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把她们当成坏人了?
猜到这种可能,莫倩温婉一笑,轻声轻语解释:“大姐,我们是县政府的人,来给这孩子送东西。”
模棱两可的话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果然,这话一出,就见中年妇女脸上的警惕性松了松,把照片还给她,手指着一个路口说:
“顺着这个路口往山里走,门口挂两灯笼的就是黑娃家。”
原来那小男孩叫黑娃。
莫倩记下名字,向中年妇女道了声谢,“谢谢,大姐。”
“你们快点走吧,要变天了,晚了就下不了山了。”中年妇女把锄头往肩膀上一扛,抬头望了望天,好心提醒道。
莫倩光顾着塞照片,没怎么听这话,漫不经心敷衍,“好,谢谢!”
然后给秋露一个“走吧”的眼神,长腿一迈,径直朝山上走去。
“……”
十五分钟后。
“倩倩,你看是不是那家?”秋露指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兴奋地说道。
莫倩闻言望了过去,见门口确实有两个灯笼,“应该是,走,过去看看。”
完全没留意门口灯笼的颜色。
刚到门口,就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步履蹒跚从菜园子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根大葱。
老婆婆似乎见她们俩站在自家门口,瞅了她们俩一眼,疑惑问道:“小姑娘你们找谁啊?”
“婆婆,这是黑娃家?”莫倩见院子里没有狗,直接进了院,细细打量这户人家。
房子很破,是她的第一印象。
正准备寻找黑娃身影,老婆婆嗓音低沉地回了一个字:“嗯。”
听到这个回答,莫倩激动得差点脱口而出“黑娃在哪里”。
压下紧张激动的情绪,她笑得灿烂,上前扶住老婆婆的胳膊,试探性询问:
“老婆婆,我们是县政府的人,来给黑娃送东西,他人呢?”
这话一落,就见老人看她的眼神变了变,布满褶子的脸一片波澜不兴,但莫倩感觉那里似乎藏着什么。
半晌,就见老婆婆叹了口气,挣脱她的搀扶,缓步往屋里走,“进来吧。”
莫倩和秋露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地快速跟了上去。
“……”
进屋好久,莫倩才明白老人家眼里藏着的是什么。
“黑娃,有人来看你了。”老婆婆递给莫倩和秋露一人一份香,抹了一把泪,沧桑的声音夹着化不开的悲伤。
莫倩迟缓的接过香,一瞬不瞬盯着桌子上的黑白照片,大脑一片空白。
这究竟怎么回事?
黑娃怎么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
上完香,莫倩平静半晌,才委婉问出心中的疑惑。
“婆婆,黑娃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老婆婆抹了一把泪,望着窗外,似乎在回忆,静默良久才艰难回道:“三月初。”
闻言,莫倩错愕地瞪大眼睛,猛地看向坐在炕沿边上的老婆婆,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雷鸣,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瞬间乌云密布,眨眼的功夫,瓢泼大雨倏然而降。
“下雨了,不嫌弃老婆子的话,你们俩今晚就住下吧。”老婆婆淡淡开腔。
“婆婆,您这是哪的话,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
秋露见莫倩神色呆愣,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忙笑着接过话。
“我先去准备晚饭,你们俩先歇会。”
“婆婆我帮您……”
“……”
夜色凉凉,窗外的雨还在哗哗下个不停,莫倩双眼紧闭,在黑暗中思考今天发生的事。
老婆婆说黑娃病死在三月初,可他给她“跳跳糖”明明是愚人节那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见鬼了?
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就像一张网,把真相死死罩住。
莫倩秀眉拧成一团,噼里啪啦的雨声搅得她心神不宁,一时间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烦躁地扯了一下被子,翻了个身,这时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震了震。
莫倩极其自然摸出手机,点开短信,入眼的是四个字。
夜渣渣:【在做什么?】
这是夜世寒第一次主动给她发信息,一时间莫倩有点摸不准他的想法,想了一会儿,才回。
莫倩:【睡觉。】
对面的人就好像守着手机似的,很快回道。
夜渣渣:【一起?】
看着这两字,莫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刷的红了,耳根发烫。
这狗男人大半夜发什么骚。
正准备回复,手机又震了一下,有消息进来。
夜渣渣:【少打了两个字,和谁一起?】
靠!
这狗男人绝逼是故意的!
莫倩咬咬牙,手指飞快地发出一条消息,见消息发送成功,二话不说直接关机。
然后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翻了个身,睡觉。
与此同时。
夜世寒盯着手机上的几个字,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感觉。
他抚了扶额,这该死的女人什么时候胆变肥了,竟敢调侃他?
呵!
轻轻按了下锁屏键,七个字淹没在黑幕中:“你和飞机干架吧!”
“……”
原以为第二天大雨就会停,谁承想这雨下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天空才放晴。
被雨水洗涤后的天空分外湛蓝,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云淡风轻。
可莫倩的心情却是风卷云涌,眼皮跳的厉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老婆婆,下山的路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不好说啊,这场大雨冲垮了村口的出行桥,村里又没有船,只能等洪水退去再想办法。”
“倩倩,你着什么急啊,这风景多美,就当度假了。”
拿着她的拍立得相机拍美景的秋露,回头瞅了她一眼,语气欢快插了句话。
莫倩没再开口,捏了捏眉心,转身进了屋子,拔掉充电器,找了个信号比较好的地方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单刀直入问道:“你哪天回来?”
另一面,刚从一场酒会上回来的夜世寒听着女人严肃的声音,扯领带的动作一顿,语气淡淡:“不出意外后天。”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严肃,扯掉领带后,漫不经心问:“……怎么了?”
莫倩生怕夜世寒察觉出来什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没事,就是……想你了。”
心里却在盘算时间,后天,那就是第六天。
担心男人回国的日子再次往后推,她下意识用撒娇的语气软声开了腔:
“阿寒,后天一定要回来好吗?我,我想你了。”
自从那天吵架,她发现这狗男人吃软不吃硬,偶尔掉两滴金疙瘩反而能让他放松警惕。
女人低沉娇羞的声音就像狐狸的尾尖,把夜世寒平淡无波的心境撩的波澜渐起。
他明知道她可能在耍心机,也情不自禁的沉沦,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薄唇轻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