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这是人生的境界,但同时也是修为的境界,禁星看着眼前的恢弘景象,心中震惊到了极点,他看着那那冲天而起的截胡一刀,双眸之中尽是羡慕的神采。
而此刻,战场中央腹地,禁胡裹挟下方近乎万顷洪水以身作刀。
刀是禁星的刀,血色刀罡率先开来,随后的禁八和湖水刀刃紧跟其后,声势浩荡。
移山填海的灰袍与禁八的雄奇一刀碰触在了一起。
禁八放声大笑,血色朴刀在手中剧烈嘶鸣,极为欢喜跳跃。
刀罡破碎,山体不减不灭,仅仅是响起几声错落有致的轰鸣,狂暴的威势依旧,山体对着禁八头顶压来,恐怖无边。
站在洪水缺口中的禁八哈哈一笑,长袍鼓荡如旌旗,右手掐起一个奇怪的印决,对着身下一印而去。
“轰隆隆……”
洪水画作的巨刀立马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锵吟嘶鸣,先前的平直之势立马发生变化,刀剑向上,化作了一把可裂苍穹的巨刀。
大巧若拙,禁八连人带刀冲去,撞向小山体,这一次的动作比先前狂暴无数倍,仿佛一位誓要保护主子的死士,何惧那汹涌的小山?那巍峨的术法?磅礴大气通通见鬼。
天地间再度横生笛音,一声比一声嘹亮,音短促,碎裂虚空,罡气四溅,威势骇人。
霎时,两者对撞在一起,禁八身处剑体本身,本是不受最直接的攻击,当下两下碰触,他可以毫发无损,但做不到云淡风轻,因为那灰袍站立在了洪水巨刀上,横笛吹奏,对着禁八踱步而来。
“噗嗤——”
利刃入肉声,小山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洪水巨刀自下而上缓慢没入山体,不急不缓,自称韵味。
禁八没有为此刻的成就而欣喜,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对于这位从那庞然大物的组织中走出来的使者,他不敢大意,也绝不会去大意,他带领禁氏从来不是以和稀泥的姿态面世。
男儿能屈能伸,禁氏在禁八的带领下走的是宁折不弯的道路,此刻两位的对决,倒下意味便不一样了。
禁八横刀在双肘,口中吟咏不停,他没有再度待在那洪水巨刀缺口上,敌人前袭,他作为受害人又是东道主,责无旁贷要出来迎来送往,战斗也不外如是。
尊严在很多人看来不值一提,甚至更有人不明何物,但是还是有一部分尊崇,这也是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的基础,因此,禁八选择走出,他放弃了防御,主动对着灰袍迎上。
除了她的人,还有他的刀。
“呲吟——”
笛刀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余音不止,声震九霄。
笛子不是先前刺入禁八胸膛的笛子,是一道有着玉石材质,流光溢彩的笛子,雅俗之物一览无余。
禁八收到而回,一个马步向前,左手腾出拍向灰袍胸膛,右手腕微转,一刀横切向上,直取灰袍头颅,双管齐下,狠辣之极。
灰袍不惧,脚步轻轻一点,灰袍鼓荡,前一刻还极为柔软舒适的布帛,立马变成了玄石精铁,坚硬之极,防御之势顿生。
禁八攻势变老,而且没有收到效果,他也不气馁,大喝一声,双脚相互一点,人体立马激飞如炮弹,双手握刀,长虹贯日。
攻击连绵不绝,犹如惊涛拍岸。
这些招数式法禁星先前知道,而且里面有很多的招式都是他本人比较喜欢的,如今看到禁八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连击,他立马眼眸神光暴增,默默心记之中。
纸上得来终觉浅,大抵是形容此类的了,现在这么好的亲授版本传出,他没有理由弃之不顾,当下调息体内真气,抚平气血激荡,一招一式烙印心田。
禁八先前出刀说要让禁星看清,让他细瞧,如今这个观点被禁星运用到了实践当中,禁八自然是满心欢喜,这种豪放的心情姿态立马被表现在了脸上,招式大开大阖,呼啸生风。
很多人知道禁八是一位法术修为强大的炼神境,却是很少人知道禁八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体术奇才,只是他从来不用而已。
这不,刚一使出,那灰袍马上叫苦不迭了,先前还自信满满的灰袍立马步步后退,虽然先机尽是,却是没有出现一刹那的慌乱,进退有据,从容至极。
禁八心凉,自己的体术本身是一大杀招,不说如何主动跋扈,最不济也是保底之手,可如今却是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他震惊于此刻灰袍的修为高强,一样敬佩其的藏拙隐忍。
他先前不是没有跟灰袍交过手,此刻对决,两人都非吴下阿蒙。
他们两人打斗正酣,有着浅谈水渍的禁星观得心驰神往。
有一位可就没有这般的心态,这位就是先前自大地深渊闪耀登场的异兽,它的麒麟兽看了一会儿天空中的激荡,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禁星,一张满是鳞甲的面庞上竟是露出了人性化的表情。
这位让人捉摸不透的盖世巨擘在思量之中,身躯向战场处挺近。
天空中的小山,以及那雄奇的洪水巨刀依旧在互相抵磨,不是说两者有多么的缓慢,而是他们两位当事人打斗太过快速。
在异兽向他们靠近时,天空中的术法已完成了最后的比拼。
“轰隆隆——”
小山轰然崩溃,洪水巨刀轰隆碎裂。
两者在同一时刻崩坏,漫天烟尘中顿生前所未见的暴雨,两者相互参杂,尽数落下,浩荡不已。
可伶的异兽刚一来到战场腹地,正准备做那伺机而动的下作手段,不曾想徒遭袭爆裂石雨冲击,这般术法之下的威势没有第一时间消磨殆尽,因此,异兽莫名其妙遭受到了最意外的攻击。
天空大石抛飞,碎裂的洪水巨刀犹如从九天悬垂而下的瀑布。
异兽哀嚎不止,空间爆鸣回荡,经久不衰。
禁星被禁八一拂荡,被隔绝到了受灾腹地。
他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是异物,摇首四顾的禁星正在极力地搜寻着自己的目标。
他在找禁八,寻他的身影。
轰鸣渐止,烟尘渐消。
禁星看到了禁八的身影,此刻的禁八双手握刀,刀劈灰袍。
灰袍握笛,紧贴在朴刀下,两者站立虚空,衣袂飘飞。
没有摩擦声响起,两者似乎借用各自手中的武器,比拼劲气,也就是拼纯粹的修为。
雄雌莫辩的声音从天空中跌宕而下,“禁八,你真的要拼个鱼死网破?”
“哼,你错了,只是你落败而已。”禁八畅怀回应。
“哦?”灰袍轻咦,不急不缓再道:“你其实心里清楚,咱们这种角色,哪怕在这里分出了胜负,也影响不了大局,因此,你现在的动作无异于徒劳无货,甚至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攫取,当了螳螂,这是你禁八所求?”
禁八嗤笑,知道这灰袍在乱其心智,但也没有出言反驳,这灰袍确实说得在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掏心掏肺。
他们这外边的战役毕竟是外界,守护的东西也不是那长得还看得过去的异兽,在禁氏村户的里面,大陆中更深处。
那里,很少有人去过,知道那里凶险而且还有胆量前行的除了看守之人,另外的,也只有叵测之辈了。
禁星先前机缘巧合进去过一次,但除开禁星,还有一个少年去过,而且至今还没有出来,一直都不曾现身。
联想到藏书阁老的出手,禁八内心徒然涌现悲凉,他复杂出声道:“即便我禁氏为此化作一捧黄土,我也在所不惜。再说……”
“呵呵——”灰袍嗤笑,“是啊,你是不在意,可你想过没哟你的族人不在意吗?远了不说,就说下面正在观摩的禁星,你恐怖就没问过他本身的意愿吧。你的这个在所不惜还真是义正言辞,啧啧啧……”
禁八没有出声,他双眸一闭再一睁,大声咆哮道:“乱我心者,昨日今日不可留!”
寸劲怒吼,倾巢而出。
“呲吟——”
血色光芒闪耀天穹,一个硕大的能量球凭空浮现。
瞬息之间将两人淹没,轰鸣声浩荡激烈。
摩擦的声音震荡虚空,扯碎了了近前的乌云。
他们说的话语没有刻意遮掩,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尽数落入了禁星耳中,此刻的他正处心神翻滚咆哮之极,没有去看禁八灰袍的终极对决。
他在想,想前后因果,想禁八嘴中含沙射影的灰袍所在势力。
太多繁杂的思绪倾巢而来,滚荡在禁星脑海,他再度联想到禁胡和小青生死前的遗言。
过关?
不多时,禁星脑中有了一个明晰的答案,莫不是自己的一切都在禁八的预料之中?
或者说,他的所作所为都逃离不开他爷爷的视线,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讲,这一切,就是禁氏族长禁八一人所设下的局?
禁星真气瞬息逆行,一口鲜血涌上喉管,面色潮红。
他剧烈摇晃头颅否决心中的思绪,抬首看天,寻求答案。
此刻,那能量球早已破碎,两人各自倒栽而下。
武器最下落下,他们紧跟其后。
禁星没有在意两人的平分秋色,他的目光掠过了禁八。
先前一肚子的疑惑揣测顿时烟消云散,他的目光追寻这灰袍。
此刻的灰袍宽大的帽檐已成碎片,露出了真容。
好巧不巧,禁星得以窥得全貌。
这灰袍竟是一位女子,他很熟悉。
心中热血依旧,却是一片冰凉。
此人,赫然便是禁星先前魂牵梦绕的可人儿。
那第一位走近禁星心房的女子——禁慧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