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会双膝跪倒在大槐树下,泪如泉涌。
从县一中被开除回家,就跟着庞顺行办复读班,再到创办槐树林农民职业学xiào ,我哪一样没冲锋在前?庞顺行名出了,钱挣了,官升了,美女也得到了!而我落得个被打的局面不说,好心送人却遭到了误解,连雪莲都埋怨我糊涂。庞顺行在镇大院被黄金槐当众批评,丢尽了脸面不说,连下拨的资金都泡汤了。庞顺行还会留我在槐树林吗?
龙山会本来想和雪莲一起离开,但雪莲正信心百倍。她说:“为创办农校,有龙天昊等领导的支持,必然干出个样子来。她昨夜去了黄金槐的办公室,黄金槐让她坐到对面的桌子前,直截了本地说:“你看龙山会和庞顺行干得叫什么事啊!让我想帮他们也没办法,大家都在看着。”
“您是镇一把手,没必要和你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青年生qì 。你帮帮他,他可能就一路鲜花,事业有成……”
“我一直相帮他。你知道庞顺行是校长,他四叔也经常在我面前提及他。他和龙山会都是你的男伴侣,这事成不成都在你雪莲的身上……”黄金槐那眼珠一动不动看着雪莲优美的身段,情不自禁地离开座位拍在她的后背上,挑逗似的说:“既然他们都是你的,也不在乎多我一个男伴侣!”说着又要去摸她白嫩的小脸,门咣地开了——龙山会冲进来,被雪莲一把拽住了。
昨夜要不是龙山会去的及时,要不是雪莲拽的及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事情。他越想越觉得:这样耗下去,不仅会毁了本身,并且会牵连到雪莲。趁农校还没有奠基,土地可以还了他。大不了那半部《杏坛》送他了!没有他在,农校也许更快一些。他决定叩拜之后,离开这生于斯长于斯的大槐树了。
龙山会站起身,望着大槐树默默地祈祷:“先祖先贤:请原谅,在你困难的时候,我离你而去……可我不能不走啊!”
龙山会有一种预感,再呆在槐树麟,不仅仅是挨打受辱的事情,恐怕要扳连雪莲她们了。前几次离开大槐树,都是为了深造。而今天是为了躲一次灾难。犯这么大的错误。至于去哪里,他也不知道,突然,他看到前面是一条坎坷、布满沼泽、荆棘的路!暴风怒号,他孤独地前行……
“你要走!去哪里?”雪莲突然站在他的面前。
“没……没有!”
“山会!别再骗我了,刚才你的祈祷我听见了。”
“是,我不能不走。”
“我们不走,行吗?”雪莲惨然地哀告。
“你可以留下,但我不能不走。”龙山会非常坚定。
“眼下各地私立办学的热情很高,党中央提出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规划,提高农民特别是青年农民的培训,提高他们的劳动技能,让他们尽快富起来,不久的将来我们小龙河改biàn 落后面貌,早日奔向小康社会。龙山会,这几天你的态度和言论你或许不知道,但傍不雅观者清。你不反思,不检查;黄家兄弟和庞家能放过你吗?实指望我们给黄金槐拆洗被褥,把那几百万的资金拨给我们建校。一天耷拉着脸,好像你的女人被谁诱惑了似的。”
“几百万?你认为可能吗?他们有没有这个意思。现在明白了吧。雪莲姐!庞顺行打了我,会真心实意地去申请资金,那可是几百万啊!你感恩戴德?那是你的事!我明白,那就是把玩簸弄一个傻子!受这样的侮辱还不如当年曾祖父和爸爸被打成右派?现在好多来农校的学生等着入学,却在这个时候断了奶!好了!好了!你不走,我走!”
“龙山会!我要说,他们是有些不合错误!但你不能为这点事离开学xiào 吧?”
“要是爸妈打在我身上忍了!老子打儿子不移至理。可是那庞顺行柳条插鳖算哪路货色?雪莲姐,你说,他们有意整我,我还能呆在槐树林干什么?”
“龙山会!别冲动。你安心,黄书记既然开那口,我们就提些好酒找他赔礼,报歉。那下拨的资金会给我们的。”
“这不成能——除非你……”龙山会态度很固执。
“你就是离开,总该给爸妈、给我说一声告别吧。山会,我是你女伴侣!现在又要不辞而别。你真的不在乎他,还在乎雪莲姐姐吧。”雪莲说着,又要哭。被龙山会揽在怀里。龙山会不小心碰到了雪莲鼓囊囊的地方,雪莲身子一晃,躲开了龙山会,说:“天底下也没你这样的,连我们这些姑娘们都为你的学xiào 着急,而你就是奔着南墙不回头。”
“我不走不行!今天在这算是告别了。”龙山会说着替雪莲擦拭着泪水,本身的眼泪也滴下去了。
雪莲不再和龙山会争辩,一口气跑回家,见何仙舟正在和庞顺行聊天,就哭丧着脸,说:“何妈妈,龙山会也是气糊涂了,魂不守舍的。他就是他家那头骡子——犟!”
何仙舟端坐在一张桌子前,抽着烟,正为雪莲的事和庞顺行谈,听到雪莲这么燕喊,就对庞顺行说:“看来,龙山会确实受委屈了,他的事就是你们的事,还要多操心。”
“我送酒给黄家岭,可是他怎么也不要。最后,我放在他家门口了。后来他还是收下了。”庞顺行看看何仙舟,说:“不揍他一顿,还不知他会说什么疯话?干什么傻事?你看看,我就是喝醉了,他把我带到镇党委,非明给我难堪。现在好了吧。钱没有了,领导得罪了,还说那农校要撤回去!”
雪莲越听越觉得不合错误,怎么把责任都推到龙山会身上了,就不高兴地说:“山会就是错了?也到不了你来教xùn !”
“他和你什么关xì ?我和你什么关xì ?这样向着他!”庞顺行抚摸着火辣的脸。
“你打了他,就是打了我的脸。我今天就是让你知道。”雪莲说着举起手,想一巴掌扇过去—
何仙舟一把将雪莲的嫩手抓住,“放肆!你还有脸在这撒野?要不是看我这张老脸,看你养父的面子,你们还不知到哪里?如今山会还不收敛,因为资金的事去找人家,还要揍人家一顿,能耐啊!……丢人啊!还人民教师?不知道好歹!看不清国家形势的主!”何仙舟放下烟卷,“他那牛性子不改,比他老爷爷,他爸还残!早晚也会毁了你—你是他的,雪莲,别把他当孩子一样疼着、护着,要不时提醒他,就少犯错误。”
“老妈!”雪莲扑通跪下,热泪盈眶,“他也是辅导班的老师,至少也是未来农校的校长吧。他也是有脸面和尊严的男人,他老爷爷因为憋屈自杀了。庞顺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打成那样!他都没有埋怨你一句。等醒了,他说被摔了,怕什么?怕我回来闹腾。说明什么?他想认我们这个家,想永yuǎn 有书教。我来来想让庞顺行陪个不是,给他一个面子,让他有脸面在槐树林办学xiào 。你就随了我们心愿吧……帮这个忙吧!”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想你们有出息,没想到因为你、山会,把我们的老脸丢尽了!全县抓本质教育的氛围很浓,都在想方设法找钱大搞。可你们竟为了个人的恩怨和下拨的资金没有及时到手,就要离开槐树林,离开小龙河。现在,谁抓好了教育,谁把教育往本质教育上贴紧了,谁就有名有利,要官有官,要女人有女人。你好好的机huì 他抓不住,却等候不雅观望,以酒盖脸质疑‘本质教育’!小龙河上上下下近千名教师,唯他龙山会是真正的办教育?他跑到庞家大院,还不够丢人!还跑到党委大院里闹腾。就是我允许他撒野,理解他的苦衷。可黄家、庞家能允许吗?庞顺行往哪送不行啊!送党委让他丢人现眼!丢的是庞顺行吗?不是,是庞海涛!拆洗被子就好好拆洗,这一闹腾,外面说什么的都有!看你们办得蠢事!论政治龙山会就是一根筋,搞关xì 还不如一个上学的孩子!还想当什么农校的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