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惟奕只穿了一件浴袍,刚刚沐浴过后的发丝还沾染着湿意,胸前更是半掩着,露出结实精壮的肌肉,隐隐约约的性感,男人独有的。
他指尖的火光如星,忽明忽暗。
温心悠不喜欢烟味,立刻站了起来,进到房间里,关门的时候声音响亮,表达她对他抽烟的不满。
夜晚,温心悠忽然间醒了过来。
醒来的突然,睁开眼,就看到了窗外闪过的亮光。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她捏紧了身上的被子,又是雷雨天。
落地窗帘被风吹得鼓起,不停地起起落落。
门窗什么时候开了?
她记得睡之前,明明是关上了的。
呼吸瞬间就凝滞了。
白天明明极其漂亮的阳台,雷雨夜里看着就觉得十分骇人了。暗影投射进来,好像外面有妖怪狂欢。
她立刻坐起身,伸手去摸床头的开关。
居然没亮!
拥紧了被子,她尖叫一声,立刻往门口冲。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黑影.嘴里的尖叫忽然间就被堵住了。
“你是想吓死人吗?”
厉惟奕的声音低沉,热气呼在她的耳边,无形之中,让她松了口气。
她摇摇头。
厉惟奕松开了手,“停电了。维修的工人明天才能上到山上来。”
温心悠失望,抱着被子,正要迈开步子,厉惟奕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一句话堵住了她。“温柏忙到刚才才睡着。”
温柏刚上大学,功课压力确实是大。美国的大学和中国大学不一样。中国大学是进去难,出去容易。而美国却是相反。他这几天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
可是,她却又确实害怕这样的雷雨夜。如果刚才没有莫名其妙地醒过来就好了。可是现在,怕是只有坐到天亮了。
“不睡觉站在这里等鬼来找你?”
温心悠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不用你管,回去睡你的。”
“哦,我差点忘记了。你倒是挺想见鬼的,对不对?上次看到我,喊着温予涵的名字,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厉惟奕偏偏跟她杠上了,站在房门口,语调嘲讽。
上一次真的是瞎了眼,才会把这个嘴贱毒舌男人认成了温予涵。这样小气,禽兽的男人,怎么会跟阳光一样温暖的温予涵相似?
黑暗的走廊里,深夜有些凉,温心悠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好像这样能把自己心底的情绪隐藏起来。
“温予涵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他那样优秀阳光的男人,怎么会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
厉惟奕难得的沉默。
黑暗里,他的头微垂着,完全看不见神色。
夜色是最好的保护色,也给了她难得的胆子。
“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弟弟的?我告诉你,我和温予涵的事情,和我弟弟温柏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把他扯进来。”
温心悠完全有理由怀疑,厉惟奕这么讨厌自己,却对她的弟弟温柏又是豪车
,又是别墅的款待,本身就匪夷所思。
“呵。”厉惟奕温哼一声,“温心悠,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委婉折磨着你的家人来达到折磨你的方式,我不屑用。”
他忽然间走上前来,窗外的闪电狰狞,一闪而过的光亮照亮他的英气脸庞上的煞气,火一样的荆棘在他亮的惊人的眼底燃烧。
一只手如铁锁桎梏住她的手腕。
“想怎么玩,我才是规则的制定者!”
她被猛力一拖,整个人就悬空起来,倒挂在了他的肩上。
“你放开我!”用力地拍打着他厚实的背,却被猛地拍了一下屁股。
“再敢闹一下,信不信我就把你做了!”
身体骤然下落,陷入到柔软的床上,还没有来得及翻身,床上又是一沉。厉惟奕已经躺到了她的身后,长手长脚的一揽,从后面将她牢牢地控制住了。
他的呼吸温热,落在她的光裸的脖颈上,像是羽毛轻轻滑过,惹得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放开我。”
他的手臂如同铁一样,完全不能撼动分毫。
“矫情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上我的床了。上一回你可是主动爬了我的床,裹在我的被子里,死活不肯下床。”
厉惟奕的声音低沉清冽,近在耳边,像是呓语,每说一句话,那热气一点不漏的都呼进了她的耳后。
她几乎能感觉到他唇瓣的柔软和温度。立刻像是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蛹,用尽力气疯狂去挣脱身上的束缚。厉惟奕将她往后一拉,她的后背就紧紧嵌进了他身体里。
温心悠猛地向后仰头,撞上了厉惟奕的脸。她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这个举动完全是气急攻心之下本能反应。被撞的厉惟奕还没有任何反应,她自个儿闷哼一声,疼得全身发软了,就连舌根都麻了,连脚尖都绷直了。
厉惟奕倒是笑了,“好好的床不睡,你还想回医院去住是不是?”
温心悠疼得说不出话来。厉惟奕这个事儿精,忽然间将她翻了个,让她趴在枕头上。昏暗的房间里忽然间亮起了光,厉惟奕坐起了身。“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没有出血,死不了。”
他又来拉温心悠抱着枕头的手,她却死死不肯松手。
这点伤,在他这个禽兽眼里,就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纯粹都是她自作自受一样。
“好好睡!”
温心悠偏偏和他唱反调,脸深深埋在枕头里。
厉惟奕不耐烦了,用力来掰温心悠的手。一点点的手指头被掰开,松开枕头的那一瞬间,温心悠忽然间手肘往后一顶。
厉惟奕被她撞翻在床上。她立时撑坐了起来。手上刚捞到温心悠的裙角,脸上已经被狠狠抽了几下。
温心悠拿着枕头,对着他的脸一阵猛抽。
“疼不疼!疼不疼!你说疼不疼!”
被压迫太久的小绵羊一爆发,一顿乱抽,根本无从招架。
黑暗里嗤啦一声响,温心悠只觉得胸前一凉,睡裙的带子已经崩断,被厉惟奕捏着裙角,猛力甩到了床下。
“流——氓!”
她立时
去捂身前外露的风光,厉惟奕比她更快,一手掀飞了她手中的枕头。
“想跑?”
她正想起身,被他握住了腰肢,他温热的指尖像是火一样,用力地掐着她的腰。
黑暗里,厉惟奕的眼眸清亮得惊人,窗外的闪电划破房间的黑暗,足以看清她身上的风光。
“这个姿势不错。”
他勾唇点评,声音含笑里带着莫名的热度,就像是他此刻渐渐升温的眼神一样。
这样面对面的姿势,这样的暧昧,让她脸皮烧得快要哭了出来。
她忽然间往前一扑,厉惟奕只防着她从自己身上逃走,没有防备她会主动地往前倒,就像是……投怀送抱。
她趴在他的身上,几乎将全副力气都放了上去,气呼呼地在他的耳边恶声恶气地吼,“我压死你!”
厉惟奕瞬间无语,不知道这个看上去一推就倒的女人从哪里来的自信。
窗外忽然间一个炸雷轰隆,巨响惊得温心悠身子一颤,感觉就像是在窗外降下来的一样。
身上忽然间一暖,厉惟奕将被子卷到了她的身上。
这算什么?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子?
温心悠温笑,“厉惟奕,你真的是温予涵的朋友?我可是他的女朋友!你就这么喜欢对你朋友的女人下手吗?”
厉惟奕勒在温心悠腰上的手忽然间一紧。
“他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忽然间平静地没有任何温度,带着不加掩饰的温意,甚至还有厌恶。
温心悠不知道他在厌恶自己,还是厌恶这个事实。
窗外的闪电狰狞地划破黑暗,又一声炸雷降下来之前,她忽然间发作,双手撑起身体,瞪着他“可是他活在我心里!”
她乌黑的发散乱在脸颊边,发丝间,只露出了一只生气勃勃的眸子,雾气朦胧,清晰地映出厉惟奕的脸。
厉惟奕怔了一会,浅褐色的眸子寒意急聚,唇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你的心不是早让狗吃了吗?哦——对不起,我侮辱了狗,估计狗都不会吃。”
她的眸光紧绷到极点之后,忽然间就失去了焦距。温心悠也觉得好笑,自己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为什么没有脸?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跟着一起死,没有去祭奠他,就失去了想念他的资格?
一个葬礼而已!
那些人去过了就过了,没有去参加葬礼的自己却是把自己给葬!
喉头有腥甜在蔓延,半晌她僵硬着舌头吐出一句话,“给我说说他的事情吧。”
厉惟奕忽然间收了笑脸,扬手就把她从自己身上掀翻下来,推到了一边。
温心悠滚到一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蜷缩起双腿,像是婴儿在母亲的子宫里面一样。
“十年的男朋友,你要我来和你说他事情?两年而已,你都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温心悠吸了吸鼻子,眼睛直瞪瞪地瞧着门口的黑暗,“没有忘记,只是怕自己记得不清楚。”
他哼了哼。床后一轻,厉惟奕下了床,走到了沙发边上坐着,点燃了一支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