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不知自己跑了多远。
反正她已经分不清方向了。但愿真的老马识途,等这匹大白马再能原路把她带回去。
否则,她就要露宿澳大利亚的大草原了……
不过想到终于把曲澜甩了几十公里远,她心里居然隐隐痛快起来。
太好了。
头一回把曲澜甩这么远。
虽然没把他甩到太平洋去,好歹也甩去几十里。
总而言之,眼不见为净。
因为他,她几乎都要把自己委屈死了。
如今好不容易看开,打算放下他,娘儿仨过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结果他又出现了。
初见他的瞬间,她心里确实震动不已。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
大白马终于停了下来,似乎跑饿了它的肚子,开始低下它的头,慢悠悠地吃草。
拍拍马背,陶夭夭绽开个浅浅的笑容:“辛苦你了!好吧,澳大利亚的马儿,你可能不懂汉语。不过我心意到了。”
白马居然抬起头,长嘶了声。
陶夭夭笑了。
她伸开双臂,对着空空的大草原,仰起脑袋,对着蓝天白云喊:“哈哈,我终于把他甩掉啦!太高兴了……”
正得意间,只觉胳膊被谁拽住了,整个身子往草地上掉。
“丹尼尔——”陶夭夭条件反射地寻求自己的保护神。
身后响起沉沉的声音:“你甩掉谁了?还有,这里没有丹尼尔,只有曲澜。”
“……”陶夭夭爬起来就跑。
为什么她还是没甩掉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
这不科学啊啊啊!
太不科学了!
“夭夭,我让你先跑三分钟。”曲澜轻轻说。
他的声音,就如这草原的风一样,温柔极了。
陶夭夭站住了。
曲澜这是以腿长欺负腿短的。
她先跑三分钟,对于曲澜那双大长腿来说,压根就没用。
眸子一转,陶夭夭讪讪地笑给曲澜看:“说话算话。”
她自己跑不过,她的大白马能跑得过。
比腿长?
他别以为就他腿长。好歹他就两条腿,马有四条腿。
“说话算话。”曲澜平静地凝着那张脸。自然也没忽略掉那双狡黠的眼睛。
那双眼睛转得真是快。看来,她又有什么主意了……
“一言九鼎哦!”陶夭夭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后退,一直退到白马身边。
然后,她七手八脚地往大白马背上爬。
呜呜手短腿短就是件大麻烦事。这白马怎么这么高,她一个好难爬。
但是不好爬也得爬。
她才不会理曲澜这个移情别恋的大混帐!
陶夭夭泪奔。
她终于碰到马背的。
真不容易啊!
马上就能爬上白马,然后把曲澜甩得远远的。
她对这里没方向感,曲澜初来乍到,更没方向感。
最好就让他迷失在这片草原中,让曲长柏急死好了。
“夭夭,不许耍诈。”曲澜温柔的声音,响在陶夭夭耳边。
“我才没耍诈。”陶夭夭得意地笑了笑。真好,把曲澜握在掌心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不过,他的声音怎么离她这么近……
陶夭夭刚刚意识到不对劲,下一秒,整个人再次往地上掉。
然后,她被紧紧搂住了。
他想理就理,不想理就不理。现在还想抱就抱吗?
陶夭夭怒了。
她转过身来,瞪着曲澜,忽然一张嘴,就咬向曲澜拉着她的手背。
咬死他泄恨!
“夭夭——”曲澜声音低低的,他一缩手,将她整个搂住了,“原谅我。夭夭……”
她才不原谅他。
再说,他知道她要原谅他多少吗?
她的心很受伤……
“滚开,去找你的白弯弯。”她咬牙踹他。可是人小力气小,没踹着曲澜,反而自己用力过大,冲过了头,整个人都往草地上扑去。
扑上草地的瞬间,陶夭夭后怕地庆幸——幸亏她扑的是草。
不对,草地软绵绵的,她却把自个儿的鼻子给撞得痛个半死,疼得她眼泪直流。
“曲澜,滚开。”本来只是懊恼,这下陶夭夭是恼怒了。
凭什么她跑到澳大利亚来,结果仍然没办法清静不说,还能摔得她头昏眼?
,她宁愿摔到草地上,也不想摔到他身上啊啊啊……
“夭夭。”曲澜喃喃着,紧紧地搂住她消瘦的身子,“我的夭夭……”
这轻轻的声音,似乎携着漫天的情愫,铺天盖地地袭向陶夭夭,撞得她的心脏一抽一抽的。
他不要这么喊好不好?
喊得她心里不知不觉脆弱起来,不知不觉想去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还有三年前一样,里面是宠溺的流光……
陶夭夭用力挣扎着:“放开我,我要回去带孩子了。”
他不放。搂得更紧。
“夭夭……”他喊着,声音低沉,渐渐露出几分沙哑。
挣扎不开,陶夭夭默默放弃了挣扎。
她不看他,别开眸子,看着大白马。
很好,大白马居然也不吃草了,正侥有兴味地看着她。
似乎面前这镜头很养眼。
陶夭夭越发恼羞成怒,她死命推着曲澜:“不害臊。”
“我抱我老婆,害什么臊?”曲澜轻轻反问,不仅不害臊,还长臂一个,搂过她肩头,直接亲向她。
亲完脸亲鼻子,亲完眼睛亲额头,最后咬她的唇。
似乎她的唇是泡泡,还嚼了又嚼,似乎挺美味。
“唔——”陶夭夭忘了挣扎,吃惊地瞪着曲澜——这男人疯了!
几年前热恋时分,都没有如此疯狂。
想不到,现在三十四的老男人了,反而回到二十岁毛头小伙的青春岁月,拼命释放他的热情……
陶夭夭的大脑慢慢混沌起来。
当曲澜再次咬向她的唇时,她下意识地咬了回去。
血腥味立即在草原中散发开来。
“唔!”曲澜受痛,终于松开她。
他黑瞳熠熠地瞪着她。
那黑瞳似乎透着喜悦和渴望,甚至还有丝丝甜蜜。
“夭夭。”曲澜喃喃着,然后不由分说,又搂住她。
他搂得更紧,她就是喝上十杯鲜牛奶,也别想挣开他的怀抱。
陶夭夭傻眼。
她默默伸出手,扯上曲澜的耳朵:“你不放手,我就扯掉你耳朵。”
曲澜轻轻笑了:“我人都是夭夭的,还说什么耳朵……”
“你放不放呀?”陶夭夭无力地吼着。
这男人什么时候赖皮到此!
真不要脸!
曲澜亲亲她的手心:“夭夭什么时候回国,我就什么时候放开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