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人竟然用就球棍挟持我跑了这么一路!
我弯下腰,这人的脸是没什么好研究的了,肯定不是真的。我看看飞船里的房间,摘下壁上的通讯器,还没有等我把自己的卡片号码按下去,忽然门豁的一声开了,我没来及回头就被人一把按倒在地,肩膀撞的生疼。
“喂,”我一转头就看到李汉臣的脸正在我肩膀后面一点,下面的话却全没说出来。
李汉臣脸上象一块金属板一样冷硬凌厉充满杀气,这种表情我从认识他,也只见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他显然也因为屋里的情形和预想的不同,露出有些愕然的神情。
“这是怎么着了?”
我呼口气:“你倒是先起来再说。”
他这才想起来,撑起身来,一手稳稳的把我也捞了起来。
我揉揉手肘,再揉一揉肩膀:“你的身手倒是真没搁下,还跟以前似的这么麻利。”
他问:“你没事么?有没有受伤?刚才怎么被这人带这儿来的?”
我看他一眼:“说来话长,我本来没事,不过刚才摔的够呛。”
“我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形。这人怎么了?”
“估计是失血太多了。”我用脚踢了一下脚边那人,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回头问:“你怎么跟过来的?”
他说:“小卢和你通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怎么能听不出来?车上有定位仪,我们跟着就过来了。”
那儿子他们呢?
我还没问出来,他先说:“他们两个不知道,还在体育馆那里比赛来着,姜悟陪着他们,你不用担心。”
“你和小卢过来的?”
“唔。他在外面。”
李汉臣弹了下手指,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竟然没看到卢鼎之是怎么进来的。
“嫂子你没事吧?”
我笑笑:“有事的不是我。不过这人的来历倒很值得推敲推敲。”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我说:“一时也想不出来,先把他弄回我们船上去治治伤再说,总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在这里。”
卢鼎之看着我,似乎不明白这种以德报怨的话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
我似笑非笑:“先把他整治好了,以后的事慢慢再说。”
小卢先生二话不说,过去把那个人挟起来扛上肩膀大步朝外走,动作很是粗鲁。当然,他只要把这个人带回去就行,至于对方会不被疼有没有伤上加伤,他可管不了那么许多。
我踢了一脚地上那根木球棍头,想一想刚才那会儿的紧张和担忧,好气又好笑的出了这间舱房的门。
我们的飞船就停在这艘小飞船不远处的位置上,不知道李汉臣是上船时和人打过招呼没有,飞船推迟了起飞,而且船上的人看着卢鼎之扛着人下来竟然问都没问一句。我们上了舷梯,那艘飞船才起飞离开了。
“你和他们怎么说的?”
李汉臣先生露出可以称之为十分斯文的善良的笑容:“你猜呢?”
我狐疑的看着他,这笑容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肯定是个很叫人说不出口的理由吧。”
“金钱是最合理,最通行的理由。”他说:“不过我还加了个小小的附加说明。”
“嗯?”
“我告诉他们,我太太被人拐带上了这艘船。”他面不改色的,很无辜的说:“这是事实啊,我可是个诚信的人啊。”
我不知道该对这样的人说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
舱门在身后关了起来,小卢先生已经放下了那个累赘,空着两手迎上来。
“怎么样了?”
“我把他送到医务室去了,林大夫说没大碍,都是皮外伤,就是失血过多。”小卢说:“脸是假的,我让林大夫给他做个恢复。”
我点下头:“依你看他身手怎么样?”
“身体素质不错,其他的现在还不好说。”小卢说:“不知道他从哪儿一路闯出来的,嫂子,你怎么遇到的他?”
我简单说了在停车场的事,这自然就难免提到了那根球棍,李汉臣很不给面子,哈哈的笑出声来:“看不出来啊,他倒挺有创意。”小卢也很想笑,只是看看我的脸色,硬是忍住了。
朱婀娜小姐从通道的那一端走来,看我们三个站在这里,就停下来没有再走近。小卢回头看了一眼,说:“汉臣哥,我过去一下。”
他转身走开,李汉臣问我:“你刚才摔的重不重?还疼吗?到医务室让大夫也看一看吧?”
“不用,连皮都没破。用不着麻烦。”
儿子他们一直到中午才回来,眉飞色舞脸放红光,看样子就知道他们战况不错,而且心情极好,和姜悟一路回来居然也没有吵架红脸。我很意外,早上我们出门的时候,儿子还对姜司不冷不热的,小孩子的执着有时候令大人都惊叹。但是他们遗忘一件事的速度也让人惊叹。儿子现在好象已经想不起他说的一定要把姜司打倒踏扁的豪言壮语,一回来就拉着我献宝:“妈妈,你看,我们赢的奖品!”
“打胜了?”
“是啊!”
只是小纪念品,上面印着游戏大赛优胜的字样,但是看儿子和于昕那兴高采烈的小模样,仿佛是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归来。我笑着说:“好,中午让乔乔多做些好吃的,镐赏你们两个一下。”
儿子拉着我的手说:“姜叔叔也帮我们出主意了,最后一战的战术还是他教我们的!先聚集手上的所有力量打击对方的旗舰,然后再攻击动力系统,可惜你和爸爸没看到……”
他一点也没发觉我中途离开的异样,我一面放下心事,可一面又觉得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