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晴,你的脸怎么了?”陈母无意看见了那张红肿的脸,就好像西红柿一样。
“妈,没事,刚才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就成了这样——”伊晴伸出手轻轻揉着,越摸越恨,心里暗暗地想着,柳惜君这个女人想当陈夫人,哼,想错了!?
只是,她一想到计博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内心深处又感到无限的悲凉,不管自己怎么撒泼,怎么挽留,这段走向边缘的爱情,最终还是无法走向破碎。
伊晴脸上的巴掌痕很明显,陈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别骗妈,是谁打的,是谁赶在陈家的头上撒野?伊晴,你不用怕,凡是都有我替你做主啊!”
“妈,你别问了,我真的没事,真的——”说着说着,声音竟然可以假装哽咽起来,这个女人,实在是高招啊!
“伊晴——”陈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淡淡地说,“伊晴啊,为了陈家,这些年来,你呀,受了不少的苦哪!”
“妈,别说这个,我没受苦,你和爸都对我很好,真的,嫁进陈家,我心满意足。只是,我不争气,不能——不能为陈家开枝散叶。”
“伊晴,这不能怪你,这是我们的错。”陈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年,那悲惨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啊!!要不是伊晴为了——哎,陈母叹了一口气,关于这个话题,实在不愿提起,“那个孩子,都七个月了,成形了,就这样去了,怪可惜的。”
“妈,我不怨恨,真的,我早就放下了这件事,大概,是我命中注定膝下无儿无女吧?要不然,雨淳他——他怎么也去了?妈,我一想起这个,我——呜呜——我的心里就难受死了。”
眼泪,真是廉价,但是,也用到好处。
“伊晴,走吧,不说了,真的不说了,你的心里难受,我理解,我真的理解——”陈母虽然依然悲伤,但是,这个老太太已经学会了放下,在众人的面前,她依然可以谈笑风生,高贵优雅。
“好——”
却说计博,一个人睡在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病房里,想坐起来,却会扯痛着伤口,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睡在这里。
想给惜君打一个电话,可是,他又实在想不出该书什么,他颤抖地玩弄着那台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拔出了那连串已经在心里默念了N遍的号码。
此时的惜君,也是孤零零地走在街上,手机响了,瞟了一眼号码,没接,直接按了。这下,可完全打击了计博的积极性。
他陷入了痛苦的沉思,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她没接,做得真绝——
就知道啊,郑允文一出现,自己就会输得一败涂地,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地想她,想她,拼命地想,恨不得此时此刻,飞奔到她的身边。
只是,怕她不稀罕而已。
计博闭了闭眼睛,死死地躺在床上,脑子,时常闪过惜君的画面,有野蛮的,有文静的——不管是哪一个她,他都爱得要命,爱的死去活来。
再三思索,计博还是忍不住在此重拨,没办法啊,这些天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痒痒的,就好像被蚂蚁咬着一样。
现在,她在干什么呢?
是快乐,还是高兴?这些,他都想知道,计博发觉到自己,已经达到了疯狂的地步了,就好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为了所谓的爱,不顾一切,即使后果是悲痛的,也在所不辞。
“滴滴滴——”电话拨通中,没有铃声,他等待着她够大发慈悲一次,把电话接了,只是,对头,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愿。
很快,中国电信那个女孩已经传来了甜甜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的电话暂时没有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计博的手中慢慢放了下来,为之心碎,惜君啊惜君,你就真的这么狠??现在,你是在允文的身边吧?
他觉得一定是,毕竟,两个人再也没有隔膜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惜君和允文,始终回不到过去了,而后来允文一味认为,这一切的祸首,就是他,陈计博。
是谁对谁错,其实,已经不再重要,因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最心爱的人,还是得苦苦地活着,不能让关心自己的人伤心难受。
晚上的时候,陈母没有来,而是伊晴提着一些饭菜和鸡汤来了,计博先是一惊,然后指着椅子,平平淡淡地说,“坐吧。”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般,就好像对待着朋友那样客套。
哎,这样的婚姻,就好像一个瓶子的两条鱼,氧气有限,倘若大家都不肯跳出去,最终,两条都得死掉,都得发臭。
这个道理,计博懂得,伊晴也懂得,只是,懂得十一回事,去做,去解脱,仿佛又成了一回事。
伊晴盛了一碗汤,递给他,说,“还热的,喝吧。”
计博看着她,想了一下,接过了汤,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很显然,这是出自陈母的手,“很甜,这鸡不肥不瘦,恰到好处。”
“计博,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那天,我太气愤了。”伊晴又盛了一碗白饭,放在计博的面前,“谢谢你,没有告诉妈真相,如果妈知道了,那我——那我就——”
没错,如果陈母知道了这件事,伊晴绝对不可能在陈家好过,意思只是“不好过”,没有说会离婚,至于为什么??原因还是处于陈父的身上。
陈父那人死爱面子,觉得离婚会影响家族事业,再者,他们家需要欧家的资金支持——由于种种的考虑,陈父,是不可能答应的。
只是,计博离心一定,根本不想理会他的感受,真的,人生在世,只是很短暂的一个停留过程,有时候,他决定为自己活上一把。
“伊晴,我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我背叛了你,但是,我还是会决定和你离婚,这样,对你,还有对我都好——”
“不好——计博,离婚一点都不好,离了,我怎么办??”她的手颤抖了一下,不知所措,“计博,我错了,求求你,能不能不离婚??”
伊晴的身子哆嗦着,像一只被抛弃的小鸡,淋在雨幕之中,楚楚可怜。但是,计博早就见惯了她的强悍,为此,没有多余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很假的恶心感。
“别哭了,伊晴,对不起,我决定了。”计博无味地吃着饭,目里的余光是不是注视着她的表情。
“别说这个,好吗?!”伊晴别过头,这下,落下了一滴泪,这泪,是出于内心的,内心的那份孤独,恐惧,使她不知所措,“雨淳走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是的,她一无所有。
所以,她拼命要抓的,是陈计博这根救命稻草,只是,他也要离开,把她遗弃。
“伊晴——”计博的心里酸酸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像有半个世纪没有和她有过如此亲密的动作了,他擦了擦她的眼泪,“跟着我,你不会幸福的——”
“不——”伊晴抱着他,生怕她下一秒会离开,只是,片刻时间,计博把她推开了,“不是我无情,我还是会选择离婚,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伊晴的练一下子黑了起来,霍然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陈计博,你还是人吗??你怎么就这么无情无意?”
“对不起——”
“我不会离婚的,一定不会。”
“那我只好向法院申请,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会说出来,包括,这次我的伤害。”淡淡的语气,无疑透露着一种威胁。
他,真的要这么做??
伊晴的脸色顿时被吓得苍白,就好像一张纸一样,原来,叫她插死他,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顿时,她的心仿佛要死了,但是,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要死,我们一起死,要生,那就只要纠缠下去。”
“欧伊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意?”计博激动地站了起来,扯痛了伤口,有忙不迭地坐了下去,“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好!你这是虚伪,知道不?你理会过我的感受吗?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那好,你倒说说,你和我在一起,能快乐吗?”计博有气无力地说,吸了一口气,又加大了声音,“还不是整天吵吵吵,妈的,老子烦了,老子不想活了,你知道不?!”
“离婚,你就想活了,对不对?你能和她风流快活了,对不对??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离婚了——我——我也不想活了。”伊晴最后的声音哽咽起来。
离婚了,回到娘家,那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不,我不能离婚,我丢不起这张脸,丢不起啊!?
“不关她的事,爱上她,是我一厢情愿,真的,伊晴,没有她之前,我们的婚姻早就出问题了。”
“那是,不过,你提出离婚了吗??没有吧,你提出离婚,那是因为你准备和她双宿双飞!多浪漫的美事啊,陈计博,我真佩服你的浪漫细胞,只是,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转身离开。
门“砰”声做响,计博才回过神来。
难道,就这么纠缠下去??
离婚不如纠缠!?那简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