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对方一阵,布伦达放开对方,道:“好了,你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乌日娜无言的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月洞门之外。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布伦达心头蓦然,毫无征兆的,升起一股莫名的刺痛之感。
在这股刺痛之感的触动之下,她竟然隐隐生出了要把对方叫回来的冲动。
这个发现,让她自己心里也不禁吃了一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心中仿佛被刺了一下的刺痛之感,她给自己的解释是怜悯乌日娜的遭遇,但她心底深处又隐约告诉她,实情似乎并不仅仅是这样……
乌日娜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挪动到江平所在的小院外面的。这短短几百米的路程,给她的感觉,却仿佛走过了万里长征。
来到小院门外,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什么声音。
站在院门外,她踌躇了良久,终于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并没有人,这让她仿佛松了口气,虽然最后终究要面对的,但她还是希望这一时刻能够晚一点到来。
在院子里又站了许久,最后她还是艰难的迈步,朝着屋中走了进去。
屋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在屋门被推开的一刹那,她有一种拔腿而逃的冲动,但是此刻她的脚仿佛灌了铅一般,根本就迈不动了。
大厅里没有人,这让她仿佛又松了口气。
对方应该是在里面的寝室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里屋的门虚掩着,依旧是一推就开。
里面依旧是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乌日娜情不自禁又松了口气,可是心中又隐隐生出几丝不安之感。
她很快就感觉到这不安的来源了,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没有任何人存在。
她心中升起一个念头:难道对方此刻不在?
这个念头一冒上来,让她吃了一惊,她身形冲了出去,开始逐一推开屋中房间的门,逐一寻找着那人的身影。
但是当她把整个屋子的房间都找遍之后。她还是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江平确实不在了。
站在空荡荡的屋子中,一种空荡荡的感觉,陡然袭上心头。
他是出去外面了,还是觉察到了什么,就此一去不复返了?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她的心顿时仿佛失落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时呆在了那里,半晌没有了反应。
太阳渐渐落下。夜幕降临,乌日娜等在屋子中。依旧不见江平回来。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这么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仿佛成了一件雕塑。
黑夜沉沉,漫长而寂寥,但终将过去。
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黎明到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乌日娜就这么坐在屋中,等了一夜。但江平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她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的真相仿佛在一步步的慢慢揭开。
江平应该真的是“畏罪潜逃”,一去不复返了。而他为什么“畏罪潜逃”,原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他真的没有被自己的魅惑之术所控制!
一想到这个结果,她并没有被欺骗的愤怒。也没有悔恨,只是一种深深的苦涩。
对方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隐藏的太深,欺骗了自己的魅惑之术。却让自己没有丝毫察觉。
但是,不管怎样,对方仍是自己的“心上人”,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一想到这一点,出奇的她依旧没有愤怒,后悔,只是一种顾影自怜的幽怨。
整整等了一个晚上,她的心情可说是复杂之极,既希望对方能够出现,证明对方对她并非全然无情,又不想看到对方出现,希望对方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一边是无比信任自己,爱护自己的阿台吉的命令,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这真是一个让她纠结万分的抉择。
幸好她已经不用再作出抉择了,江平已经离去了。
天光大亮,一道人影走入了院子中,正是久等她消息不到,前来查看的布伦达。
布伦达走进院子中,不见人影,来到屋中,就见到乌日娜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木雕泥塑一般,而江平,却不见踪影。
这种诡异的场面,让她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莫非那贼子知晓了什么,先下手为强了?
“乌日娜!”她冲上前去,大喊了一声。
听到她的喊声,乌日娜转过头来,眸子动了动,闪出几丝光芒。
看到对方没事,布伦达这才放下心来,关切的道:“乌日娜,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说着扫视一眼四周,沉声问道:“他的人呢?”
乌日娜神色黯然,轻声道:“他已经走了!”
走了?
布伦达听得吃了一惊,忙又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乌日娜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昨天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不见他的人影了。”
“畏罪潜逃?”
布伦达听了,玉容涌现一股怒色,恨恨的道:“我猜的果然不差,若不是心里有鬼,他为什么要逃跑?”
沉吟一下,顿了顿脚,道:“不行,我要去通知长老们,还有泰坦王,要对此人展开全面追捕,务必格杀此人,除去我族大患!”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这时乌日娜叫住了她。
“阿台吉!”
布伦达闻声回转过来,问道:“乌日娜,你还有什么事?”
乌日娜神色凄苦,道:“乌日娜没有别的事,只想求阿台吉一件事!”
布伦达道:“什么事,你说!”
乌日娜道:“求你放过了他吧,不要派人去追杀他了,他已经走了,不会再威胁我族了……”
说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布伦达一怔,看到对方神情凄楚之状,内心一软,走上前来抱住对方,道:“乌日娜,你别哭,为了那个人,你不值得这样!”
乌日娜拉着对方的手,哭声道:“阿台吉,我求你,放过他吧,乌日娜从未求过你,这次你一定要答应乌日娜,你答应乌日娜吧,呜呜呜——”
布伦达叹了口气,摇头道:“乌日娜,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他不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不杀了他后患无穷。何况他已经知道了我族的许多秘密,要是他把这些东西宣扬出去,会给我族惹来大麻烦的,甚至是灭族大祸!联邦的实力膨胀你也知道,我族现在根本阻挡不了……”
乌日娜怔了一怔,道:“不,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跟我族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做危害我族的事,相信我,他不会这样干的。”
布伦达冷哼了一声,道:“他是华夏特区派遣来的一个探子,奸细,居心叵测,什么事做不出来。你被他骗的还不够惨么,你还一心为他说话?”
伸手轻轻拭去对方脸上的泪珠,轻声道:“乌日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中了他的蛊惑,魅惑他不成,反而受了他的毒害,所以一心向着他,我不会怪你的。所幸你们待在一起时日尚浅,受他毒害不深,等过些日子,你应该会渐渐清醒明白过来的。”
“我想,既然他并没有真的中魅惑之术,那么你心上的印记,也许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消淡的,到时你就可以再寻找另外的道侣了。但是,这就需要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忘了他,不要再去想他的人和事。或许一开始这很难做到,但你必须去这样做,这样才能让他的印记渐渐在你心灵上淡化,消失,你明白了?”
乌日娜犹如一尊木雕泥塑一般,失魂落魄般呆坐在那里,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布伦达见了,轻叹了一声,也没有再逼迫对方,想着以后再慢慢开导她就是了。
“好了,我先送你回去!你昨晚就在这里呆坐了一晚?这怎么能行,回去之后,好好歇息,一切都会过去的!”
布伦达一把拉起对方,乌日娜也没有挣扎,任由对方拉着,一直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住处。
进了屋,布伦达又径直把对方搀扶到里屋的卧榻上,看到对方躺下休息了,这才掩上房门,退了出来。
从乌日娜那里出来,布伦达就先去了几位长老的住所,把江平“畏罪潜逃”的事情,向他们通报了一番。
那日松长老已经从迷魂香的昏迷中醒过来了,听到江平逃走了,三位长老都吃了一惊。
“他为什么要逃走?”塔巴图第一个表示了不理解。
“因为他并没有中魅惑之术,被我识破,所以才畏罪潜逃了!”布伦达简短说明了情况。
“没有中魅惑之术?”三位长老齐都大吃了一惊。
塔巴图连连摇头,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两人的道侣关系,在长老会上都被确定了的,我不相信,这么多长老都看走眼了!”
布伦达肃容道:“这不是一个普通人,不要以普通人的目光看待他,我再重申一句,此人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长老会应该收起对此人的轻视之心,引起极端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