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惟奕又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这人居然一句话都不解释,温心悠以为自己真说对了。这会脸上的温热还没有到达心里,感觉就温了下来。
“你当初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明明就是爱着你的,你还几次欺负我来着。你就跟心理变态 差不多了。你心机太重了,下手又狠。”
温心悠一口气说完,脸上的毛巾就被揭开了。厉惟奕阴温的脸映入了温心悠的眼帘,她飞速地闭上了眼睛,就听到厉惟奕清温的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既然我这样让你讨厌,那就离婚吧。别委屈了你跟我勉强在一起。”
温心悠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瞪着厉惟奕,“我偏不!我就不离!我气死你。”
厉惟奕偏过头来,扫了温心悠一眼,温淡地说,“这可是你说的。”
温心悠梗着脖子,“是。我偏不让如你意。”
厉惟奕站起身,将菜盒子又端了出来,“嗯,那你还吃不吃?”
温心悠没说话,但是闻着那撩人的香味,哭过之后好像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感觉肚子居然有了饥饿的感觉。
厉惟奕将菜盒子端着离她更近了,“你要是在月子里面饿坏了身体,以后怎么跟我斗?怎么骂我?怎么折磨讨厌的我?”
“把床摇高。”
温心悠支使他做起事来得心应手。厉惟奕顺从地将床头摇起来,又在旁边看着温心悠把饭菜吃了大半。
温心悠又恨恨地把饭盒子往厉惟奕的面前一送,“吃饱了。”
厉惟奕接过来,做出了让温心悠大感意外的事情,就着温心悠刚才吃剩下的饭菜开始吃起来。他吃得很快,几口就把饭菜给吃光了。
温心悠感觉他是真的饿了,心里又有些发软,罪恶感顿时涌上心头。这些饭菜都是他亲手做的,他自己肯定也没有吃饭,而她却又在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挫败感前所未有的强烈,这样的情绪起伏地厉害,她忍不住拉住了厉惟奕的衣角。
厉惟奕正在收拾碗筷,感觉到她的动作,停下来回头看她。
“对不起……”
“悠悠,我们之间不需要说抱歉。”
厉惟奕飞快地打断她的话,停下来,俯下身去,摸了摸温心悠头顶的头发。
温心悠哽咽了,伸手搂住了厉惟奕的脖子,“我太害怕了,真的。你离开我的那一年,就是你出车祸的那一年,我有了你的孩子。可是后来却没有了……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所以这次孩子生病,我就怨恨我自己,我太没有用了……”
厉惟奕知道温心悠怀过一次孩子,温心悠说的这些跟自己的猜想差不多。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温心悠这样爱护孩子,怕是跟那次流产有很大的关系。
他开口之前,一声叹息。
厉惟奕沉稳的声音熨帖着她的耳:“这不怪你。不怪你。都怪我,怪我不在你身边。现在有我,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不要想
太多了。一切都有我。”
温心悠埋头哭了一会,慢慢地平静下来之后,就睡着了。厉惟奕在她床边,觉得温心悠自从生孩子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大对劲。
第二天他去找了医生。有丰富经验的医生听完厉惟奕的描述,告诉他,产后抑郁症的可能性非常大。在生育一周之后,百分之五六十的孕妇都会患上这种抑郁症。分娩后4周内发病,情绪低落、心情烦躁,易激动发脾气;担心多虑,紧张恐惧,过分关心或担心孩子,严重时因担心孩子在世界上受苦,出现利他性自杀,即先将孩子杀害而后自杀。
厉惟奕听到医生最后一句的时候,皱了眉头。虽然他觉得温心悠的性格一向是乐天派,应该不至于做出那样偏激的行为,但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面,照顾孩子的同时,更加关注起温心悠的情绪。
给孩子取名字的事情又成了厉惟奕非常头疼的事情。修老爷子这几天兴奋地睡不着,就连晚上做梦都笑醒,找了助手翻厚重的大辞典,要给修家的长孙取名字。
第二天专程到病房里面来,笑呵呵地送上自己想了几天的成果。
厉惟奕将老爷子递送上来的名字念了出来,“修建业……”
温心悠正好在旁边喝水,直接喷了出来,又呛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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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惟奕赶紧过去给温心悠拍背,顺气,“多大的人了,喝水也能呛到。”
修老爷子等着这两个人都平静下来,赶紧询问,“如何?这个名字?”
建业……老爷子你也太有才了,怎么就不叫建国建党建军啊!温心悠暗中捏了一把厉惟奕的手,厉惟奕面无表情地泼了修老爷子一头的温水,“不好。”
修老爷子着急起来就拍大腿,这可是他想了很久想出来的名字,居然就这么被轻易否决了,他不甘心!
“怎么不好了呀?我看挺好的。”
厉惟奕扫了一眼修老爷子,“孩子又不是你生的。谁生的孩子,谁来取名字。”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温心悠的身上。
修老爷子本来想说一句这可是他的孙子,又被厉惟奕扫了一眼,“已经冠上修家的姓了,这个名字总该让孩子的妈妈来做主吧?”
修老爷子摸摸鼻子,彻底闭嘴了。
温心悠感激地看了一眼厉惟奕,又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边,襁褓里面熟睡的孩子。
“叫辰良吧。辰良是“良辰”的倒文,指好时光。取自楚辞里面的《九歌》“吉日兮辰良”。希望宝宝以后的日子都是好时光。”
修老爷子砸吧砸吧嘴,“辰良,修辰良。行。”媳妇取名字还能引经据典,比他那个建业好像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
修辰良小朋友从此以后还多了一个小名,叫做辰辰。自从辰辰的病完全好了之后,厉惟奕明显感觉到温心悠抑郁也减轻了许多,不再像是先前刚生孩子那会患得患失,脾气暴躁,容易哭了。
他甚至觉得这个妻子比他想的更坚强。
温心悠坚持亲自哺育,母乳喂养,孩子长得也格外快一些。她看着孩子的眼神,再不是先前那样嫌弃或者是诚惶诚恐,捧着儿子的样子,仿佛练习过了许多次。母性的光辉在她的脸上,看着让厉惟奕觉得着迷,无法移开眼睛。
温心悠给儿子喂饱了口粮,抬头就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厉惟奕。她倒是淡定地将衣服拉下来,厉惟奕这才走进来,将吃饱喝足的儿子抱到了手上。陆辰良这段日子又长大了一些,黄疸褪去了之后,小脸白皙地跟羊脂玉一样。这会刚吃饱,小脸上还有粉红,小嘴唇上面还泛着湿润的光泽。厉惟奕越看越觉得喜欢,越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得帅,把他和温心悠的优点都继承了。
他忍不住俯下身,响亮地亲了一口修辰良。修辰良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瞧了瞧面前的男人,似乎认出来是经常抱着自己的男人,他忽然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厉惟奕乐得不行,抱到温心悠的面前,“快看,辰辰对我笑呢。”
温心悠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床头,看着这一大一小闹腾,嘴角噙着幸福的笑容。
病房的门在此时被敲响了。
门被推开,许久不见的温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耷拉着脑袋,脚步拖沓的南妥妥。
“小柏。”
温心悠感到挺惊讶的,可更多的是觉得高兴。自从那天生孩子忙到现在,一直就跟陀螺一样,没有一刻是松懈下来的。眼前的温柏明显是比以前瘦了许多,但是看着精神。衣着打扮也跟以往很不一样,温心悠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在温柏走到自己的床边,将水果篮和鲜花放到床头的时候,温心悠这才反应过来,温柏耳朵边上骚包的钻石耳钉没有了。
厉惟奕在旁边哼了一声,“还来干什么?还嫌给添得麻烦不够?”
南妥妥立刻就往温柏身后躲去。
温柏冲温心悠微笑,“姐,上回的事情我听妥妥说了。特意带她来道歉的。南妥妥她脖子上带着个脑袋纯粹就是为了显高。你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把怒气都发出来。人我带来了,任凭你处置。”他放手一拽,将缩在自己身后的南妥妥给拽了出去。
南妥妥缩了缩脖子,突然间在床边跪下了,低垂着脑袋,大有任人宰割的气势。
厉惟奕在旁边温笑,“这是脚软了?想找休息的地儿可别走错地方,别弄脏了我老婆孩子暂时住的地方。”
温柏没有看厉惟奕,听见这毫不客气的话,眉头也是一皱,觉得南妥妥只跪不说话的样子看着不舒服。不管怎么说温心悠都是他心里当亲姐姐看待的人,虽然他和厉惟奕已经不对付。
南妥妥的身子微微颤抖,僵直了背脊,把这些天一直在心里想了许多遍的话给说了出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说了那些难听的话,刺激到了姐姐。”
“停停停,注意你的称呼。别乱攀关系。”厉惟奕就跟吃了枪子一样,轰轰地乱炸,逮着南妥妥话里面的不妥就开始发动攻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