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他指尖的沙,越想攥住,就流的越快,最后一丁点都不剩,而她也远离他而去了。
其实远离他不是很好吗?这也是他想要的,退回大家各自的生活里。
可是为什么他觉的生活里少了什么?整个人空荡荡的,甚至比以往还要空荡的历害,特别每晚一个人休息时,死死攥着心口的那只无形的手,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了出来,他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要不然就是午夜梦回时,总会出现一张脸,但是那张脸对待他就是陌生人,越走越远,远的他追不上。每次也总是大汗淋漓的急醒。
每次做完这种梦,他都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到真真实实的人,看到她还在他眼前,纵使留给他的表情也如同梦中那般淡漠,但是看到人在跟前,纵使再淡漠他心头也不空了。
他手里执着酒杯走到她的跟前,抬手,想要去触摸真实的她,太久没有触摸到她了,都不敢相信是不是真实存在,也只有摸到了,才能感受到真实的她。
只是刚抬手,眼前的人突然就闪开了,只有顿在半空中。
她走到离他有一段距离之间,淡淡的说:“陆沅离,你已经让我爸进了牢里了,仇也是报了,没必要再费心思搞那么多事,你让我的客户流失,也是需要付不少钱和人力,何必呢?你现在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好好过日子不好?非要折腾这些?”
“好好过日子?”他唇像在品味美食般的抿出这句话,别有深意,他仰头喝下一口酒,冷笑。
“唐汐,你能好好过日子吗?”
“有什么不能,我现在过的比起以往无所事事要有充实许多。”
唐汐的话像是拿了一根木棍在陆沅离的脑后狠狠的砸下一棒,疼痛充刺全身。“你一腔热血都投在了我的身上,最后却是我一手谋划引你入局,最后毁了你的父亲还有你,你心里一丁点都不怨恨?也不想报仇?”
“有什么可怨恨的,人的一生总会遇上一个渣男的,这是所有女人的命劫,不经历渣男永远也不会知道幸福该是什么样子的,人生也不那么完美。最好的例子就是苏苏,她遇到莫西顾,也算是一生的劫,莫渣渣也是以爱之名报复,但苏苏最后还不是得到了幸福,而且她还跟莫西顾结过婚,我们只是订个婚。”
说着,她笑了,笑的那般淡然。
可是她的笑却刺激着陆沅离的神经,她所说的话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砰’一声巨响,唐汐惊了一下,抬眼看去,他手中的酒杯碎的四分五裂了,手掌心上尽是红色的酒渍,但是那颜色似乎比红色的酒渍更鲜红,应该是玻璃割伤流出来的血。
她依旧是淡漠如水的表情,怔怔的盯住他,而他一副没事,走向一旁的柜台上,抽了一张纸,擦掉手中的酒及血。
刹时间,房内腾升起一抹血腥味,总有几分让人不安。看着他擦完手,嘴角泛起一抹邪笑,看不出刚才那杯子是被他捏碎的。
片刻慢悠的声音再次响起:“汐汐,从你父亲当初害死我父母的时,你认为我还可能再好好生活?”
唐汐笑的极为讽刺,说:“所以呢?是想打算让整个唐家陪着你一起下地狱?”
“有何不可?”他说。
“既然你不喜欢我了,那么我倒更想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我痛苦,你也痛苦,何尝不好?”
“陆沅离你真该去看精神科医生。”唐汐眯着眼睛,刚才的淡漠已经转为冷冽。
“这些我就不跟你说那么多了,我的意思你也明了,现在唐侍达出高价要我购买我手中的股份,只要我把手中的股价卖给他,他的股份会超过你手中的,你再也坐不住这个董事长之位,想保你父亲的公司,你没有办法。”
“所以呢?”唐汐反问。
“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手中有唐氏的股份就是你的,你永远都能保住这个地位。”
唐汐轻笑,然后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句:“那你就卖给他吧!”
其实她已经有打算把公司的董事长位置让给唐侍达了,陆沅离这样的威胁又如何能起效呢?
她觉的说不清楚了,也懒的再跟他废话下去,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你走出这房间,唐氏的客户一天会比一天流失多一个,唐氏不久后将消失在s市。”陆沅离见不能用股份威胁了,那也只有最后一招了。
她刹住脚步,转首,回敬了他一句:“陆沅离你不是神。”
话落,手复上门的拉手,用力一拉,随之而来的状况她没有预料,那就是门刚打开,镁光灯对着她不断的闪烁,熟悉的情景再次上演。
虽然吃了一惊,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这次她妆容完好,于是心里无愧,于是顶着灯光,坚傲的走了出去。
“唐小姐,你和慕副市长刚交往,现在又在与前未婚夫这儿密会,你这样做就不怕失了慕市长的颜面吗?”有记者在她走出房间后,犀利的问了一句。
唐汐斜睨了一眼记者,边走边冷若冰霜回了一句:“你的想象力太好了,我只是与他谈点事。”
“孤男寡女在酒店的房间叫谈事?”有人接着道。
“那你说进去十来分钟,能做什么事?”唐汐刹住脚步,冷眼扫着众人。
她一直怕记者,但是她越怕,他们就像蚂蟥一样,不断的游靠过来,所以怕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她要好好应对这些人,让他们知道,她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
“那请问你跟陆总谈些什么事,非得要选在酒店里?”那位记者又接着道。
唐汐嘴角泛起个微笑,只是那微笑没有深透到底,虚如昙花。
“至于具体事情我无可奉告,如果你们想知道,就去问陆总本人吧!”
话毕,她再次迈开步子,依着刚才来的路径往前走去,不理会背后的镁光灯有多强烈,依然挺直背脊往前走去……
在房间的陆沅离透着室外的监控器,望着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的如暴风雨前的乌黑,阴沉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