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在战场开始点名的时候,就是一场屠杀的开始,他所锁定的目标,将会是整个第二舰队的集火对向。
正是如此,没有人敢跟阿基诺夫对视,他的眼神就像是死神。
在他视线内所注视的存在,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那可不是多好的代入感。
这天他又开始像是往常一样,苏醒过来后,简单的穿好衬衫,他来到自己的洗漱台前,面对着镜子注视了自己的眼瞳一分钟。
因为没有人对视过阿基诺夫的眼睛,所以甚至很少有人注意到,他眼瞳的颜色其实是冰蓝色的。
干净的就像是冰封了一万年的冰川深处。
同样也因为没有人注视着自己的眼瞳,那么他就选择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睛,希望能够从中看到自己的灵魂深处。
那在别人的口中被称之为,所谓的死神的目光。
直到他再也不觉得,那有着什么凶恶的,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眼神。 wωw◆ TTkan◆ ¢ ○
知道一切不过只不过是自己普普通通的眼球后,他这才开始有条不紊的,一步步的开始洗漱。
阿基诺夫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和影响。
他的所有的行为日复一日,争取每天的行动,都不会有着丝毫的偏差。
从外套的扣子,袖口,到自己的帽子。
每一个步骤都和往常一样严丝合缝。
直到最后将自己的军装穿戴整齐,并且把扣子一直扣到风纪扣的位置上,这才从自己的房间里离开。
旗舰军官房间的空旷走廊,他是最后一个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的人,当他在来到走廊上时,只剩下了打扫的机器人还在工作。
他不紧不慢,像是自己往常一样,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向舰桥,然后前往了火控系统人员的身后。
当他站在了那整支舰队的火控锁定面板背后时,他双手就背在了身后,同时冰冷的眼瞳就再也没有一颗的从面板上挪开。
每一门火炮的异常角度调整,他都看在自己的眼中。
哪怕是因为一门副炮的某个螺丝拧的过紧,导致副炮的炮管角度转动时,速度有所下降。
他也会在第一时间看见的时候,联系到那艘战列舰的技工,前去将螺丝拧到合适的位置。
一门副炮的螺栓,应该以什么样的姿势放置在螺帽上,然后旋转多少圈,他都有一圈一圈的数着。
所有的数字,都在他的脑海当中。
那单调的人生中,他从没有收到过任何一位女性的鲜花,当战列舰在大气层内部进行炫耀肌肉的时候,当士兵们站在甲板上的时候。
欢呼的人群为舰队的士兵们送上称赞与慰劳。
他更习惯去一门挨着一门,检查火控系统的机械装置。
第二舰队的十二门主炮,虽然是制式装备,但是究竟需要充能多长时间,而有些主炮的材料结构,会在哪里容易出问题。
对此他了如指掌,犹如原子钟一般,每隔固定的时间,就去检查并且更换零件。
这种近乎于强迫症一样的行为,让第二舰队的火控系统,第二舰队的每一艘战列舰,都没有发生过一次故障。
因为第二舰队的饱和火力打击程度,对于阿基诺夫来说,那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我的工作,是让舰队的每一门炮就能够恰到好处的击穿敌人的护甲,摧毁他们的性命,那是我的工作,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门战列舰的输出单元有着不可控的因素。”
那是他在面对着第二舰队维护技师长时,所说的话,从那之后,这位技师长就申请辞去维护第二舰队的火炮维护工作。
之后这就变成了阿基诺夫全权负责。
……
又是一次亚空间跃迁,站在舰桥上,看着所有暴露在亚空间风暴的装备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那在舰桥外的紫色光芒。
这次的目标是什么?第二舰队要去什么地方?
最后一个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的军官,除了自己本职工作之外,如非必要,他尽量避免所有的一切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确定的因素。
哪怕是在同僚中,他也几乎没有自己的朋友,所以他所得到的消息,只有舰队的指挥长他全舰广播时所说的消息。
似乎是一场战斗,他看着自己眼前的火控系统屏幕,歪了歪脑袋,感觉到风纪扣好像有点歪了。
这让他扭过头看了一眼第二舰队的指挥长,然后伸手将自己的风纪扣解开,然后他又尝试的从新扣上。
但是还是感觉不对,领子似乎是有些歪,哪里出现问题了,是扣子的线断了么?
反复的尝试了数次,依然没有将一切调整到自己往常的状态,他的内心当中升起了无名的烦躁。
在他刚刚想要转身,返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换一件衬衫,并且开始尝试做着自己行动的时候,舰长目视前方。
但是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阿基诺夫的行动,所以他立即开口制止了他的行动。
“接下来是一场战斗,我不希望你离开自己的岗位,阿基诺夫。”
短暂的尴尬和沉默,阿基诺夫他解开了自己的风纪扣,然后一脸僵硬,面无表情的就做出了自己的回答说道。
“明白了指挥长。”
他最喜欢的仿佛像是机器人的生活格式被打破了,这让他感觉到不是很舒服,不过他倒是很快的就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并且给自己制定了B计划。
选择解开了自己的风纪扣,尽可能的减少被影响的故障,舰队搜索到了诱导装置,随即就迅速的从亚空间脱离了出来。
……
忽然间一支完整的舰队出现在了已经被基本封锁的霍克伍德星区,这让虫群似乎像是感觉到了大吃一惊。
它们没有想到会发生的这样的状况,不过却也立刻的反应过来后,就开始采取自己的行动。
涌动的像是海浪一样,因为刚刚发现还存在的舰队而准备各个击破的虫群,对于以完备队形进场的第二舰队。
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第二舰队的指挥长看着那些虫子,就命令阿基诺夫,饱和火力开火。
然后他自己亲自担任领航员和驾驶,开始率领着整支舰队开始在冰冷的宇宙当中进行矢量移动,虫群像是疯狂的猎食者。
它们在极端的时间内,就形成了犹如狼群围捕狩猎的包围圈,并且缓慢的接近。
阿基诺夫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屏幕,当对方的先锋刚刚进入到副炮的射程时,他就命令着远程副炮开始开火。
但是仅仅只是远程。
“Y级别阵列,自由开火,优先火力输出,腐化者,目标优先打击地区,F7-H6区域,依次打击。”
整支舰队的火控操纵人员听到了他的命令,只有Y级别阵列的人员行动起来,就按照着他的命令,开始依次的锁定着腐化者。
而他也在同时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将自己眼前的数据流拨在两侧,然后看着战场监视画面。
隐藏在虫群当中的腐化者,能够对战列舰造成真正意义上的外装甲损伤,所以威力要比近防炮更强,而且能一击秒杀腐化者的Y阵列远程打击阵列,必须要造成有效的拦截。
当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耳边,化成嘈杂的声音时,有着火控系统的操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撇着他的目光。
‘死神的凝视’出现了,冰蓝的眼瞳似乎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犹如黑洞一般的黑色的深渊,他的目光所注视的腐化者。
他所放大的战场上的角落,第一个受害者瞬间被炽热的高温贯穿脑组织,然后是第二个,第三……
所有的一切几乎是在毫秒的间歇中依次进行打击,最具威胁的腐化者被全部击杀的瞬间,他关闭了监视画面,切回了数据流。
“拦截火力网,准备分为六个火力打击组,不要以火力网进行输出,我们的弹药有限,准备按照指挥进行输出。”
当他开始说这话时,所有人都觉得,这家伙该不会是疯了吧!
所谓的战列舰近防炮火力网,就是靠绝对的又是射速编制金属弹链风暴,然后进行拦截异虫的。
他居然想要用近防炮阵列分为六个火力打击组,进行集火!
这个话语听上去,就像是要同时操纵六台重型攻城坦克,去单独瞄准虫群当中的某一只毒爆虫进行开火。
不过这也看起来没有更多的能够做出来的选择了。
无论这些士兵们究竟是怎样将阿基诺夫的命令视为疯子才会做出来的行为,又或者是他真的是否能够像是自己所说的情况一样。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阵列的有效火力打击,正在进行着定点的区域腐化者清理。
随后,就是在他的命令之下,近防炮火力网每两艘临近战列舰编为一组,开始调整角度。
“很好我已经将设计角度编写成代码,接下来,请各位按照我的命令准备间歇性开火依次设计,每次开火的时间为三秒钟。”
阿基诺夫似乎像是非常满意一样,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点名。
“1L、3B、2Y、6K、154R、63P……”
每个数字,代表着每个被划分好的小组,而字母则是代表着射击角度。
阿基诺夫并不在乎别人究竟能够有效的理解自己的说法。
只要这些人能够像是机器人,或者是人工智能一样,执行并且不要犯错就行了。
每一门被精心养护的副炮,以最高效的作战姿态,以设计图纸的标准进行着火力输出。
没有任何因为保养问题,而呈现出丝毫故障的迹象。
剩下的只有取决于人类的反应,在阿基诺夫念出每个数字之前,他们都必须要执行三秒的打击行动。
本来应该用足量的弹药进行编制的近防炮火力网,在他的手中,这三秒间歇射击下,实际上却是完全没有任何间歇的连续开火。
每个作战人员,瞬间因为那平淡而且缓慢,但是却极其有节奏的话语,将脑海当中的一切没有价值的想法全部驱逐掉了。
最终只剩下的,那就是机械的执行自己的命令。
失败,或者是失误,将被视为耻辱!
忽然间,整支舰队的近防炮火力网,仿佛像是活了起来,犹如一柄有着自己意识的手术刀,开始了对于虫群精准的切割!
阿基诺夫他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所瞄准的到底是什么,自己所做的到底是什么行为,无论其它人究竟是有着怎样的目光。
在他的命令之下,那上千门近防炮犹如此起彼伏的交响乐团,而且是没有任何一丝杂音的,对冲过来的飞龙群进行着精确的‘清理’。
所有接近战列舰,造成潜在威胁的存在,都是优先目标,在他的点名之下,一个接着一个虫子。
面对着数以亿计的庞大规模的虫群,通常都是以区域级别的火力打击之下。
此时,它们几乎是每一只都成为了需要被独特针对的目标,开始了被进行着极其高效的集火。
阿基诺夫虽然说的很平缓,但是那同时指挥着六组近防炮火炮进行有效输出时的话语,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这让语速的效率发挥到了最高。
飞龙群不再是用着自己的血肉之躯,装上弹幕,来强行为自己身后的同伴撕开一条通道,而是有着死神注视着它。
好像是它们的一切,都被人类所看穿了一样。
在它们想要主动寻死之前,率先前一秒,不早不晚的找上它,然后将这家伙打碎成飘荡在太空当中冰冷的尸体。
狼群的进攻,被拔牙了!
不,这不能说是拔牙,更像是牙医正在一点点的慢慢将那疯狂咆哮的野兽,即便是没有绑在座位上。
也让对方每一次进攻的时候,都被磨掉一点点的牙齿,一点点的将所敢于咬向主人的血盆大口,清理掉可能会伤害到医生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