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我要跟托尼一起去!”田竹娴轻轻搓着粗糙的手掌,脸上有些茫然道,“你知道我刚刚流掉了孩子,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我不会自己出任务的。”
略微犹豫了一下,陈晗昱终于点了点头,“这也是应该的,只要把沈院长安排的任务完成好,你们一起去也没什么。托尼的工作我会找人交接,你注意身体、尽快启程吧。”
“谢谢所长!”
一艘天启的黑船在茫茫宇宙中向蛮荒星k5驶去,田竹娴和丈夫托尼现在是这艘黑船上的最高负责人,被安置在一间很舒适的大型休息舱内。
田竹娴的丈夫托尼已经沉沉睡去,分离寄生病毒的工作并不轻松,大家都已经没日没夜的拼了不少日子,田竹娴那张温婉的少妇面孔上也早就挂上了浅浅的黑眼圈。
蛮荒星k5任务的核心设备就是休息舱内一个并不算很大的金属箱,那些已经产生rna变异的病毒早就被运往遥远的某个天启研究院分院,而分离出的“原始病毒”却都在这个特制的金属箱内。
田竹娴打开了箱子,箱内制冷设备生成的凉气形成一股向地面沉去的白雾。
缓缓伸出那只粗糙的右手,皮箱内两瓶呈现淡淡蓝色的“原始病毒”和两支特制注射器传来了非常冰冷的触感。
毫无犹豫,田竹娴拿起其中一只注射器,将其中一瓶原始病毒仔细的抽进去。
事实上这是一个策划了很久的计划,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可下一步却没有那么容易下决心。
床头的多功能表上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凌晨1:05。
田竹娴拿着注射器,看着眼前熟睡的丈夫,一动不动,就像一座雕像。
她已经研究的相对清楚,原始病毒可以提高人体各项机能。托尼精子活力偏低,以至于二人迟迟要不上孩子,这一针绝对能解决问题。
但没人知道这一针的风险是什么!要是托尼死在这一针之下,自己算什么呢?谋害亲夫吗?
多功能表变换了几个数字,2:12。
田竹娴依旧拿不定主意,如果这一针给自己打下去,如果自己的肌体活力升高很多倍,那对受孕也有很大好处。
毕竟自己已经35岁了,对于女人来讲,影响生育能力的最关键因素就是年龄。
可她自己同样不愿意冒这个险。
多功能表再次变换了时间,3:07。
田竹娴终于下了决心,对准自己左臂的正中静脉狠狠的刺了下去。
“再怎么说,生孩子毕竟是女人的事情!”田竹娴轻轻念叨着。
既然她已经决定离开天启,那还有什么犹豫的?脱离秘密天启研究院的行为,本身就是极具危险、九死一生的。当然,田竹娴并不知道陈晗昱已经安排了取她性命的杀手,不然这个决定可能会做的更容易一些。
将用过的注射器重新放回金属箱中,田竹娴觉得有些头晕、发冷。她不知道注射原始病毒的后果是什么,又会有什么反应,但她明显不愿意受这个罪。
将两片安眠药和几个去痛作用的胶囊一起吞下肚,艰难的爬上床,在沉沉睡去之前,田竹娴用最后的力气把那个已经被抽走病毒的空瓶放在了丈夫托尼的手里。
田竹娴自从结婚后便一直夫唱妇随,这是第一次完全瞒着丈夫自己做决定。田竹娴的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抹苦笑,自己背着托尼做的第一个决定居然就是生死攸关的天大决定。
但她知道,托尼也知道这原始病毒的作用,知道自己多么想要一个孩子。他看到手里的空瓶一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无论自己是生是死。
至于剩下的一瓶,无论如何都留给天启吧,“做人留一半,日后好相见!”把天启研究院的沈飞惹急了,托尼也要被连累,自己在柯米娅星集中营的同事也不会好过。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自己死了,估计也没法放心的闭眼了。
铁盔号上,唐云每天都会在自己的小舱室里花大量时间观看机修资料和影魇刺杀技教程。机修的学习还好,毕竟里面含着很多理论性的学习,或者计算基础,需要这么个过程。
但学习刺杀技却需要相应的空间伸胳膊伸腿,实打实的练,小舱室里并没有这个条件。只能用六瞳面具将教程投射在舱壁上,唐云一边看,斯博一边为他讲解。
投影里有两个带着六瞳面具的人,都穿着黑色的紧身制服,带着一模一样的六瞳面具。一个是鱼刺,一个是生前的白板。
两人做着徒手夺枪的示范,一个喂招,一个解招。
鱼刺手里拿着一把装了刺刀的实弹步枪从正上方直刺白板面门,白板只是右手一拨,同时身体前靠,以肘带臂,用手掌从侧面牵着枪管在身前画了一个略大的圆弧。
鱼刺两手握枪之处同白板画出的圆弧间所形成的正是一个轮轴,鱼刺手处圆心,并且双臂互相阻挡运行方向,于是手里的突击步枪自然而然的脱手,随后被白板夺了去。
在鱼刺失去平衡的同时,白板又对鱼刺的小腿勾踢了一下,鱼刺便一个跟头跌在地上。
鲤鱼打挺站起身,鱼刺相当不满道,“说好了是演示空手夺枪,你干嘛补上这么一脚。”
“做顺手了,就顺道一起给学员演示了!”
“少来这套,这次换我示范,你给我喂招!”
“你不适合做示范,你的动作不够规范。”
“胡扯!我早......”
这一段演示停止,换下一个动作。屏幕上的鱼刺又拿了把枪,枪管再次对准了徒手的白板。
斯博面孔上浮现出某种怀念的笑容,感慨道,“很多时光、很多经历都是回头看的时候才觉有趣,身处其中的时候反而不知珍惜,生命就这么流失了。”
唐云有些搞不懂斯博的状态,“你是斯博,又不是真正的白板。只是继承了他的人格和记忆,也会有他的情感吗?”
“当我用白板这张脸的时候,人格和记忆都齐全了,我就是白板!不然我还能是谁?”
“何况,就算一部小说,一部电影,也会令人跟着哭跟着笑,而我拥有的是宿主的完整记忆,那里面又包含了多少莫名的情感?”
斯博从感慨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若有所思的问到,“唐云,你对将来有什么期待吗?”
唐云的回答毫无犹豫,“我没什么远大志向,只要能安安稳稳、平静的生活就足够了。”虽然唐云的话配合他那张平凡的面孔有一股平凡人特有的俗劲,但给人的感觉却颇为踏实。可亲。
“当然,最好能多赚点钱,娶个漂亮老婆。再生一堆孩子,衣食无忧的过日子。”
“那你想没想过,等你得到这一切以后,你又会做些什么?”
唐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估计什么也懒得做了吧?”
斯博呵呵笑道,“我叫斯博,也就是s-p-e-r-a,你知道spera的意思吗?”
“不知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斯博是博学的意思,spera又是什么?”
“那是南郭信的胡扯说法!斯博就是spera的音译,等你娶了漂亮老婆,生一堆孩子以后我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