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柔刚跑了两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了回去,她撞进一副温暖结实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向她袭卷过来,她有一瞬间的晕眩,随即意识到自己在谁怀里,她挣扎起来。
“池未煊,你放开我。”
池未煊双手牢牢禁锢着她的腰,他看着她,黑眸亮得惊人,嗓音沙哑,蛊惑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晴柔的脸开始发烫,她刚才用尽所有力气告白,没有想过他会在意,更没有想过他会回应,她只是想告诉他,她爱他。
她咬唇不语,眼泪夺眶而出。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苏晴柔。”池未煊不记得自己接到保安打来的电话,是怎么飞车杀回来的,两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40分钟就赶到了。
到了帝景天成门口,他问保安,保安说没看见她出去,他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袭卷而来的是漫天怒意。
他等等等,等了十四天,终于等到宣判的前一天,他以为她会回来求他,他甚至想好了自己要怎么羞辱她一番,然后再好好疼爱她一番。
但是他等来的却是她打给苏东宁那满是交代后事的电话,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已经偏离了既定轨道,让他控制不住。
他不相信自己输了,杀回来后,看见她流着泪将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他的心又软了,这个女人怎么就让他又恼又恨又心疼呢?
他看见她走到主卧室外,看见她犹豫挣扎的表情,他以为她会留下。结果转眼她就奔下楼,往别墅外跑去,他忍无可忍地喝止她。
下一秒,她突如其来的表白将他的心脏都震得麻痹,他惊愕地忘记了反应,直到看见她再度向外跑,他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晴柔垂下头去,刚才她也是拼着一股再也不会相见的冲动劲儿表白,此时冷静下来,她尴尬得不上不下,被他这样看着,更是想钻地洞,那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啊,刚才说得还挺顺溜的,舌头被猫叼了?”池未煊用力勒了一下她的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晴柔被逼到极致,红着脸粗鲁地拉低他的脖子,毫无章法地撞了上去,狠狠磕上他的唇。
池未煊被那一下撞得嘴唇都破了,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疼得眉头紧蹙,心忽然就海阔天空了,任由她乱七八糟地吻咬自己的唇。
她吻了一会儿,理智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忽然就萌生了退缩之意,然而下一秒,就被他识破,被他稳稳地托住后脑勺,深深吻了上去……
“唔……”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他终于在她窒息之前离开,给她喘息的时间,但不足几秒就又重新如狼似虎地吮了上去,不管她怎么逃皆如影随形。
池未煊忍了这么久,突然爆发出来,晴柔几乎有一种要被他生吞活剥的可怕错觉。
池未煊的大掌徘徊在她的毛衣下,将其越推越高,他的吻渐渐向下,俯身埋首于她的胸口,唇舌所到之处皆留下暧昧潮湿的痕迹,他沙哑着声音问:“苏晴柔,你的大姨妈来了吗?”
其实离她来大姨妈已经20多天了,早就已经走了,但是他怕又来了,故此一问。
他含糊的声音沙哑得令人心颤,呼吸烫得她瑟缩不已,她手心里全是汗,身体微微颤抖着。
“来…来了……”晴柔微微闪躲了眼神,下意识地回答。
池未煊眉头微蹙:“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向来不准时……”晴柔屏住呼吸,见到他,她又变成了那个胆小如鼠的苏晴柔,明明渴望能与他有一夜肌肤交缠,却又害怕自己会沉沦其中。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啊,明天就要宣判了,她入狱是铁板钉钉的事,她想把最美好的自己留给他,哪怕只是在他的生命里昙花一现。
想到此,她推开他手又改为抓紧,心里满是绝望的爱意。
池未煊压抑着呼吸,所有的动作都顿住了,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晴柔以为他会推开她时,那只原本还在腰边摩挲的大掌却猝不及防地解了她牛仔裤的拉链,“那…让我检查一下……”
“池未煊!”晴柔惊呼,异物入侵的感觉让她的身体下意识往后一缩,可是却已经迟了。
短暂的压抑之后,池未煊整个人又重新燃烧了起来,甚至比刚才更甚,他收回手,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别墅一脚踢上门,然后往楼上卧室走去。
他舌尖在她的耳廓滑动,最后含住她极其敏感的耳垂,身心愉悦地轻笑一声,“小骗子。”
晴柔全身上下就像被人放了一把火,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她什么思考能力都没有了,全身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不对,像飘浮在云上,她极小声的反驳,“它正在酝酿……”
池未煊差点喷笑出声,“诡辩。”
说着就吻了过来,对于他的吻,她从来就没有抵抗力,当他的气息向她扑来,她很快就投了降,他在她唇上重重的碾磨和吮~吸,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他的唇好烫,脸也好烫,呼出的气息更烫,烫得她浑身软绵绵的,禁不住轻嘤出声。
于是,他便趁虚而入。
火热的舌立立即缠住了她的,缠得她全身脱力,不能自已,她的热度好似也传染给她了一般,随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随着他的手在她身上不断煽风点火,她觉得自己也燃烧起来。
胸前微凉,他竟然直接脱了她的毛衣……
迷迷糊糊的想要反对,却被他抱得紧紧的,无法动弹,也没有力气挣扎,她已经柔软得如水一般化在他怀里。
他的手,绕到她身后,解开了暗扣,灼热的手掌烫着她的皮肤,他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将她放在床上
,他再次吻住她,缠绵而深入。
他停下来,微喘,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
借着窗外微亮的光,可以看见她衣衫半褪的诱人模样,昏暗的灯光下,黑色床单与雪色肌肤的对比愈加鲜明,而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已成迷离状态,水色无边地凝视着他。
好一幅惑人妖娆的春~色图!
他被刺激得全身的血液尽数冲往小腹,紧绷与膨胀达到了无法忍耐的极点。
双臂收拢,将她纳入怀里,紧紧地往自己身体更深处按,手抚摸着她裸露的背,暗哑的声音微颤,“晴柔,再说一遍你刚才说过的话。”
晴柔似被蛊惑了,她看着他的眼睛,动情地低语:“池未煊,我爱你,爱得这里好痛。”她指了指心脏的地方。
池未煊忽然俯身吻住她指着的地方,她的心脏都颤抖起来,如果此生再也没有机会爱他,那么就今晚放纵一晚吧。明天天亮以后,这将成为她这辈子做过最美的一场梦。
晴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翻上压了上去。
情到浓处时,池未煊贴在她耳畔低语:“乖…宝贝,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你离开我,否则我会将你锁在床上一辈子……”
晴柔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被他折磨醒,身体除了饱胀,还有就是酸慰,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也是被他这样不知满足的索要到天亮。
直到后来,她在他越来越快的频率中到达了顶峰,眼前盛开着炫丽多彩的烟花,然后是空白,然后她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天亮。她全身似被大卡车碾压过,浑身酸疼得似乎快散了架,身体有种被填满的饱胀感,她低头一看,发现两人还负距离地粘在一起,她脸颊发烫,浑身像着了火一般。
这家伙……
她轻抬身体,缓缓向后移,生怕将他吵醒了。昨夜的疯狂还历历在目,她看着他满足的睡颜,心却像被掏空了一般。
她必须要走了,九点半开庭,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可是她多么不想走啊,她颤抖着手想要抚摸他的脸,想要记住他脸部的轮廓,想要记住他身体的温度……
她终究还是没有顺应心里的渴望,慢慢缩回手,她闭了闭眼睛,眼泪落了下来,滴在了他的俊脸上,她吓坏了,怕惊醒他自己就再也走不了了。她连忙下床,动作太激烈,她忘记了他们的腿还交缠在一起,结果重重的摔倒在地。
“疼……”她轻吟了一声,感觉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她吓得要死,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待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拾起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匆匆奔出了卧室。
卧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晴柔眼泪落得更急,她告诉自己,苏晴柔,不要贪心,有这一夜的回忆就够了。
晴柔刚醒,池未煊就醒了,他睡得并不沉,浑身都还亢奋着,若不是念在她身体承受不住,他真的想要她三天三夜,让她再没力气跑。
他没有睁开眼睛,却感觉到她深情的凝视,还有那一滴不知为何而落的泪珠,他想将她拥入怀里,下一秒,她却似受到惊吓一样跌下了床。
他装作睡得很沉,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结果他等来的却是她的一走了之。好,很好,苏晴柔,这次不要被我抓到,否则我会一辈子将你锁在床上。
………………
晴柔赶到法院时,已经九点二十分。
律师正等着她,看见她来,将之前准备好的资料交给她,十分抱歉道:“苏小姐,真不好意思,这场官司我不能继续帮你了。”
晴柔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文件袋,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马上就开庭了,你不帮我谁帮我?”
“苏小姐,对不起,你不要为难我,我们都是吃这口饭的,胜诉与败诉会直接影响我们在业内的名声,你这场官司,我从一开始就说过,胜诉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临阵退缩?莫律师,就算会败诉,那你的职业操守呢?是不是你每接一桩案子,因为会败诉,你就临阵脱逃,以此来保证你的胜诉机率?”苏晴柔很不满,虽然她也料到了自己会败诉,但是不带这样打击人的,还没宣判就放弃帮她辩护。
“苏小姐,真的很抱歉。”莫律师说完,转身就走了。
此时乔少桓带着他的律师意气风发地走过来,看见莫律师往外走,他挑了挑眉,“莫律师,你这是要?”
“家中有急事,我得回去一趟,乔大少,今天的官司我祝你马到功成。”
“有意思,你祝我马到功成,那你置你的当事人于何地?”
莫律师擦了擦汗,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也不做任何解释,转身走了。
乔少桓走到苏晴柔面前,一审的结果对她十分不利,他以为他今天一定会见到一个憔悴的女人,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看着眼前这张完全素颜却眸光潋滟,面如桃李,红唇微肿,比任何化妆技巧都要明艳的脸,那是一种被疼爱后的风情万种。
他眼睛如雷达一样在她身上扫射着,总感觉她哪里不一样了,然后他的眸光不经意扫到她锁骨上紫红色的暧昧吻痕,他双眸眯了眯,苏晴柔,我倒是小瞧你了,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情跟男人寻欢作乐。
乔少桓心里嫉妒得要命,他伸手向她,晴柔连退两步,警惕地瞪着他,“你要做什么?”
“苏晴柔,你的律师都走了,今天的官司,你输定了,要不求求我,说不定我会看在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放过你?”乔少桓很得意,仿佛已经看见胜利在向他招手了。
晴柔傲然而立,“就算输了官司,我也不会输了做人的尊严。乔少桓,你知道你这辈子最失败的是什么
吗?”
乔少桓愤怒地瞪着她,“什么?”
“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宁愿坐牢,也不愿意在你身边苟活。不管今天的官司最后结果是什么,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晴柔真正在乎的不是坐不坐牢,而是能不能离婚,她终于要解脱了。
“你!”乔少桓这才反应过来,“既然你想坐牢,那我不介意让你把牢底坐穿。”
“谁这么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众人齐齐回过头去,看见一人穿着剪裁合宜的西装,身后跟着一位助理走了过来。乔少桓身边的陈律师一愣,连忙笑着上前,“张律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律师眼也没斜他一眼,径直走到苏晴柔面前,“苏小姐,我奉老板之命前来接手你的案子,你放心,开庭之前,我还有些话要跟你沟通,请跟我到这边来。”
两人渐行渐远,乔少桓收回追随他们的目光,皱着眉头问:“他是谁?”
“乔大少,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是池未煊的御用律师,海城唯一一个不曾有任何失败纪录的金牌律师,对手如果是他,今天这场官司的结果就十分难料了。”
乔少桓冷笑连连,“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陈律师,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开庭之后,法官:“原告与被告律师还有什么需要陈诉?”
“法官大人,我有资料要递交。”张律师让助手将资料交上去,然后开始陈述,“201X年,我当事人为救母亲,与原告的父亲签下协议,只要她嫁给原告,他就无条件帮我当事人的母亲付医药费……我当事人嫁给原告之后,在乔家受到了非人待遇,时常带伤上班,这些证据可以证明原告使用暴力殴打我当事人……,这段录音,可以证明乔家给我当事人钱,完全是心甘情愿,并非她有意诈骗。”
几个证据一段录音,彻底翻盘,陈律师本就对张律师心生畏惧,更是节节败退。一时间场面完全逆转,两大律师争锋相对,苏晴柔一改上场的沉默,完全化身成弱者,声泪俱下的控诉乔少桓婚后出轨与婚后暴力行为。
一阵激烈的辩论之后,法官宣布退庭,15分钟后宣布审判结果。
走出法庭,乔少桓当即就炸了,冲过来欲甩晴柔耳光,被张律师助理拦住,张律师啧啧有声道:“哟,乔大少又想施暴啊,输了官司不要紧,千万别输了做人的气度啊。”
乔少桓气得要命,这场官司眼见着就要胜利了,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你别得意得太早,还没宣判,谁胜谁败还不一定。”
“乔大少,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今天这场官司,要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凡事给自己留一线余地,不要把路走绝了。”张律师言笑晏晏,话里却尽是含讽带刺。
“我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乔少桓目光如箭的射向苏晴柔,“苏晴柔,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乔家待你不薄,你却陷乔家于今天这种境地,就算输了官司,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
“呵,乔大少除了会施暴原来还会威胁,做人不能这么没风度啊。”
“张律师,别说了,我们走吧。”晴柔不想跟乔少桓说话,他从一开始就认定是她对不起他,把所有责任都归咎在她身上,这种人就是跟他说破了嘴,他也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
“乔大少,待会儿见。”
乔少桓看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气得狠狠一脚踹在了墙上,陈律师本来想劝他几句,可是看见他凶狠的样子,他噤了声。
再次开庭后,法官要求当事人做了最后的陈述,晴柔是这样说的:“我感谢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乔家伸出了援手,救了我妈妈,无论今天的宣判结果是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对乔家的感激之情,谢谢。”
乔少桓什么话也没说,法官宣判,苏晴柔以婚姻诈骗乔家巨额财产罪名不成立,念两人感情破裂,现宣布两人自今日起,正式离婚。
晴柔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终于恢复自由身了。她激动不已,握着张律师的手,潸然泪下:“谢谢,谢谢!”
张律师微笑看着她,“苏小姐,你最该谢谢的是我老板,这些证据是他派人搜集的。如果乔少桓不提起诉讼,他都会帮你提起诉讼。”
“谢谢你。”晴柔擦了擦喜极而泣的泪水,感动不已。来时她满怀绝望与苍凉,以为自己终究会输了官司,输了人生。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池未煊,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该怎么来回报?
“去找他吧,他在等你。”张律师拍了拍她的肩,带着助手离去。
待张律师离去,乔少桓走到晴柔面前,目光似萃了毒一样剜向她,“苏晴柔,你毁了我救出爸爸的最后机会,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承受失去亲人的代价。”
晴柔张了张嘴,叹了一声,抿唇不语。
“你以为池未煊是真心对你?苏晴柔,我会等着你跌进地狱的那一天,咱们走着瞧。”乔少桓阴狠地放了话,转身扬长而去。
晴柔看着他的背影,乔少桓,你永远不会懂,我对池未煊的爱是付出是给予,而不是得到。他若需要我,我就在他身边,他若不需要我了,我会默默离去。地狱,也许从我爱上他那一天开始,我已经在地狱里,可那又怎样?
走出法院,外面阳光明媚,她张开双手自由呼吸,没有牢狱之灾,没有十年分离,她还可以待在他身边,做个幸福知足的小女人,真好。
“还舍不得回去?”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越的声音,她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倚在圆柱上如妖孽般俊美的男人,他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意,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像头优雅的豹,慵懒却危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