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飞船,入目的情景让他骇然欲死,章封鼎和鲁有序的鲜血,疯狂地往外喷溅。
柏天长扑倒鲁有序身上,帮他点穴止血。却怎么都止不住。这时他才想起,这是太空。
如果不立时止血,鲁有序几秒后就将变成一具干尸。这还是强化加修炼的结果,否则,早已爆体而亡。
柏天长立时扒下自己身上的机甲,把鲁有序往里面塞。
那两具机甲,木呆呆地任由柏天长操作,既不攻击,也不出声。
好不容易把生死不明的鲁有序保护好。再看章封鼎,早已气绝。眼球爆出,身体干瘪,伤口已无血可流。
回头看那两具机甲,依然静静地漂浮在一边,一动不动。武器也不见了,应该是被气流带出船外。
柏天长不相信机甲驾驶者已死,试着打出星际通用的手语。其中一具慢吞吞地抬起手臂回应。
机甲打出的手语是,别忙活了,你我都要死。
柏天长四下打量,打出手语说:“应该还有别的舱室吧。”他们所处的地方,好像是主舱室。前面应该还有驾驶室,缓冲舱等。
机甲回应,“你要是从隔离门进来,我们或者还有救。但现在不行了。不说因为气压差,你开不了前舱的门,就是能打开,空气也保不住。”
柏天长不死心,“将那个洞补起来不就行了。”
“无氧,低温。你怎么焊接。”
“焊好就行了是吧?简单。”柏天长拿起激光剑。
那两句机甲都是一动,似乎能行。刚才还生死搏杀的三人,齐心合力进行补救。
在机甲的指点下,柏天长启动激光剑,准备剜下几块内甲板。刚启动又赶紧关闭。温度太高,衣服都差点点着。如果是高频振荡剑的温度,柏天长还能忍受。至于激光剑,没穿机甲,徒手使用,自己或将先被烧化。
将激光剑递给一具机甲,然后躲到一边。
机甲看了他一眼,“你不担心我们杀了你。”
柏天长回应,“快弄吧,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是呀,真正的同在一条船上,打打杀杀还有什么意思。两具机甲动作很快,先是切下好几块内舱甲板,最小的一块比洞孔稍大。然后先小后大,启动激光剑,利用激光的高温,将钢板一层层焊死,保证没有任何一个微小的孔眼。
最后在前舱门上捅出一个洞眼。空气剧烈地喷出,引发尖锐的鸣叫。
待前后舱气压平衡,再轻松打开舱门。
检查一切设备,居然一切正常,柏天长砍开主舱壁时,幸运地没破坏到电缆。
柏天长取下头盔。那两人也脱去机甲。两人长相一般,并不像穷凶极恶的匪徒。
三人面对面,竟是一时无语。因为危机还未解除,这个救生艇虽然可以暂时保住几人的性命,食物也有,但不能远航,又不知现在所处的位置,只能静静地等待希望渺茫的救援。
要想在无尽的太空中找到小艇,无异于大海捞针。
柏天长摇头一笑,“管他的,生死有命。你们发求救信号吧。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急救舱。”鲁有序生命垂危,再不抢救,必死无疑。
用于逃生的救生艇,急救舱是必配设备。柏天长把鲁有序从机甲里扒出来,塞进急救舱。总算没有白追,兄弟的命暂时算是保住了。至于能不能遇上救援,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两个星盗感慨柏天长神经的粗大,该吃吃,该睡睡,丝毫不因为陷入绝境而焦心烦躁。他们俩怎么都调整不好心态,对锁愁眉。
脸长一点的那位对同伴说:“熊二,你后悔不?”
熊二苦着脸盯着星空,随口回道:“后悔什么?”
“后悔当星盗。”
熊二的思路还是很清晰,“老钟,你想多了。我们当不当星盗,跟现在的处境没直接关系。喏,睡得正香的那位,不是星盗,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老钟坚持说:“如果不是我们想劫持他们的飞船,他们也不会流落太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星盗。”
熊二不想争论,“好吧好吧,你说是就是。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你是怎么当上星盗的?”老钟无话找话。星盗里面,规矩森严,相互之间,不许打听对方的来历。现在,深紫星河近乎覆灭,而两人又求生无望,问了也就问了。
“我呀,嗨,被胁迫的。五年前,力魔那个杂种,劫持了一艘国际货船,你知道吧。我是那艘船上的船员,被强迫入伙的。你呢?”
老钟说:“我是深紫星的原居民。”
熊二一惊,“天生的星盗?”
老钟苦笑,“这是误解。起初不是这样的,现在也不全是这样。”
熊二从星空收回无助的眼光,往躺椅一躺,“反正无事,说说。”
老钟像是陷入回忆,“深紫星你知道,孤零零的一颗星球,连恒星都没有。按说不应该有生命,但上面却有水。······。
天不绝我深紫遗民,嘿嘿,后来有一艘商船,可能是因为穿越虫洞时出了意外,莫名出现在深紫星附近。深紫星才跟外界联系上。······。”
“其情可悯,但不值得原谅。”熊二和老钟一惊,原来是柏天长醒来了。
柏天长继续说:“为什么不通过那艘货船跟**联系?我不相信,**不理会。很多一级生命星都地广人稀,哪里安顿不下你们?说不定,还将你们当作英雄的后代。”
老钟忽然暴躁起来,“说的简单,你以为我们不想。奶奶的,你知道那艘飞船是谁家的吗?卓家!不就是两个冒失的家伙,失手杀了卓家几个船员吗?不可一世的卓家人竟然威胁说,要我们深紫星全体陪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柏天长挠头,判断如此复杂的事,凭他的阅历和经验,力有未逮。但依然不同意老钟的说法:“你们杀人在先,还有道理啦?船上卓家那位或许只是随口一说,代表不了卓家的意见。更不代表**的意见。”
老钟怒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崽子,你懂个屁。你知道那些顶级家族的财富是怎么来的吗?说起来比我们星盗更残忍,更血腥。巧取豪夺,杀人如麻。只不过因为他们掌控着国家权力,就可以掩盖罪恶,就可以合理合法地掠夺,就可以视别人的生命如蝼蚁。我呸!凭什么他们能抢我们就不能抢,凭什么他们杀得我们就杀不得?”
熊二劝解说:“行了,我们都是喽啰一个。管他谁对谁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两位,还是想想,有没有办法脱困吧。”
老钟烦躁地踢了一脚,“想个鸟毛,草泥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等于死定了。”
“我们困在哪了?老大,他们是谁?”身后,鲁有序爬出急救室,一脸的懵逼。
“困在地狱了。”熊二没好气地说。如果不是鲁有序,柏天长不会追来。柏天长不追来,章封鼎不会死。章封鼎不死,凭他的经验,或许能够找到方向。现在四人,对星空航行一无所知,连引擎都不敢启动,担心越走越偏僻。就算不启动引擎,飞船可能因为初速度,同样在高速移动。只是因为匀速,坐在里面感觉不到而已。
柏天长苦笑着说:“大熊,这是熊二,这是老钟。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在救生艇上。”
鲁有序这才慢慢记起昏迷前的场景,“我们不是在货船上吗?难道我把那架机甲击爆了,导致整艘飞船爆炸啦?”鲁有序震惊莫名。
“幼稚。”老钟骂骂咧咧地说,“我说你们两个学生,吃饱了撑的,跟我们打生打死,能得到什么?要是不反抗,大家都平安无事,多好。”
“你是星盗?”鲁有序大喝一声,冲向老钟。刚一起身,嗖地撞到舱顶,痛得鲁有序呲牙咧嘴。
没人嘲笑鲁有序,因为柏天长和同样身为星盗的熊二,都对老钟的话不满。熊二没说什么,但柏天长却反唇相讥,“似乎你们打劫还有道理了。我们凭什么不反击。”
老钟说:“愚昧。打劫你了吗?就你跳得那么欢。”
柏天长冷笑说:“不说见义勇为,你们威胁到我的安全了。”
老钟撇撇嘴,“你反抗就安全了?我现在还是可以杀了你。屁崽子,你以为你帮权贵卖命,他就会赏你一个官职,或让你变成富翁?别做梦了。你们在他眼里,也不过是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大功臣啦?”
柏天长也冒火了,“劳资从来没想过讨好谁,也没想过立什么功。只不过尽一个公民的义务。打击盗匪,人人有责。”
没有任何前兆,老钟脚一蹬,电射柏天长。一招蛟龙出海,阴毒地擂向柏天长的脸颊,“老子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