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拉着的窗帘,挡不住猛烈的阳光,一缕缕狡猾的光线,折射在墙壁上的油画上,散发着一丝古香古色的韵气。精美的紫檀木画框,固定着剔透的玻璃,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把画的美更提一个高度。
一声紧接一声的敲门声传了过来,楚梧良正了正身子,端起了景德镇出品的陶瓷杯,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然后才慢悠悠挤出“进来”两个字。
在门外久候的宁采康早就没有了耐性,若不是碍于地位,早就一脚踹开了门。
他吸了一口气,慢慢推开了门,把袋子里装着的晚礼服,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楚梧良的办公桌面,轻声说,“少爷,这是按你要求,为许小姐订做的,请你过目。”
楚梧良白了晚礼服一眼,想了刚才丢饭的那一幕,一把抓起了晚礼服,狠狠扔在了地上,没好气地说,“不必过目了,今天的晚会,我不打算带她去。”
宁采康的内心伸出闪过了一丝喜悦,毕恭毕敬地说,“是,少爷,我知道了。”
说完,弯下身子,心有不甘地捡着地上凌乱不堪的文件,一一排整齐之后,便拿起地上的晚礼服,正欲退出。
冰凉的手指触碰着拉门的白钢,却被楚梧良浑厚的声音叫住了。
“采康,给许络馨送过去。”楚梧良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缓缓说道。
宁采康别过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声“是”,便大步走出了总裁室。
楚梧良看着他远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管自己在商场上多么强大都好,在她的面前,却好像受伤的小猫小狗一样,不得不低头。
不然,只怕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了这里,伸出修长的手指,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五年前和她试婚纱拍的照片,他笑得好像花儿一样灿烂,可,站在身边的,却是一块千年的寒冰。
苦笑不已,有感而发,“许络馨,我拿你如何是好?”
却说宁采康,一脸怒气地把晚礼服扔到了许络馨的面前,一句话不留,便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手机,躲在办公室地说,“尽快行动,我要那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啪”的一声,盖上了手机。
晚会,在温泉山庄进行,来的,都是一些合作单位和相应的媒体。这里是露天的,风景绝好,旁边有哗哗的流水声,举头,便是一轮皎洁的明月。
建筑的设计,有一点像古代的客栈,但,却不失欧美的流行元素,细看,反而有一点地中海风情。
楚梧良的宝马刚停下,光亮的皮鞋一踏出来,一些对口的记者便好像一窝蜂一样为了起来,水泄不通,把络馨挤到了几层人之外,差点被人推到,幸亏,有一只大手拉了她一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对方一眼,才知道是赵瑞希,只见他一身白色的西装打扮,显得年轻,充满活力,眉宇之间的沉稳抹去了奶油味。
“谢谢。”络馨好像一池平静的湖水说出了这句话,白色的晚礼服,把她的身材刻画的玲珑有致,宛若风中一朵纯洁芳香的百合花。
她扯了扯裙摆,见楚梧良黑着脸从记者中抽身而出,便扣着他的手,向赵瑞希微微欠身,说了一声“失陪”,便碎着小步,慢慢走了进去。
赵瑞希看了一眼两人走远的身影,微微皱了皱没有,心,蓦然疼痛。
楚梧良身穿黑色的燕尾西服,配搭着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络馨,一白一黑,天衣无缝,招了不少人竞相拍照。
然而,络馨却没有想到,因为一张照片,一份报纸,自己苦苦隐瞒的结痂,痛苦,秘密……却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暴露无遗。
晚会现场,耀眼的灯光把夜晚衬托的宛若白昼,拥挤的人群,好像花蝴蝶一样,穿得流光溢彩,引人夺目。
然而,楚梧良一出,所有的人莫名其妙地让出了一条小道,他自然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就好像皇帝一样,万民朝拜。
紧接着,记者争锋拍照,一些商家、客户前来攀谈、敬酒,递名片……该有尽有。
他,如此受欢迎,自然连累到络馨,才是一轮下来,她已经两颊绯红,略带醉意,而,肚子就好像有一阵暖流,很不安分地乱窜,搞得有东西渴望排江倒海而出。
楚梧良注意到了她难受的表情,目光寒了寒,脸上公式化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往敬酒的人狠狠一瞪,锋利的目光好像威猛的老鹰一样。
对方伸出来的酒,本来和许络馨纠缠不休了许久,但,一看见这个“吃人”的眼神,不寒而颤,急忙把酒拿了回来,仰头,一饮而尽。
楚梧良皱着眉头把她带到了豪华的宾馆,此时,身上已经被她吐得全部都是带有臭味的污浊味。
房间里面,装修横溢,堂皇华丽,淡淡的清香剂味,围绕鼻尖,遁进鼻孔里面。可是,还是无法将身上的味道掩盖而去。
楚梧良皱了皱眉头,把络馨放下了穿上,想解开她身上的晚礼服,那里已经湿了一大片,几乎可以拧出带有酒味的水来。
可,许络馨双手不停地推着他,语无伦次地喊着,“臭臭……你好臭,快走开!”
楚梧良欲哭无泪,自己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拜她所赐?他害怕她着凉,强压把她的手抓住,试图揭开衣服,但,她胡乱辗转,不知皱了皱眉头,大喊了一声,“许络馨,你听话一点,行不行?”
声音,打雷一般,划破了这一个星光灿烂的夜空。
许络馨怔了一下,放覅被他吓退了几分酒意,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看着他,忽然有一张好像怪兽一般狰狞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帘之内,内心大惊,慌乱地抱着一个枕头,声音发抖地叫着,“坏蛋,你走开,你这个大坏蛋……”
酒醉,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必负任何责任。
“络馨……”他无奈看叫了一声。
“云翔,你快点看看,大坏蛋走了没有,我怕怕……”她死死地对着枕头说道,好像疯子一样。
云翔,又是左云翔!
楚梧良皱了皱眉头,一把抓住了她雪白的手腕,喝道,“许络馨,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别装疯卖傻了……”
络馨的手腕被他抓到生疼,她看见的,是一只很可怕的怪兽咬着自己的身体,“爸爸,救我,呜呜……有怪兽,救命呀……快点救我……云翔,救我……”
楚梧良哭笑不得,慢慢放开了她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鼻子酸酸地说,“小馨馨乖,哥哥不是坏蛋,哥哥是楚梧良,你的小良良,现在帮你换漂亮的公主服,好不好?”
“楚梧良?”她嘀咕这一句,别了别头,想了一下,骂道,“楚梧良是坏蛋,大坏蛋。”
楚梧良咬了咬嘴唇,低声说,“他是大坏蛋。”
“是他坏死爸爸和云翔的,逼我和云飞分手的。”她带哭着说。
“我知道。”楚梧良拍了拍她的肩膀,内心的酸楚,排江倒海,内心的疼痛,宛若刀割。
“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好,我死。”
“我恨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楚梧良苦笑,一生一世,多遥远的时间。
忽然想起了电影的那句对白,如果给爱一个限期,希望是一万年。
可笑,她对他的恨,是恨!一生一世!
明亮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背影,肃穆,苍凉。轮廓分明的五官,多了一分惨淡的凝重。好像老鹰一样的目光,在这一刻,宛若一只受伤的狼,无助,空洞,悲戚……
轻轻地搂着她的身子,任由着她挣扎,感伤地说,“络馨,不管你向左走,还是向右走,这辈子,我都注定围绕你走了。你爱的真的是云飞吗?还是把他当作了云翔的替身,云翔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知道吗?云飞的工作不稳定,在夜总会那里很危险,他家庭情况不容乐观,我怕你跟着他会受苦,会熬不住……”
“你们结婚了之后,要照顾他生病的妈妈,等你有了孩子,要供他上学,好像……他还有一个二叔,干不了活了,还是得你来养,单凭云飞一个人,要养五个人,能担当得起吗?虽然,我很霸道,我很自私,但,我这样做都是为了留住你,在衣食住行,都给你最好的……”
“络馨,我爱你,没有了云翔,没有了云飞,没有了爸爸,但,你还有我,我会对你不离不弃,白头偕老……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络馨不再挣扎了,看着他要哭的样子,心里痛了一下,暗暗说道,云翔,不要哭,跟你走。迷迷糊糊地伸出了白嫩的手,擦拭着他脸颊滑落的泪水,梦呓一般说道,“我相信你……”
楚梧良瞪大了眼睛,她说什么?说相信他?是的,只是,此时的他,却被络馨看成了许诺守护自己一生的左云翔。
楚梧良激动不已,正欲站起来跳几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喝醉了,*秋大梦。
可,此时络馨已经一把扣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着他柔软的嘴唇,轻声说,“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我错了……”
楚梧良回应地吻着她,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扑向她的脖子,他喘气地问,“小馨馨,你知道我是谁吗?”
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因而,一而再地确认。
“知道,呵呵,你是未来的老公!”她痴痴地笑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内心又有点酸楚,怎么云翔不认得我了?
楚梧良听到了这句话,自信满满地认为,她就是在说自己,于是,心情愉悦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舌头温柔地磨蹭着她的嘴唇,探了进去,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捣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