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梅回到了家里,放下了手提包,看见边政在厨房里炒菜。她愣了一下,把边政妈拉过了一边,低声问:“妈,他是怎么了?”
边政妈摇了摇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就别管他,让他忙去。”
雨梅冲她淡淡一笑,走进了厨房,边政见了,连忙摆手让她出去,“出去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好了。”
这是怎么了,边政他怎么会主动煮起菜来了,他虽然在饭店当厨子,有着不凡的手艺。但是正是因为这个,他看见锅铲等厨具都想吐了,比看到恐龙一般的女人还怕。因而,他娶了雨梅之后,在家里就再也没有拿过锅铲了。
雨梅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高兴地笑着,就好像看见自己喜欢的裙子终于被售货员放到了打折区。她犹豫了一下,淡淡地说:“行,我到外面等饭吃,看看边大厨的手艺是否真的达到了火候纯情的地步。”
晚上,雨梅对着镜子端详自己这张已经青春不再的脸,悲凉的情绪很快侵占了她的心,现在边政才四十岁,正是一枝花的时候,而自己却经不起时间的折磨了。
她经常在想,他有一天会不会也被一些年轻得小姑娘给看上,现在的小姑娘喜欢的就是这种成熟的男人。
她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经常做梦梦到被边政给抛弃了,而自己带着孩子爬到了天台上,准备跳楼。她以为这样可以挽留他的心,可是梦里的他还是走了,头也不回的。每次发到这里的时候,她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双手抱着他,慢慢入睡。
虽然边政不怎么能干,无法给她一些女人该有的荣耀,都活了快要半辈子,还蜗居在这巴掌大的小房子。但是,只有他,才能给她从来未有过的安全感。
这时,边政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抱着她,“老婆,你在想什么呢?”
雨梅又是一愣,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以前未曾叫过她为老婆,她清晰地记得他说过这么一句不解风情的话,那就是叫老婆多难为情啊,你还以为我们还是十七八九的青少年啊。
雨梅还没有开口说话,便被他一把抱起,迫不及待地放到了床上。她奇怪着,一直独自解决的丈夫怎么会主动要求做起这个来了。
她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的粗暴的手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扯开,他来来回回地摸索着。
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勇猛,不久,两人都达到了高潮,边政喘着粗气躺在她的身边。他沉思了半刻,说了一句雨梅震惊万分的话:“亲爱的,我们离婚吧。”
雨梅最担心的还是到来了,只是她没有相待会以这种方式到来,她怔住了,不知所措。
离婚?跟着他熬了这么久,当初的鲜花已经变成了烂茶渣,倘若离了,她该怎么办?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吧。
雨梅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问:“这是为什么?”
对于雨梅来说,边政的话无疑就是一个*,把她的情绪都给炸乱了。刚才,边政还和她发生关系,鱼水之欢,那些耳热的话还没有完全淡忘,让他却在这一刻提出离婚。
她瞪大了眼,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在这一刻,他是那么熟悉却又是异常的陌生,天天睡在他的身边,然而不知道他的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雨梅希望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自己的耳朵有什么问题,虽然上次和边政吵架,她已经铁下心和他恩断义绝。可是现在他把话给提出来,她感到惊慌,就好像生活失去了重心,金融危机卷土重来一样。
“对不起。”边政沉默了半天,说出的只是这句话,或者这不算一句话吧,只是三个字,廉价之极的三个字。
陪他走了这么多路,熬了这么些年,他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句对不起就想把过去的一切给带过去吗?
对不起,它能买回她如花一样的青春年华吗?能买回少女那时的天真无邪吗?
是他使她从女孩一夜之间变成了女人,卷进婚姻的围城里,每天忙碌的是琐碎的家务,到现在,他除了使她变得更老之外,还给了她什么?
什么你吃胖一点,这样别人就不会把你抢走。这句话再度在雨梅的耳边响起,当年边政对她说的时候是那么真挚,可是现在回首,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可笑、可悲、可叹。
是,是没有人会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只是他会无情无义对她厌倦,把她抛弃而已。倘若她知道会有今天这个下场,还不如真的有一个人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把自己带走。
“我不想听到你说这些,你知道吗?我想知道为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妈?边政,这一个月来,我和她不是相处的很好的吗?”雨梅扬起头,看着他,倘若是因为自己有什么缺点,她可以去改,尽心尽力地去改。
还记得中学的时候,她是班里的小胖妞,后来因为暗恋着班长,她每天放学都到了操场跑步。一个月下来,她瘦了整整三十斤,只是后来班长和班里的文娱委员拍拖了,她伤心过度,拼命地吃东西,身体的肉就打横长了,体重比原来的更为厉害。
所以女人别想着去为男人改变一些什么,倘若这个男人是爱你的,他根本不需要你去这么做,或者你做了,他还会觉得虚伪。即使这个男人不爱你的,你更没有必要去这么做,倘若做了,男人也会视而不见,即使你和这个男人走在一起了,那也会是痛苦的开始。
“不是因为我妈,是因为我自己的问题。”边政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他爱的人是一个男人,明明相爱,却受到了别人的鄙视,无法大大方方地走在一起。
趁着雨梅还年轻,还有些许的魅力,他想快点放开她的手,让她自由,让她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他知道,雨梅跟着自己的话,会痛苦一辈子的。
因为他已经明确地认识到,自己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很不正常。
“什么问题?”雨梅心乱如麻地问道,她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她幻想着自己会和他手拖着手,一直到老。边政说出这些话来,她甚至幻想着,他会不会像电视那样得了什么绝症,不想拖累自己,就心如刀割地说出这些狠话。
“你不和我说清楚,这婚我是绝对不会离的。边政,你别想拿三两句话来推脱我,我告诉你,我不受!”
边政看着玉梅,犹豫了一下,“你真的要我说?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看着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所以我想离婚,找一个有感觉的女人就结婚,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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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梅听了愤怒地拿去枕头,向他砸去,枕头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泄愤的工具,对身体是不痛不痒的。
“你还是不是人?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对不起。”边政低着头,重重地说。
对不起有一个屁用,还比不上中国电信的一条短信,它一毛不值。
她看着他的模样,凄楚、可怜,仿佛受害者的是他。她愤怒,抓起一个闹钟就砸向了他的额头,边政妈闻声而来,不停地拍门:“怎么了,怎么又闹起来了?边政,你别乱来,别闹出人命,知道吗?”
边政看了一眼门那边,低声说了一句,“妈,我没事,你回去睡吧。”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还能若无其事地入睡。
雨梅披上了一件外套,把门打开了,边政妈愣住了,不安地问:“雨梅,你先别哭,是不是这个臭小子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