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睁开眼睛起,姚胜宇就一直用猥琐的眼神视奸楚希凡,把楚希凡瞅的心里直发毛。
“昨晚上睡觉前你俩不是还在冷战嘛,怎么一觉醒来,就冰释前嫌了,你俩昨晚上干嘛了?”
宿舍里买早餐的任务一直是每人轮一周,这周正好轮到余延,一大早,他就出去购置三人的口粮了。
“睡觉啊,还能干吗?”把牙膏的泡沫漱掉,楚希凡一头扎进洗手盆中,开始洗毛。
“纯睡觉?蒙谁啊,难不成你俩还在梦里相会了?哼哼,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奸情。”姚胜宇拿着牙刷敲脸盆,正敲得起劲,一时忽略了下半身领域的安全防护,挂在脚上的人字拖冷不丁被楚希凡一脚踩住,顺势往旁边一拖一挑,身单力薄的人字拖就这样光荣的飞进了厕所里。
“既然知道是不可告人的奸情,那你还缺心眼似地问个什么劲,”抖抖头发上的水滴,楚希凡一脸无辜的挤出洗发露,在酒红色的亮丽秀发上揉搓出无数的泡沫,得瑟的哼起了不着边调的歌,时而‘嘻唰唰’,时而‘我爱洗澡’,总之从他口中倾吐出的歌曲都是智障儿童的最爱。
姚胜宇则扶着洗手台边缘的瓷砖,金鸡独立般蜷着右腿,咬牙切齿的做出一副铁拐李寻他那根破拐杖的架势,袋鼠般一跳一蹦的进了厕所。
不多时,厕所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抽气声,那气息的倒抽时间之长,波及范围之广,波动性之大,让楚希凡很不厚道的怀疑,姚胜宇的肺还能承受得住吗?
“我的拖鞋啊……你怎么那么命苦,是爹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的安全,害你被奸人所害,辜负了你娘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你可是你娘对我的拳拳之心的见证啊……”
瀑布汗,楚希凡无语。怎么一会儿工夫,这件事的性质就从一只拖鞋的悲催命运晋升成苦命鸳鸯被棒打的俗套戏份了呢,自己还是那个该死的拿棍子的恶汉。
几根湿漉漉的头发很不幸被扯落下来,顺服的贴在他滴着水的指缝间,楚希凡抬起手,透过明亮的光线,看到那几根头发,在阳光的洗礼下通体洋溢着魅惑的光泽。
指尖收紧,有些事情,如果自己有能力去扭转乾坤,那么要就尽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去化解,变干戈为玉帛。
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既定的,即使是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
头发被揉搓成一团,右眼皮一直在跳,烦躁。
吃过早饭,三人勾肩搭背的簇拥着下楼,一路嬉笑。
“饭,我怎么感觉他们都在看你。”姚胜宇颇有成就感的享受着众八卦女生的顶礼膜拜,即使那些灼热视线没有汇集在自己身上。
“我又不瞎,能看得出来。”楚希凡回敬给那些死盯着他看的人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冰霜眼,凛冽的视线向四周这么一扫,路人甲乙丙丁戊立马乖乖的没了气势,一排人像是提前彩排好般齐刷刷的仰头看天,佯装两耳不闻天下事。
“擦,这么没劲,让你一瞪就全都吓回去了,我还等着看哪个傻妞会主动往火坑里跳呢。”姚胜宇颇感无趣的垮下肩膀,一脸遗憾。
余延斜着眼对他嗤之以鼻,“你就不怕一会儿有臭鸡蛋臭袜子砸过来?”
“正合我意,我最喜欢吃臭鸡蛋了。只要他们不丢的尿壶就成。”
不再理会姚胜宇那个既没品位又低俗的疯子,余延转头,对一脸茫然的楚希凡说:“要不你先避避风头,等这件事平息了再作打算,毕竟这件事牵扯上的对象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估计媒体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余延,你认识我多长时间了,两年多了吧,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悠然自得的摇摇头,楚希凡轻挑的吹了声口哨,“生活是自己的,路也得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就算我作奸犯科,也不关他们半毛钱的事。所以啊,该避避风头的是他们,凭什么我要退让,毕竟跟米晟扯上关系也非我所甘愿。”
这话可把姚胜宇给逗乐了,追上楚希凡,他笑的像朵菜花,“行啊,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有风骨。”
“风骨没有,肋骨倒是不少……”突然停下来,楚希凡的悠闲的笑容僵在脸上,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阴郁。
余延紧随其后,不明所以,“怎么了?”
姚胜宇顺着楚希凡的视线看过去,两眼瞬间冒出绿光,“宝……宝7啊,谁这么有钱,敢把这么拉风的车开进学校里,就不怕被群殴。呃……也不知道是哪一款,不过外表看起来比我爹那辆奇瑞小破驴高档很多,应该不便宜。”
“宝马7系 760Li中国六十周年限量庆典版,八档自动,发动机是6.0T 544马力,四门五座三厢车,产于德国,市面上的报价……你猜是多少?”行云流水般说完,楚希凡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面无表情。
“别说了,肯定是把我卖了都付不起的价钱。哎?饭,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为那辆车原本应该是我的。”
“噗——哈哈……以前没看出来,你还这么幽默。”姚胜宇笑的几乎双手变前足,前俯后仰,又觉得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于是随波逐流的收敛起自己的笑容,没笑完的那一声也犹如卡壳的机器般戛然而止,“饭饭,我怎么感觉那个通体黑色的男人正在看你?那人不是从黑客帝国里面穿出来的吧。”
“不是,他是从□□上混出来的。“
“他……是不是正在朝着我们这边走?唔,他不是想要杀人吧,我身上没几斤肉啊,论斤称也卖不了多少钱,摸起来又没有手感……”姚胜宇又开始贫嘴,余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那厮立马识相的噤声。
“少爷,董事长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你先回车里,我马上就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楚希凡口气甚是无奈,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他转回身,无语的看着眼前两位嘴巴呈O型、正处于石化状态中的植物人,拍拍手掌道:“苍蝇飞进嘴里了,快回神!”
“余延,看来我今天是去不了实验楼了,要是赵老头问起我负责的那个项目开发进程,你就说我已经做完了,下次上课就交给他。还有,蓬莱的那批设备就全送给你了,卖掉还是留着自己用随你的便。书桌上的那盆碰碰香你别忘了给它浇水,也别浇得太勤了……”
“你要赴死去不成?说的怎么跟临终遗言似的。”余延受不了的皱起眉头。
“呃……先别管那么多,如果有幸我还能活着爬回来,再跟你们细细交代。我走了啊,别忘了跟赵老头洽谈一下,我已经放他三次鸽子了。”楚希凡笑的没心没肺,摆摆胳膊走进那辆宝7中,随着尘土的飞扬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