,输了算我,赢了算你。”
风沙笑呵呵道:“伏少豪气,不好矫情,那我却之不恭了。”
在外人面前他一向很给伏剑面子,甚至比伏剑还在乎她这个三河帮主的面子。
“伏少的朋友就是奴家的朋友,伏少豪气,奴家不好小气……”
艳姐俏目发亮,柳腰柔摆、莲步轻挪,香肩往风沙膀上轻碰又分,媚眼媚声的道:“就送胡爷一盘银筹,价值千两通宝,算是奴家的见面礼好了。”
由于动荡多年,战乱频繁,铅铁之钱笨重携带不易,商贾往来贸易,经常陷入“无钱可用”的窘境。
东鸟开国皇帝纳大臣善谏,铸造通宝于境内流通,又在天下各地置设钱栈,可以随时兑换东鸟通宝。
加上东鸟盛产棉纱、茶叶与丹砂等硬通货,尤以茶叶闻名天下,出货量又大。手上握有通宝,大不了再往东鸟跑一趟换成货,怎么都不会赔。
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东鸟通宝,所以相当值钱。如果兑换成黄金,千两通宝大约相当于三十两黄金。
哪怕对于身家富裕的人家来说,这都算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了。
伏剑浅笑道:“我替胡少谢过艳姐慷慨。”
艳姐见两人淡然的模样就知道人家根本瞧不上这点小钱,暗里咬咬银牙,娇笑道:“这仅是奴家个人的心意,另外还有金筹一盘,算是敝帮给胡爷的见面礼。”
一盘金筹价值黄金百两,作为初次见面搭个交情,怎么算都足够豪爽了。
要不是她瞧出伏剑十分重视这个胡九道,还真不舍得这般下本。
当然,开赌馆的最不怕送筹码,就怕你输不起。总之,他们绝不会赔的。
风沙摆手笑道:“艳姐实在客气,在下实不敢当。”
这时一行人已经穿过大厅和廊道,转到东北角的贵宾堂内。
不恨坊共有八个方位八座贵宾堂,每座贵宾堂又下设七间小赌厅,每间小赌厅各有各的赌法赌具,任由赌客选择喜爱的玩法。
艳姐引路的这间贵宾堂名为“资生”,风沙一看就知道取自坤卦。
坤者,地也。乃元始之德,指大地资生万物。
这个取名很有含义。
然而坤不利东北,卦意东北丧朋。朋乃上古贝币,贝十枚一串为朋,也就是钱。
这间资生堂偏偏设在东北角,有趣。
艳姐看出风沙并不善赌,于是直接领到玩骰子的方大厅,这个玩法最简单,不教都会。
因为伏剑包了场子的关系,厅内只有荷官和女侍没有赌客,大小十几桌,加起来几十人,衣着更加华贵,剪裁更为贴身,容貌更是靓丽。
自有女侍迎上来为几人褪去外袍,送上筹盘。
更有女侍捧上茶水点心和美酒,站得稍微远点,贵客若是想要取食某种,一个眼神她们就会近身服侍。
“不知伏少是想与胡爷互玩,还是想与客人对赌。当然,都是有身份的贵人,绝不会辱没了两位。不恨坊只抽水头,胜负自理。”
艳姐介绍道:“若想求个清净,不恨坊也可以安排馆内人陪两位玩玩。”
伏剑偷眼瞧了瞧,见主人没什么反应,于是笑道:“自己人玩太没意思,与旁人对赌又嫌吵闹,我看不如艳姐留下来耍耍,输赢是个乐子,权当一笑。”
“好呀~伏少这是吃上奴家了。”艳姐媚笑道:“也不怕胡爷打翻醋坛子。”
她瞧伏剑老是偷瞄这个胡九道,心中不免揣测两人的关系,打一开始便有意无意的试探。
伏剑俊脸红了红,嗔道:“艳姐你又乱说话,我不找你了,把你们最漂亮的当家荷官请来,陪胡少玩几把。”
艳姐顿时弄不清两人的关系了,如果真有暧昧甚至是情人,怎么都不会给自己相好的找漂亮荷官作陪。
她脸上笑容不减:“伏少喜新厌旧,奴家可是会伤心的。”
嘴上这么说,手上招女侍耳语,让当家荷官赶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