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拜,三军一起拜了下去,李谨行跪着上前说道:“殿下,你有什么就吩咐,我们哪里敢当此大礼啊。快起来吧。”
“李将军,请听孤将话说完,孤再起来,”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是有一个脱困的方法,只是孤心不忍……”
说他仁爱的,百姓之言,与儒家所说的仁爱,恐怕差得太远。不过心肠肯定不算坏,虽然久居上位,也看到上位者的真面目,可这条主意……”作为一个现代人,总是很不忍。
“那殿下快说啊“李谨行焦急的道。
这时候不能再磨蹭了,若是河涅九曲那边听到太子被围困,黑齿常之与契芯明他们有可能不顾一切,率兵前来营救,大事皆去了。不管什么方法,能离开比困在这里强。
李威才说道:“各位听好了,我们四面被围困在这里,吐蕃人东西两面士兵最薄,东面偏南方向黄河稍缓,有一个渡口,所以必须将哪里封锁,堵住那个渡口,我们大军就逃不过,所以不需要布置太多的兵力。或者天再冷一点,黄河的冰结得更厚些,踏马而过,能撤到河东的缺口还有好几个。”
“正是,“李谨行道。其实这时候渡黄河是最困难的,说没有冰,又结了一些冰,舟船不易,说有冰,冰又不厚,不要说骑马渡河,就是人走在上面,也会立即掉下河去。
“然后到西边,西边分成三个部分,一个是偏北方向,径直过去就是大非岭,大非岭没有道路,但不到大非岭之处是莫离驿,我朝到吐蕃的重要道路一个补给点,从这里如果速皮快,可以从大道立即返回承风岭。我军想前来营救要么从这个方向,要么从曼头岭下向吐蕃北营进攻因此此处吐蕃人防守依然很是森严。然后是西南方向,纵然突围出去皆是大山,还是死路一备。还有,就是正西方向的大非川,能突破出去,吐蕃人还能随时将我们堵截起来。所以孤刚才看了看,防卫稍稍差一点而且从穿看来看,大多数还是战斗力稍逊一筹的吐谷浑人。”
“可是……”
“孤知道,就是这样,论钦陵也不想给我们突破的机会,兵力依是不少即便论钦陵不调兵遣将,凭借我们手上的人马突围可能性几乎依很缈茫。况且一旦突围,论钦陵怎么可能不调兵增加西方的厚势?”
“正是。”
“可再看看南方与北方,其实想将我们这支军队围困起来,何需这么多人马,甚至何需围困,若发起进攻几个时辰我们就会全军覆没。这是要吸引我朝大军前来,扩大战果啊。所以也是吐蕃兵力最多的位置。嗯突破,只有正西方才有一线生机。”
“殿下有何妙策?”
“妙策谈不上,只是一个惨策。先说敌人的布置,想执行必须破掉敌人的一些栅栏。还好,敌人筑了一些栅栏,是十几倍于我的将士,论钦陵也不好过份示弱,修成了高栅石壁栅栏不大,而且许多栅栏立在石基之上,不是很牢固。但论钦陵虽不好意思示弱治军却是很严,昼夜巡逻从来没有间断过,正常情况来说,这比筑什么高栅石壁更要牢固。”
这个道理很简单的,论钦陵斩跋地设,斩得有理,有泥沟,有缴攻的犀利武器,有居高临下之势,还有唐朝人修建的大寨,然后几个时辰就被五百人摸掉了。说到底,还是人,陈庆之撤军时只有几千人,后成尾随了几十万胡兵,无一人敢近。也未见他修什么大察。
“是啊,骆务整告诉臣,他几次想袭击吐蕃主帐,然而看了很久,却不敢出击。”
“骖务整,你也是一个壮士,等孤突围出去,务必会重用于你。”
“谢过殿下。”
“那么殿下是何策?”
“既然想突围,就不能让敌人纠缠上,只要纠缠上了,随后几十万大军追了上来,还是不解之局。所以必须丢失所有辊重,除了少量的工具外,包括帐蓬、粮草等等,连同速庆不快的驮马,只带上必备的武器,一旦冲出去,立即奔往大非川。虽然很有可能被堵截,只要速座快,还能有一线生机。并且现在天气冷下来,沼泽的泥泞多结上了冰层,泥泞度稍稍降低,减少了一些行军难度。孤打算将两千匹驮马,分成四批,十匹马连在一起,身上捆着易燃物点燃,南北两方各放出六百匹战马,西面两方各放出四百匹战马。能给敌人一些小小的慌乱,还能冲开大部的栅栏。”
有士兵脸上露出不忍之色,作为一名骑兵,感情最好的就是战友与战马,性格孤僻的对马比对人还要好。可是无奈,岂只是战马。但李谨行还是不大明白,当初田单用火牛阵走出其不意,加上燕国新换的主帅无能才大获全胜的。这个计策想在论钦陵手上凑效不大可能,有可能还没有冲到敌军大营前,就会被射死一大半。
李威看着他的脸色,道:“这是孤的第一步。论指挥才能,运筹帷幄,孤是不及论钦陵。此战败,李敬玄这几人争功好,还是孤大意好,其实不是主要的,是论钦陵把握了我军的弱点。甚至很早连孤会在洪济城,会率军前来营救,都算好了,因此孤还没有返回,伏军就杀了上来。但有一样东西,他不及孤。”
说着朝火药努了努嘴,下雪,防潮,用布毡盖着。吐蕃人称它为轰天雷,只是看到的是一小部分,为了便于抛射,火药包大者十斤出点头,小看只有几斤。也不敢再大,万一投石机出现了毛病,士兵来不及将它扔远,那今后果不堪设想了。但李威在主修两渠时,有一些顽石,一放就是十斤火药,甚至上百斤,那个声势更惊人。也不过如此了,上百斤地放,很少,再多就没有了,一是怕威力过强,误伤民夫,二是太金贵,也舍不得乱用。
继续道:“孤昨天侥幸带了大量的火药过来,当时准备用它来阻档敌人的追兵,没有想到却成了我们现在唯一生机。论钦陵没有想到孤居然带了火药过来,就是想到了,脑海里还停留在震天雷的印象里。若将这里所有火药打开,放入一个车子里面,一车能拉近千斤(指两百来公斤),大约能装满四到五辆车子。每辆车子用两匹驮马拉着,两名壮士驾驭,驶向敌人大营,让它爆炸。”
车子没有,可是带着工具,这么多人,中间有不少对木匠活精通的,实际上现在的百姓交易很少,几乎都是万事通,农活,自己儿织布,做酱油,做泥工,做木工。倒是城市里分工精细一些。
材料缺乏,但山上有不少树木,做太好的车子不行的,可做几辆能跑上几里地的拉圾车子,用不了多长时间。
“敌人肯定不知道车子里装的是什么,就是论钦陵反应快,他却在南营,命令下达到西营,也有一会儿功夫。但是西营离我们不到一里地,等到他命令下达到了,车子也到了。不过吐谷浑人也不会让车子顺利进入他们军营的,还必须要派五百勇士,在驮马冲开栅栏后,立即杀出去。这不是我们的主力部队,论钦陵一时也想不到我们会有办法杀出去,还要思考。那么五百勇士一直杀进吐谷浑大营,将车辆保护好,甚至一直将它带到吐谷浑大营深处,拉成一条通道,保证爆炸开,将这条通道上所有敌人清空。不仅是爆炸的杀伤力,这么多火药一起爆炸,所产的轰鸣,比天上的炸雷还要响,许多敌人会立即失神。大军随即杀出。但还是不安全,毕竟是论钦陵,因此还要一左一右,留下各一千死士,将吐蕃拖住。因此,孤一解。
说着,头伏了下去。
这两千多人,一旦入选,将会无一人能够生还。特别第一批的死士,连一个全尸都保不住,驮马上的几名死士不仅全尸,将会尸骨无存。
被敌人杀是两回事,可这样去死,李威终是不忍。
“殿下,我愿意去。”
“殿下,让我去吧。”
几乎所有人都喊了起来。虽然明知必死,但是太子两拜,也值了,再说,不拼还是死。
拓跋远挪了过来,说道:“让我们党项人去吧。吐蕃人将我们党项人当作了猪,当作了狗,殿下,却将我们当作一家人,当作兄弟。殿下,让我们党项人光荣一回吧。”
“你们皆是我大唐最勇敢的壮士。“李威说完后,竟然抽泣起来。不忍,对李谨行说道:“李将军,你来选,家有高龄双亲要赡养的不能入选,家有新妻幼子的不能入选,在家中是独子的不能入选,无论党项人、胡人,或者汉人,一视同仁。骆务整,你带十几名侍卫跟孤来
……
说着翻身上马,来到岭下说道:“论钦陵,孤请你一叙。”
论钦陵姗姗地走了出来,见了面,哈哈一笑道:“太子殿下,刚刚分别,怎么又要见面,难道你我投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孤想提一个小小的请求,见见这一次率军的吐谷浑重要将领。”
论钦陵狐疑地看了李威一眼,想了想道:“好,如你所愿。”
抛开个人民族的立场,这个人也是一个英雄豪杰,颇有风笼
论钦陵回去,一会儿几个吐谷浑人走了出来。这一次论钦陵同样有风座,居然没有跟随前来,放心地让李威与这几位吐谷浑重要将领交谈。
“你们都是吐谷浑人?”
“是。”几个人答道,虽然被围困了,可看到唐朝的太子,心中还是不安。唐朝太纯大了。
“唐朝待你们不薄,甚至连一个税务也不让你们交纳,还主动驻军协助你们。为什么人不做,去做吐蕃的狗?”
几人不能回答,吐蕃人也未必将他们当作狗,可是百姓生活大不如从前,倒是事实。历史李威不知,事实这一次吐谷浑人的倒戈,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在吐蕃的录削下,吐谷浑人以后在青海很少了,没有多久就彻底消失在历史舞台,只有极少数延续下去。
一个吐谷浑将领色厉内径地喝道:“是人是狗,几天后就能看到。”
就是山上有水源,不但人吃,马也要吃,唐朝人那来的粮食?或者杀马肉充饥,但马不吃马肉的。或者将战马全部杀掉,这一万多皆是骑兵,杀掉了战马,还有什么用?
到你们饿得没办法喊投降饶命时再说狠话吧。
“是吗?孤特地让你们前来,对你们说一句话,做狗了,还做了一条反咬主人的狗,就要做好当一条疯狗命运的打算。“李威说完,带着骆务整重新回到岭上。
人挑选好了,李威一个一个地来到他们前面弯腰行大礼,士兵不让,不让也不行,然后眼睛湿湿地说道:“立即将他们所有姓名,家庭情况地址,一一录下来。前行的五百来壮士,留一衣冠,孤要带他们衣冠回家安葬。”
说完了,又喝道:“伐木造车,开火做饭,用杂粮将马喂饱!”
太阳越升越高,昏昏不明,看上去是汪了一层惨烈的鲜红。
PS:难道拼了几天,太累了,或者我也要来大姨妈,怎么感到精神十分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