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幸福的生活?才怪

“孩子,孩子,醒醒,醒醒。你这样睡会着凉的。”

西弗勒斯被轻轻摇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看到面前站着一位神父,简朴的黑袍,简洁的银质十字架在胸前晃荡。他年纪不算大,四十左右,手中还拿着本烫金黑皮的圣经。他背着光,金色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圈七彩的光晕。

教堂内一片的宁静,唱诗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只留下光影和管风琴在捉着迷藏,在大小长短不一的音管上跳来跳去,留下点点金斑。

“我的孩子,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神父的声音带着磁性,让人信赖,他的大手也在抚摸着西弗勒斯的黑发小脑袋。

西弗勒斯难得地羞红了脸,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教堂里睡着还让别人抓了个现行。“嗯,我刚刚走过教堂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唱圣诗,觉得很好听,就进来了。然后,然后。。。”

“我的孩子,一定是主的引领让你来的。我是克里夫神父,你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健康,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可以为你做的呢?”

可能是周遭的气氛太过安宁,空气中带着微微的甜香,有点像是碎金般桂花的香气,又如同午后母亲拿出刚刚烘焙出的黄油饼干的香味;可能是克里夫神父的态度太过慈爱,让西弗勒斯觉得象是自己的长辈在关心自己;可能是穿过彩窗的阳光太过温暖,暖暖懒懒的包裹着他,让人不想动不想思考。也可能,这个场景让西弗勒斯想起曾经,父亲也是这样坐在身边,看着他,耐心地问着他的青春的烦恼,虽然曾经的过往已经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白雾,让西弗勒斯再也看不清楚。

在这个秋日的灿烂下午,坐在教堂本色的木制长椅上,看着哥特式教堂天花板特有的华丽的藻井,西弗勒斯忘掉了自己曾经是个成年人的过往,显现完全一个八岁孩子应有的态度和稚气,靠在克里夫神父的身边,说着斯内普夫妇的去世,说着自己弟弟维迪的可爱可怜,说着生活的艰难。

克里夫神父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微笑着听着小西弗勒斯的絮絮叨叨,非常有耐心,等到西弗勒斯意识到自己竟然对着一个陌生人吐苦水,脸红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时候。克里夫神父笑了“我的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你的父母在天堂会为你骄傲。主引导你来到这里,一定有他的理由。主爱着他的子民,作为主的仆人,我会尽我的力量来帮助你。”说到这里,克里夫神父低下头,赞美了一下上帝。

“我的孩子,我可以喊你西弗勒斯吗?”得到了默许后,他继续“西弗勒斯,我记得有个我们教徒中的兄弟好像开着一家酒店,里面也有在招门童。门童的工作应该会比较轻松,你介意我帮你去问下吗?”

西弗勒斯立马星星眼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好运,他有点不敢相信,到现在为止,他都是在努力生活着,一直没有巴望着能够有什么好运降临。看着克里夫神父善良的蓝色眸子时,他还是点了下头。

“西弗勒斯,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在礼拜日过来,也可以认识下这里的人。他们都是好人,我想你会喜欢他们的。恩,你受洗过了吗?”

西弗勒斯一愣,不过考虑到以前曾经了解到的英国的国情,想到斯内普夫妇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教徒吧,应该是的吧。他也就犹疑地点点头“我也不确定。不过,我想应该是受洗过的吧。我之前一直都没有来过教堂礼拜”西弗勒斯小小声。

克里夫神父鼓励般地对西弗勒斯笑笑,伸出手拍拍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欢迎你来礼拜,我的孩子。”

周日,怀着也许可以改善生活,也许可以能够让自己活得更自在的小小的奢望和梦想,小西弗勒斯换了干净的衣服有些雀跃地去了教堂。

维迪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愿意去,甚至西弗勒斯提到教会提到教堂他就一脸的鄙夷满心的排斥,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小耳朵,好像听到任何和教会有关的词语都会污染他的耳朵一样。当西弗勒斯说到克里夫神父的慈爱和关怀时,维迪憋着个小嘴巴,死拉着他的手不放。如果维迪能够说话,他八成已经茶壶模样把西弗勒斯骂个狗血淋头了,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怎么能够这么容易就答应去和陌生人见面,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神父。西弗勒斯也知道维迪完全想不起他以前的事情,但对于他针对教会的如此强烈反感还是感到非常的奇怪。西弗勒斯真的很纳闷,现在也不是恐怖的中世纪,教会现在的表现还是不错的,不晓得维迪为什么如此的排斥。

若不是西弗勒斯出门前赌咒发誓如果一个不对马上就逃出来,绝对不会扔下他不管,都快求爷爷告奶奶让他放手,维迪都不想放他出门。其实,维迪在听到西弗勒斯讲述和克里夫神父相遇的那段时,心里慢慢烟雾般升起了一种暗黑的晦涩情绪。是的,他能敏锐地听出西弗勒斯当时对于克里夫神父的信赖甚至无意识的信任和放松。而这些,偏偏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出现过,在他的面前,西弗勒斯总是表现得象个大人,没有撒娇、没有绝对的放松、没有,是的,没有那种全心全意的依赖,他总是包容着维迪,宠着维迪,尽可能满足一切他认为维迪需要满足的愿望,象是养着一个小孩子,纵容着他一切的任性。只有他,在依赖着西弗勒斯。他讨厌这种感觉,他不想西弗勒斯永远认为他只是个需要保护的需要包容的孩子。

听着西弗勒斯出门的轻快的脚步,感受到西弗勒斯带着期待的有点雀跃的情绪。维迪的双手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锐利的指甲都刺破了掌心。他不愿意和西弗勒斯一起出门去教堂,他讨厌别人在一旁的窃窃私语,他怕自己会在西弗勒斯面前露出丑陋的嫉妒或者独占的面孔。他甚至都能够想象得出别人是怎么评论他的,是呀,一个残废的没有能力的累赘,一个寄生在西弗勒斯身上的吸血鬼。他知道,西弗勒斯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没有厌烦过他。但是,如果这样的评论听得多了,那么,西弗勒斯会不会有一天真的认为他是个累赘呢?想到这里,维迪漂亮的小脸蛋有些狰狞的扭曲,他不禁将手中木杯恶狠狠地砸到地上,可怜的杯子在地板上蹦跳几下后滚到了角落里,留下一地牛奶滚落的白色痕迹。

如果没有舔试过感情的甘美,人只会在黑暗中满足于自己的孤独,沉溺自己暗黑的自卑和狂妄的自大。但一旦碰触到了情感的美妙,那贫瘠干涸的心灵只会饕餮般吞噬一切可以拥有的感情,独占一切能够触摸到的温暖。就象是那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稻草,宁可一起被毁灭也不放手。那种对于情感的贪婪和霸占,如同跳着七层纱舞的美艳神秘的古巴比伦公主莎乐美,在将人引至炫目的极乐天堂,那血红色罂粟般的邪恶的舞蹈中含着毁灭爱人和自己的锋利的致命毒牙,她那比渔夫清晨寻找到的最绚烂的血红珊瑚更美的嘴唇最后吻的是爱人冰冷的头颅。

掩面泪奔,俺发现俺怎么码着码着又抽了。。。

[送霸王票]

插入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