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是在大部分常识之下通用的东西,但是把这一点直接运用到战场突袭的,却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等到艾萨克和伊尔蒂联手打通了前往母巢中央室的通道之后,艾萨克哈哈大笑的拍着伊尔蒂的肩膀:“小姑娘,我觉得你很有想法,跟我学打架吧!”
伊尔蒂给了艾萨克一个白眼:“我有师父的。我师父可比你厉害多了!”
“什么?你有师父?比我厉害?是谁?叫出来看我不捏碎他的卵……唉呀!”白阎王再一次被安妮踢飞了出去。
“不要在战场上耍宝!你第一天见她?”安妮杏眼圆睁的瞪着艾萨克。
“哦哦哦,我亲爱的安妮,你出腿的速度比之前快了百分之十五,难道真的是因为看到萧明之后的原因吗?啊,这是真爱啊,这就是爱的……”花样作死的白阎王这一次没被踢飞,而是直接被安妮一脚踩在脸上,还用力捻了两下。
其余人看得都是一阵牙酸,不过艾萨克却是没事儿人一样的在安妮收脚之后就跳了起来,脸上还印着一个鞋印,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比谁都严肃:“我们已经到了中央孵化室,我能感觉到母巢之心的精神力了!”
众人齐齐一个白眼。
“对方在等着我们。看来我们小看了对方。我想在我们登陆到这个母巢上开始,对方就已经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不过它很自信,所以根本不作任何的防御!”拥有灵魂之眼的萧明自然是众人之中最清楚情况的人。
他戴着那反射着电子红光的光子眼罩,看向通道尽头传来微光的地方:“走吧,让主人等太久可不是我们这些为客之道!”
众人对视一眼。一直走向了尽头的微光之处。
来到通道的尽头,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阔起来——这是一个直径有一公里的半圆形空腔。在空腔的底部是如同蜂巢一样的网格,网格的分隔是骨质分泌物。而网格之中全都是绿色的孵化液。
这些网格就成为了这个中央室的“地面”。而在这个半圆形的中央室的正中,从顶上垂吊下来一个有三百多米直径的肉瘤。
这就是母巢之心,或者说是母巢本身——母巢外面的部分其实都是功能增殖产物,母巢本身是虫窝中的虫母进化体,如果虫母不以母巢为方向进化,而是继续保持基本的虫窝等级,那么它的核心可能比这个还要小一半左右。
“欢迎,我的客人们!”在萧明等人进入中央室之后。母巢之心发出了一片勉强能分辨的话语——不是精神波,而是直接的人类语。
众人都是一愣,人类早知道高阶虫子有着不输于人类的智力,所有的高阶虫子也都拥有可以和人类交流的能力,但那是精神力交流的方式,而不是说虫子真的掌握了人类的语言。因为虫子反感人类的一切,包括语言。
所以虫子根本就没有进化出直接说语言的器官,但是现在,却有一个母巢之心用人类的语言,直接对萧明等人说话了。
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怕是要在学术界引起一次新的话题了。
发现萧明等人没有反应,母巢之心又道:“怎么?命运者,我的人类语言说得不标准吗?好吧。或许有些不标准,但是我想你一定能听懂的。不是吗,改变命运之人!时间女王之子,萧明!”
众人又是一惊,萧明的身份在人类高层之中已经不算秘密了,但是什么时候萧明已经有名连虫子都知道了?而且从母巢之心的话语之中不难看出,对方是故意等待着萧明的到来的。
而萧明则更加有震惊,因为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知道了他曾经修改过时间线。让一段本来的时间线在修改之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想表达什么?”萧明开口了。
其他人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把一切交涉交给萧明。
“表达什么?你们人类可真有意思。我只是打一个招呼而已。哦,对了。以你们人类的习惯,我应该先说出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比鲁斯,二级母巢,比鲁斯!”母巢之心颇为微妙的以愉快的语气说道:“我们都在打赌,看谁最先遇到你,没想到是我比鲁斯。也许回去之后,我可以和同胞们吹一吹这一段经历!”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比鲁斯哪里像个母巢,根本就是一个人类,不管是说话的方式还是别的什么,众人只要闭上眼睛,就只会觉得在和一个人类说话。
“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有名气了?在你们的虫群之中?”只有萧明还保持着勉强的镇定,他深吸一口气:“不介绍一下你的搭档吗?守卫皇虫,他的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叫塔利尔,见过强大的命运修改者!”就在众人前方,数百块网格中的绿色**翻腾喷涌,组合成了一个水体,那水体像是一头蛮虫,但是体型却比真正的蛮虫小,只有七八米的长度和四米的高度。
这个特殊的水体蛮虫就是守卫皇虫,不过其生命形式大出所有人意料——在来到这个古怪的母巢中央室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出乎所料。
“请原谅我的无理,命运修改者。因为一些原因,我无法用本体和你们交谈!不过这并不重要,不是吗?”塔利尔的声音轰隆隆的如同闷雷。
萧明点点头:“我明白了,这个腔室,就是你身体中的一部分,这整个母巢外部组织,其实就是塔利尔你的本体。你们一开始走的就是共生路线,这应该是虫群母巢的另一种发展形式,是吗?让我想想……也许有一天,你们会成为虫王?”
这回换比鲁斯和塔利尔沉默起来,不过很快比鲁斯就开口了:“命运修改者,你的确很厉害。能看穿我与塔利尔的关系。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现在全都在塔利尔的体内,如果它愿意,可以随时的杀死你们!相信我。哪怕是你们,也逃不过塔利尔的全力绞杀!因为你们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地方!”
众人脸色微变。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想要判定比鲁斯说的是真是假。
“不用怀疑我的话。人类!你们无需怀疑,也不需要紧张和害怕,因为我没有对你们说谎的必要,也没有对你们出手的理由。除非你们打算直接杀了我!不过哪怕你们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也是没用的。因为我和塔利尔就是一体两面,只杀死其中一个,对我们而言只是一段时间的沉睡而已!”
比鲁斯相当的健谈,他顿了一下。等众人消化了之前的话之后,才又道:“人类的兽王异能者,我想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在这个母巢之中所有的虫群都是你无法控制的,因为这些虫群完全的进行了精神连接,本质上,它们是塔利尔身体的一部分。你无法控制比你精神力强的存在,塔利尔就是这样的存在!”
“那么失去了最大依仗的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吗?”比鲁斯自信的说道:“人类,你们的选择只有的我把话说下去。或者是被塔利尔打败之后再听我把话说下去!你们准备如何选择?”
众人默然片刻,最后安妮在米那波天讯之中对萧明道:“听这个家伙要说什么,我的确无法控制这里的虫子!”
众人无奈。只能选择听比鲁斯想要说什么。不过他们依然保持着战斗队形,身在敌营,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其实我也没什么太多要说的,只是想和命运修改者做一笔交易,代表我们整个种族!”比鲁斯开口再度惊人。
“和我做交易?人类和虫群有交易可做吗?”萧明嗤笑一声:“希望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因为这个笑话实在是一点都不好笑!”
“开玩笑?”比鲁斯淡然一笑:“不,这只是你们人类的习惯。我族没有这个习惯。我只是实话实说!”
“人类与虫群已经是两千年化不开的仇恨了。这种仇恨只有其中一族完全的被毁灭才能结束,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可做!”萧明冷然道。
“我族与人类之间的仇恨当然不用说。我与你的观点相同,如果换一种情况,我肯定不会和你如此和平的交谈。但是你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吗?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虽然我认为我们是永远的敌人。但是当利益相同之时,为什么我们不能合作一下呢?”比鲁斯就像是一个政客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
“共同的利益?你指的是什么?”萧明问。
“对付结社!”比鲁斯道。
“哈,这话真够新鲜的!”艾萨克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声:“虫子,你的话真够有意思,结社是我们人类内部的问题,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虫子来过问。你们想和我们合作对会结社?你确定你不是痴心妄想?”
“人类内部问题?”比鲁斯不怒反笑,冷冷的嘲讽:“人类,你们真的认为结社的核心是你们的同族吗?想想你们的历史吧。人类历史的每一次重大变故,都是结社在推动。甚至我族的出现还有和人类的对敌,也是结社推动的。你们真以为他们是为了人类而做的这些吗?”
比鲁斯看样子是真的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番话让萧明等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的确,历史上很多人都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现在依然有人在问。结社,这个前身是黄金神教科研组的组织,曾经被称为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他们的存在推动了人类的历史,但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几次灾难,也都因结社而起。
而对于萧明等人来说,结社更是生死大敌——对于虫子,萧明他们是种族之仇,而对于结社,他们却是切身之恨。
萧明,璎珞,伊尔蒂,古秋沙,蓝香,夜蕊,斯考尔,拉冬,诸葛天天等等,零队有一半成员那些过往的痛苦经历都与结社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联。
所以单从仇恨来说,结社与萧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比人类与虫群之中好多少,但是在此刻之前,却没有人把这个问题想得太深。
“这样的问题人类也自问过,但那只是一些没有证据的猜测。结社掌握着人类最先进的黄金遗物解析技术,他们从黄金遗物之中解析出来重要的东西自然比别的组织更容易!”蒂法这个时候也开口了。
“是的,我听使者说过这个问题。但是人类,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每一次最关键的技术,都是结社解析出来的?又或者我应该问,人类为什么在关系到时代发展的最关键技术时,总是会最大程度的复制黄金帝国的科技?”
“因为黄金帝国的强大吗?可是那个强大的帝国为什么会消失?为什么只留下了那些遗迹和遗物?为什么几千年过去,从来没有人在遗物之中发现黄金帝国消失的原因?难道没有可能是因为真实的原因被人隐藏起来了吗?”
“人类重走黄金帝国的路,是否可以说,这是有人想重建黄金帝国的文明?如果真是这样,到了那一天,你们人类还是人类吗?”
所有人都震惊了,连最面瘫的萧明和安妮都一样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比鲁斯的话如同晨钟暮鼓一般敲响在众人的脑海之中,如果这些话是一个人类所说,那么众人也许还不会如此的震惊,但是说这些话的是比鲁斯,是一头波拉夫虫的母巢之心。
有一句从地球时代就流传至今的话——旁观者清。
比鲁斯站在彻底的另一个角度,一个非人类的角度,它所看到的,自然和人类完全不一样,那么是不是可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视角,才是一个清醒者?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至少萧明等人不能。但是他们可以理解比鲁斯的话,更能去扪心自问。
“我需要一个证据!”萧明在深思良久之后,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