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父母,亲戚早就没有往来,她如今剩下的亲人,就只有他了。
她轻轻下床,拉下被子,小心地覆在他的身上。为了她,想来都没休息好吧。
她的神思不由自主地飘到另一个人身上,她骂走了他,虽然知道他不可能无处可去,可一想他临去的那个眼神,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铁手紧紧的攥住,不仅仅是疼,而且无法呼吸。
单逸风在被子搭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就倏然惊醒,一睁眼却看到她在走神。
她在为他盖被子,但显然心中所念的是另一个人。
明明早知道的事实,他只能用淡淡的苦笑去抹杀掉心底那一点点溢出来的痛。
“Vivi,你醒了?”
熊微微回过神来,眼中有着抱歉:“哥,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早上一向都是自然醒的。”
现在都已经快中午了,还早上自然醒……不过熊微微并没有说破,他既然不愿意让她感到歉意,那么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外面传来敲门声,熊微微眼神微动,随即垂下了头。
单逸风大致明白熊微微的心意,从地上站起来:“我去开门。”
果然,门口站的是一夜未归的墨非然,他早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只是看脸色,似乎一直未曾入眠,但精神还好。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
单逸风匆匆打量了一眼,那女人看起来成熟婉约,端庄静淑,一身黑色的棉质旗袍,外面罩着一件厚暖的披肩式大衣,但依然身段苗条。
她站在那里就像一道复古的风景,所有形容中华女性的词汇都可以放在她的身上。只是,她一双淡扫的峨眉微微蹙着,带着一抹浓浓的忧伤。
在单逸风未开口之前,墨非然先行说明:“这是端姨,是爸爸的朋友,来找微微。”
单逸风顿了一下,随即明白墨非然说的爸爸指的是熊克平,急忙侧身让开了门口:“快请进,微微正好刚刚醒过来。”
余端微点了下头,走了进来。
熊微微在里面听到了墨非然的话,听说是余端来了,立刻迎了出去。
“端姨。”
熊克平出事的时候,熊微微还曾想过怎么不见余端,因为她之前看到过父亲和余端相处过的神情,两个人之间不能说只有朋友之谊的。可是熊克平出事后,余端却一直未曾出现,这让微微难免感到奇怪。
看过母亲的日记,她开始有些疑惑,是不是因为父母余情还在,所以余端选择了退出?
后来,她也曾去过余汤小馆,才发现余汤小馆已经关了好久,而余端更是不见了踪影。那个时候,熊微微才想到,其实她对余端的了解甚少,除了余汤小馆的电话,连余端的私人电话都不曾有过。
但很快她投入到工作之中,每天忙得连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也就这样放到了脑后。
她万想不到,余端突然今天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微微。”余端淡淡卷起一抹笑意,可是眼中却闪现着悲伤。
两个女人相互对看良久,似乎什么语言都不能表达她们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