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致词后,宴会正式开始了,唐汐去跟在生意场上的客户谈聊了,苏惜芩则是显的有些无聊,所以她一个人踏出阳台,走到空中花园,倚在栏杆上,望着这美丽的S市夜景。
“最近好吗?”一道男音从她身后传过来。
这声音,听来仿佛有那么一丝恍如隔世,熟悉又陌生,但是她没有转过头来,今晚博达的宴会,莫氏的负责人自然要出席,她刚才在人群中扫到他,发现莫西顾跟以往确实是不同了,身上多了沉敛之气,少了浮夸。
她身子倾倚在栏杆上,两手互搭,眺望着远方,呢喃着:“现在自由自在,又怎么会不好?”
话落,眼角余光扫到一抹身影和她同排而立,然后耳旁传来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惜惜,纵使你不说,我也看的出来,你跟白衍森闹矛盾了,惜惜,我是男人,我非常明白男人的喜新厌旧。”
“是吗?那这么说起来,你还真是喜新厌旧了。”苏惜芩突然间觉的跟莫西顾,她似乎也能做到心平气和而谈了。
“经历过这么多事后,洗尽铅华,更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喜新厌旧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的了。”
莫西顾这话,不能不让苏惜芩多想,一个浪子回头,一个开始浪子,是这意思吧!
她轻笑,没有搭话,相对她的沉默,莫西顾侧过头,望着美丽的苏惜芩,不可否认,今晚的她是美丽的,像一个发光体,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个曾经是他的女人,最爱他的女人,也是他可以拥有的女人,但却被他错误的决策弄丢了,成为别人的未婚妻,他以为这一生他都不可能再有跟她恢复关系的机会,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了机会。
刚才白衍森跟她在阳台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是吗?
想到这,莫西顾说。
“惜惜,我知道你现在跟白衍森分开了,只不过你们之间有儿子的有牵拌而已,惜惜,我们好回去吧!”
苏惜芩突然转过头,带着滑稽的笑,“我说过,离开了就不会再回头。”
“那么白衍森呢?你也是一样不回头?”莫西顾突然说。
苏惜芩皱着眉头,“莫西顾你知道你跟白衍森差距在哪儿吗?”
莫西顾突然没有声音了,看着她,她身后是霓虹夜景,她就像站在绚丽多彩空中,虚无的不真实。
“是因为他跟你的亲人间没有恩怨,惜惜,如果一旦有恩怨了,他未必比的过我。”
对莫西顾的话,苏惜芩不敢夸口白衍森真能做到不放在心上,但是没有如果,她也不会去假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仰头叹了一口气。
“这些假设就不要再说了。”
“其实一开始我是真恨的,但后来是恨加爱了,我没办法压制母亲死给我造成的痛苦,我内心痛苦,对你不可歇制的过份,越过份对你的那份感情越发的浓烈。”
听着冠勉堂皇的理由,她转过头来,讥哨的扫了他一眼。
“呵呵。”
“所以最后还是受到惩罚了。”说完,他的目光眺的很远很远,他的脸孔隐进城市里的霓虹灯,看不清楚表情。
苏惜芩说不出什么滋味,但是过去的便过去了,现在她已经开始接新生活了,不会再重回以前的混乱中去,所以说。
“我已经有新的生活了。”
莫西顾倏地抬头,眼里尽是痛苦的眸光,“惜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一个可以不痛苦的方式。”
她突然转头望着他,就像看见受了重伤的小兽,需要他人治疗。可是他纵使再难受,也不是她可以帮忙的。
她叹息一声。
“这些事别人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已帮自已。”
突然,他抬起头:“惜惜,那么你现在幸福吗?”
苏惜芩没有回应,看着他,他继续说:“白衍森他如果爱你,就不该和傅宁静传那些绯闻。”
她一脸平静的回视着他,“我幸福与否,我自已清楚。就算我和白衍森不在一起,也不会跟你好回去,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既然决定的事,就不会回头。”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同时也很笃定,她和莫西顾有太多的伤心事了,不可能再回头的。
莫西顾怔忡,她就算不跟白衍森,也不会回头找他,可见他是没有一点机会了。他和她已经无路了。
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望着苏惜芩好一会,良久,还是说了一句:“惜惜,我虽然很想你回来我身边,但是我更希望你幸福的,就算是弥补这些年来我对你的亏欠,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的,你都可以来找我,我尽我所能帮。”
话落,苏惜芩转头看着他,现在的莫西顾是真的变了,变的宽容了,她微微一笑,“好。”
“能给个最后的拥抱吗?”
苏惜芩想着多年的恩怨此时算是划上句号,最后一次拥抱,告别昨天吧!她转身,笑:“告别的拥抱。”
莫西顾张开双臂,环上她的后背,“这辈子,我做的最错的事就是错过了你,所以,你以后要过的比我好。”
“嗯,一定会比你好。”
没有回看莫西顾离去的背影,她依旧是站在原处,目光望向远方,望向霓虹灯照不到的地方。
从此以后是两道平行线的人,算是和解了,这也算是完美的句点吧!
苏惜芩不知站了多久,意识到该回宴场,于是收起思绪,转过身,只是刚转身,就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阴暗处的白衍森。
他一身浅灰色的衬衫,黑色西裤,意大利的手工皮鞋,额间的发丝微垂下来,投下一道阴暗,那双深眸更为幽深。
紧抿着唇,表情看不出是生气不是高兴,但指尖夹了根烟,目光却是落在她的身上,手中的烟蒂往嘴边送,随后浓浓的烟雾从他的鼻间沁出,在光影下,投下一缕暗影。
她不知道他几时来的,是全程听到她和莫西顾的话了,还是没有听到,只是看到了某个画面,但不管哪一样,看见了便看见了。
于是走迈开腿,朝着前方走去,只是他所站在的地方,是她必经之路,所以刚要越过他身边,却被他一把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