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生活才怪
窗外的雨已经渐渐淅淅沥沥的小了,淡淡的光透出厚厚的云层。
“西弗,你怎么没有全部吃完?”汤普森大妈的弟弟,现在西弗勒斯的爷爷瞪着眼睛看着他。西弗勒斯坐在餐桌边,无力的看着满桌子的早餐,煎得香香的满盘子的培根,焦黄的一叠烤面包,旁边放着憨厚的牛油果和厚厚的黄油、一大盆子的新鲜的可以掐出水来的沙拉、一大杯子洁白的牛奶……每次都这么的多,这些食物足够他吃上两天了。
“爷爷,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不行,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怎么可以不吃?”现在的西弗勒斯已经是个快二十岁的少年,高高瘦瘦,身形间总有种花谢后花开间的单薄感觉。无论爷爷怎么逼着他吃再多的东西,偷偷按掉他的闹钟让他可以有更多的睡眠。西弗勒斯的脸色永远是苍白沉静没有红润,身子总是那么的没有活力,懒懒的样子让爷爷很心疼。爷爷希望看到的是西弗勒斯充满着活力的和朋友们奔跑打闹而不是一天到晚的捧着书本低头看书的样子。
想到当年看到西弗勒斯的样子,爷爷又是一阵的难受。
那是澳洲的一个普通的午后,干干净净的阳光带来了热热的蒸腾着的气息,灰色毛皮胖胖肥肥的考拉们都趴在桉树上舒服的睡觉,空气中飘扬着土地的清香和桉树的淡淡味道,天空蓝得那么的纯净,让人看着直想流泪,爷爷正坐在屋下看着远远的自在的和袋鼠们混在一起的牛羊,澳洲的牧场比较的悠闲,大片大片的草地上,牛羊们自由的从一个水池慢慢走到另一个水池,无拘无束。纯净的蓝色映衬出的是纯粹的红到极致的夕阳,房屋边苍蝇们在欢快的飞舞,大群大群的蜥蜴们象是油画中的静物般,又象是大海边的各色石子一般躺着晒着太阳。
就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澳洲的傍晚,一位神父样的男子带着一个羸弱不堪的黑发孩子站到了他的面前。他一开始并没有认出那个满脸病容的瘦成一把骨头的可怜孩子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可能是因为长途的奔波劳累,孩子在轻轻的喊了他一声后就支撑不住晕倒在了男子的怀中。本来满肚子的怒火,本来酝酿了满脑子的训斥,本来想象过那么多次见面后的场景,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后全部没有了,只剩下对这孩子的浓浓的压抑不住的心疼。
在把轻到让人担心的,在不自觉中蜷成一团的可怜孩子放到床上,看着男子从大大的黑箱子那多到惊人的药水中拿出其中的一瓶,撬开瘦小孩子的已经开裂脱皮的嘴巴硬灌下去后,汤普森爷爷把那名男子拉出了西弗勒斯休息的房间,然后指着那名男子,也就是克里夫神父整整骂了半个多小时。
克里夫神父没有反驳,毕竟他也有错处,本来以为海上的航行应该比较平稳不会让西弗勒斯病弱的身体增添太多的负担。谁知道这次的航线竟然遇上了百年一遇的暴风雨,船在大海上无助的颠簸起伏,西弗勒斯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再加上颠簸后呕吐,无法进食,除了喝药外他基本上是吃不下任何的东西,人完全瘦脱了形。然后加上澳洲特有的炎热和有的时候干燥如同沙漠般的气候,更加让已经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的西弗勒斯撑不住了。
之后在克里夫神父和汤普森爷爷的精心照顾下,西弗勒斯终于在每天喝到吐的最新鲜牛奶的灌溉下身体渐渐的养好了一些。之后两个大人背着这个还只能躺在床上的孩子商量,看看以后谁照顾他更适合。两个大人都不放心这个孩子,克里夫神父要去他在美国的新教区,而西弗勒斯申请的学校离他所在的教堂还比较远,为了西弗勒斯以后的学业和生活,汤普森爷爷决定要好好看着这个不听话的,让他姐姐最后伤心,并且一直挂念到离世的小孩。
原本西弗勒斯的想法是想来澳大利亚拜祭下汤普森大妈,再看看汤普森爷爷过得怎么样,准备将汤普森大妈的遗产转移给汤普森爷爷并且再给他一大笔钱,找个专门照顾爷爷的人后,就和克里夫神父一起去美国,读神父已经帮他申请好的学校。在听到了西弗勒斯的想法后,汤普森爷爷气到忍不住对着面前刚刚可以坐起来的,还脸色惨白如纸的小孩怒吼了一声后,气红了脸冲出了房间。
汤普森爷爷怒气冲冲的几天内就将牧场托给了别人管理,他已经下定决定要看着这个有些倔强的孩子,这个瘦到骨头嶙峋,让他止不住的心疼和眼中发酸的孩子。于是,汤普森爷爷跟着克里夫神父和西弗勒斯也来了美国。
一下子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个孩子再怎么养还是如此的瘦弱,成天的离不开药水,到了天气转变就容易生病。就算是女孩子邀请他一起出去玩,他都大部分都推辞掉了。看着他还每天笑着尽量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样子,爷爷就忍不住生闷气,只能板着脸逼着他多吃点,再多睡点。
“爷爷,我真的吃不下了。我和罗贝尔约好今天要见面的,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爷爷”本来西弗勒斯的胃口就不大,好不容易吃掉一点后就再也塞不下去了。
“不行,最少要把牛奶喝了。”爷爷看着西弗勒斯苦着脸将牛奶灌下去后继续大声的嘟囔“一天到晚喝什么粥,怎么可能吃饱呢?我说西弗勒斯,现在放假了,你必须把闹钟给我扔了,不许早上一早就起床,知道吗?”
西弗勒斯真的很无奈,他知道如果他不答应,爷爷肯定会在他的耳边一直的唠叨,唠叨到他投降为止。
“爷爷,我出门了。可能今天会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
“臭小子,不许晚回家,不许晚吃饭。你看看,外面还下雨,你怎么就穿这么点?明明身体不好还逞强,外套给我带上,不然你生病了别指望我照顾你。”爷爷吹胡子瞪眼的。
西弗勒斯笑笑,拿起了外套随手披在身上。雨基本已经停了,透明的水珠挂在碧绿的叶片上将落未落的特别可爱。
开车将罗贝尔和赫胥黎带到了大学附近的SHOPPINGMALL,然后三人坐到了咖啡厅的大大舒适的沙发上。看到西弗勒斯点了杯柠檬水,罗贝尔摇摇头,喊来了侍者,将柠檬水换成了杯牛奶。西弗勒斯看着白色的牛奶,只能捂住自己的额头,每天爷爷都硬逼着他喝牛奶,他到现在看见牛奶就害怕。
罗贝尔看了看西弗勒斯,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我给你的魔药你每天都在喝吗?”
西弗勒斯笑着点点头“每天都喝,谢谢你一直提供魔药给我。”
罗贝尔哼了一声,看了下西弗勒斯明显的突出的锁骨、瘦削的脸,抿着嘴冷着脸没回答。
赫胥黎吊儿郎当般的“你没看到罗贝尔多紧张你呢,算到你的魔药要喝完了就把自己关到魔药间帮你做魔药,那段时间呀,我想见都见不到他。”
西弗勒斯笑得很愉快“你难道嫉妒了?”
“我当然嫉妒了,明明我比坩埚和魔药更可爱,是吧,罗贝尔。”赫胥黎恬不知耻的问着已经黑了脸的罗贝尔。
“我觉得如果把你放进坩埚然后熬成魔药,你会更可爱。”罗贝尔咬着牙回答。
罗贝尔拿出一个大盒子推到西弗勒斯的面前,“这是这个月的量,我相信以你的脑容量应该能记得什么时候服用吧。还有”他皱紧了眉头“你知道这两年有人在找你吗?”
“我?谁会找我?”西弗勒斯很疑惑“再说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突然冒出有人找我了?”
“是英国方面,找了你几年了,据我父亲说好像还是魔法界的高层在找你。”赫胥黎仔细打量着西弗勒斯“你应该没有得罪谁吧。好像他们找你找得很急呢。不过你放心,凭我们家族在法国的地位,他们也没办法逼我们说出你在哪里”
“不可能的,我早和魔法界没什么联系了。还不如说说你们,房子什么时候弄好?”西弗勒斯摇摇头,英国,好像是遥远到再也碰触不到的一个平淡梦中的名字而已。
罗贝尔和赫胥黎早就计划在魔法学校毕业后到麻瓜的大学继续学习相关的知识,在英国魔法界引入了麻瓜技术后,法国也受到了震动,有一些的小巫师也开始想更多了解麻瓜的发展。罗贝尔可以说是西多尼亚家族的骄傲,他提出想到美国读大学后,母亲抱着他狠狠哭了几场,要求他必须每天联系,父亲非常骄傲地出去向其他的贵族炫耀自己儿子的眼界是多么的开阔,而罗贝尔的哥哥则是告诉自己最亲爱的弟弟,如果钱不够,尽管问哥哥拿。
赫胥黎提出读大学的理由更简单,他说他怕罗贝尔去了美国就被别人给抢走了……这个理由让夏特勒罗夫妇恨不得马上打包把他送到美国。
因为一直和西弗勒斯有联系,在西弗勒斯的帮助下,他们申请了同一所大学。这次来美国只是为了给西弗勒斯送魔药顺便买些参考书目,等到在美国的房子装修完毕,新学期开学后,他们就会正式成为西弗勒斯的同学。
暮色四合,倦鸟已经归巢,和两人告别后,西弗勒斯顺便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东西,出门的时候,带着水汽的冷风吹来,虚弱的身体经不住突如其来的凉意,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一阵的呛咳,咳得腰都挺不起来。突然,有人小心翼翼的象是保护着最脆弱的水晶般扶住了他,一迭声的焦急的问着“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曾经有千言万语,曾经孕着再大的愤怒和再多的不满,曾经心再如何的疼痛,终相见了,也只有一句——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