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回到家了,屋子了充斥着挥之不去的药味,要是允文熬得,他本来是一个很单纯的男人,觉得两夫妻是因为爱才走到一起的,根本没必要把房事看得太重。
有一些作家把房事比作婚姻的润滑剂,没有性的生活是形同虚设的,在他的眼里看来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男女之事用得着复杂化吗?倘若婚姻紧紧是为了性,那与花几十元去找*又有什么区别。
他以为惜君也是这么想的,她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女人,令他意外的是,惜君竟然会对生理需要渴望到几乎发疯的地步。
对于自己无法满足惜君,他很懊恼,也不知道自己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会不行,要是别的男人,老虎都能打死几只。
“你熬了药?”惜君惊奇地看着他,他不是说没有效果吗?打死也不喝了,那么现在他又怎么会主动去熬药,她和他的战争也是从一个药字开始的,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说原谅他。
“是的。”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允文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一件可耻的事,就好像当众脱光衣服被人察看一样,心里自然是羞愧难当。
惜君的脸色很苍白,她走到煤炉旁边,提起地药罐子的盖,往里面加了一点水。那药味很刺鼻地散发了出来,像毒药一样在屋子里飘来绕去,也剥夺了她残留在允文身上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就是很不明白了,买了这么多的药,怎么一点见效都没有的呢?那些药说得天花乱坠,说服下三十分钟,男人身上热气腾腾,那东西挺起来之后,会让女人招架不住。
可是,在允文的身上,怎么没有看到这样的迹象呢?
和允文结婚这么多年了,她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一次风起云涌的高潮,包括新婚之夜。
她和允文的房事一向都是平平淡淡的,就好像白开水一样,就连发生关系之时的那种叫声,那种亢奋都是她演的。
目的只有一个,是想给允文留点自尊,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允文会无能起来,这给她的生活狠狠地泼了一盘冷水。
允文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他不知道惜君的气消了没有,也不敢上去套说一句。
至于惜君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穿一件不是自己的衣服回来,他更是一无所知,也没有心思去留意。
每一次熬药,他的头就差贴在了地上,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太对不起惜君了,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遇到这种病,不是他想的,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谁也无可奈何啊。
惜君现在正值有生理需要的年龄,她越是平静,他越是难以平静,就越是瘫软无力。
允文看了一眼惜君倒药的身影,心酸酸的,想到,惜君多好啊,我犯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她还对我不离不弃,我为什么还要惹她生气呢?
有时候,他也不想和她吵得,只是火烧到了气头上,根本就无法控制。
夜,慢慢地来临了,也是允文最害怕的一个时段,他心不在焉地抱着惜君,悠悠地说:“惜君,明天我们回去看看妈,你说好不好?”
明天是星期天,允文以为惜君还在之前的公司做,他知道那公司周末会放一天假,于是就提议起来了。
他和惜君回去看看允文爸妈,其实也是给允文爸吃下一颗定心丸,向他表示他们和好如初了,吵架也是婚姻的调味剂。
倘若吵架婚姻的调理剂,那么为什么不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恩,好的。”惜君翻了一下身,看了一下他的嘴唇,她发现自己和允文就像接吻也很少了。
接吻是房事的调情物,既然房事没有了,就索性把调情物也取消掉。允文是这样认为的。
夜,就这样匆匆地过了,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发的却是不同的梦,他们没有肉体的交流,也没有精神的交流……
惜君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剥下婚姻这件外衣,她和允文之间究竟还有什么?
惜君和允文回到了以前的旧屋,允文妈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她看,吃饭的时候谈得最多的就是允文工作上的话题。
对于保险这个行业,惜君也不怎么了解,所以只顾着吃。
而允文妈虽然完全不懂,但允文每说完一句,都十分赞赏地点点头,心里暗暗地想到,读过大学的就是有见地,说起话来都有份量,眼光也远大。
吃饭完了,允文妈就拿着一支牙签在那里剔牙,惜君无意看了一眼,发现她发黄的牙齿红了一大片,她吓了一惊,还以为是剔出血了。细细一看,才知道那是西红柿皮,她指了指自己的牙,对允文妈说:“妈,这里还粘有西红柿。”
允文妈听了,立即将舌头向上卷起来,反反复复把牙龈*一圈,可是这些的效果并不大,西红柿还是安然无恙地粘在那里。于是,允文妈径直把手指往牙里抠,每抠一下又打了一个很臭的嗝,“还有吗?”
惜君目睹到这个情景,胃里又是一阵翻滚,眼泪都出来了。
“还有,我上厕所去。”
她再也忍不住了,到厕所的洗手盆里呕得泪流满面,这下,允文他爸房里走了过来,看到她这个样子,还以为她又受到了什么委屈,不解地问道:“我妈又骂你了?”
“没有。”惜君摆了摆手,又是翻云覆雨的呕吐。
这一个情景被允文妈看到了,心里乐得很,她走到惜君的身边,问:“是不是有了身孕?”
在她的印象中,当初怀允文的时候,她自己就是这个样子,想到这里,未等惜君大话,她有快速地说道:“这下真是祖先保佑了,我们郑家终于有后了。”
“真的啊。”允文爸在厅里都听到了允文妈的兴奋的声音,可见她的分贝有多么高,只是允文爸说这么的时候,也激动得不像样,气势绝对不输给允文妈。
惜君看了允文一眼,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怎么可能怀孕呢?或许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吧,她摆了摆手,说:“不是。”
“那是怎么搞的,害得我空欢喜一场。”允文妈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语气失望地说道,心里抱怨着,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蛋还没有生一个?比她迟结婚的女人,现在都拖五拉三的了,只是她呢?只会吃,屁也不放一个。
惜君用手捧了几下水漱了漱口,瞪了允文一眼,心里有气,却只能默默承受。
允文妈还不知道允文得了无能这个病,倘若她知道了,一定会为允文找很多很多的借口,把所有的责任都往惜君的身上推。比如说,是惜君逼他太紧了,他心里有压力,挺不起来那是理所当然的。
回家的车上,允文偷偷看了惜君一眼,说:“妈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惜君有些话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既然允文把话题挑开了,心里也窝着气,就干脆把所受到的委屈发泄一遍:“我不是和她呕气,而是不知道你这个病什么时候会好起来,还会不会好起来。你说,我们结婚到底为了什么?孩子没有,夫妻生活没有,这样的生活过着还有什么意义。”
允文听了,心里吃了一惊,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这样的生活过着没有意义?难道她想离婚,想离开他,想到这里,他停下了车,看着惜君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会好好弥补你的。”
弥补,用什么弥补?
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生理最需要的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