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大道的陇海铁路总医院,陇海医学院后院教授别墅区外,周未下午的太阳懒洋洋地照在身上,风把附近的一个小医院的消毒水味带过来,只让人鼻子有点痒痒的,四周的景色很美,植物和建筑参差映衬着,暖烘烘的秋色。
推着满是药物的推车,走近那幢别墅时,苏玉卿的的感觉不太好,她总觉得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抑自己,在太阳下推着推车,此时他的额头满是细细的汗珠。
“哎”
看着前方的那栋别墅,她还是发出了一声叹息,在距离别墅还有十数米时,她突然停了下来,这时她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当初听到他受伤住院的消息,她只记在听到那个魔鬼被人刺伤时,心底不仅没有一丝的快意,反倒更多的是担忧。
当时忧心忡忡的自己,甚至连魂都去掉了大半,生怕他别有个什么万一,后来看到他发现他竟然没事,那时才算放心下啊
“真是的,没伤装病,回头……”
嘴边轻语着,脚步轻松的苏玉卿便推着推车进了别墅,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呼”
站在房门外,苏玉卿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护士”
抬头一见进屋的苏玉卿,李子诚便挤出了笑容,虽说早已熟悉,可眼睛还是不自主的在她那诱惑十足的躯体上扫视数眼。
“你……”
感觉着他的视线,苏玉卿只觉面上一热,原本的一些好心情顿时被搅坏了。
“啊,苏护士,给我倒杯茶吧”
躺在病床上装着病人的李子诚笑说道。
“你自己没长脚啊”
“我不是病号嘛”
“你有病?”
“嗯”
“你有病,全天下就没有身体好的了……”
“相思病”
听着这三字,苏玉卿只觉得脸变的更烫了,这个人,总是没一点正经相,虽说心里恼着,可她还是起身去给他倒茶。
“茶热,别烫死……”
“瞧,苏护士,下回关心我,就直接点,别这么恶言恶语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接过茶杯时李子诚依然是不依不饶的说道着,如果说这次“冒充伤员”有什么意外收获,但也就在这女人身上了,这女人啊……有味
“你……”
正欲发火时,看到李子诚眼中的笑意,苏玉卿知道自己差点又上当,便声音很冷淡地说道。
“你这人,什么时候出院啊”
过去几天斗嘴的惨痛经历告诉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听说什么,不理他,不睬他,直接无视他。
这个“小屁孩”,年纪比她还小着几岁,可嘴上偏偏却总是占着自己的便宜,这种人实在是……太过可恶
“出院,有你在这,我想出……可舍不得”
瞧着她那满面通红的模样,李子诚便只觉心里一阵舒坦,难怪恶少都喜调戏良家妇女,直到这几天,自己才算是明白,原来看女人那满面羞红,竟然是如此的……嗯,舒服
过去,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爱好,看着那护士袍下晃荡的躯体,李子诚明白自己忍不住想逗她玩,恐怕还是因为她的这躯体,总会让自己……
心里懒得再说话下去,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话了,看着桌头柜上的苹果,直接拿过来一个,用水果刀削了起来。
“咦?削苹果,给我削的”
“嗯”
抬起头,苏玉卿展出些笑容,那笑容只让李子诚心魂一荡。
“把你的嘴堵上,省得你再……”
“嘴堵嘴最……”
不等李子诚说完,苏玉卿便直接把苹果塞到李子诚的嘴里。
“吃你的苹果”
粗言粗行的苏玉卿都不相信自己竟然直用苹果去堵他的嘴了,自己现在的脾气怎么这么坏,对,是他,都怪他……
咬着苹果正准备说话时,先是敲门着,接着张文政的声音突然响起。
“董事长,南京,南京发来的急电”
进屋时张文政脸色显得极不自然。
“南京,有什么事……”
轻语间接过电报一看,李子诚的脸上随之一变,那苹果从手中跌掉了地上。
“你这……”
话未出口苏玉卿便看到他的面色紧崩着,目中尽是怒意,甚至就连拿着电报纸的手,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备车”
猛的下床后,面色铁青的李子诚便吐出两字来。
“董事长……”
“你……”
“去保安部”
“董事长”
“备车,去保安部”
不容质疑的话声再一次从李子诚的嗓间喝出,语中尽是强压的怒火。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坐在魏子栋的办公室内,李子诚逼视着眼前的两人。
阿四死了,在扬州,在城外被乱民当成武卫前军的人开枪打死了
“董事长,这件事,肯定有内情,绝不会像张勋说的那样只是乱民行乱,我觉得,是张勋派人刺杀了李秘书长”
魏子栋连忙抢在赵平朴之前道出自己的看法,余光撇见赵平朴那副悲痛不已的模样,却是在心下冷笑着。
“谁知道李秘书长在扬州”
面带悲色的赵平朴并没有回答少爷的问题,而是将视线投给魏子栋厉声反问道。
“如果张勋不知道李秘书长在扬州,那怎么可能有内情”
接连两个问题从赵平朴的口中道出,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盯在魏子栋身上,似乎是在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赵副部长”
面对赵平朴的视线,魏子栋到是不躲也不避。
“我觉得的,这件事,怕是和扬州、镇江、南京三地情报站有关系,李秘书长去了扬州,除了你我知道之外,还知道这事的至多也就只有这三地的情报站,若是查的话,”
扭着看着强压怒意的董事,魏子栋郑重其事的说道。
“要彻查三地情报站的每一个人,查,要一查到底,为李秘书长报仇雪恨”
话音一落不待的董事长说话,魏子栋又连忙继续说道。
“董事长,我身为保安部部长,未能急时发现这次任务中漏洞和风险,当负领导之责,我会辞职以示负责”
以退为进
早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魏子栋便知道如何在这件事中自保,最简单,同样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以负责为名不负其责。
在离开魏子栋的办公室后,李子诚的心里依然压着火,魏子栋的以退为进,阿四不明不白的赔了性命,越想心下的火气便越大。
“少爷……”
前脚一离开保安部大楼,一直跟在少爷身后的赵平朴张嘴欲说话时,却看着少爷转过身盯视着自己。
“阿朴”
转过身压下心底的怒火,李子诚盯视着赵平朴。
“少爷”
“阿四不能白死”
阿四绝不能白死,他人或许不知道,可自己却非常清楚,在心里自己早把阿四当成了家人,甚至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而现在,他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扬州,甚至连具尸体都没找到。
“少爷,阿四现在是生死不明”
“听说我说的了吗?”
“是”
“这边,暂时不要问他”
望着保安部大楼,李子诚的目中依然还带着些怒火,阿四的死,张勋逃不掉责任,他魏子栋就能逃得过责任吗?
谁想让阿四死?阿四死后谁会获利?
他在扬州策反辫子军,张勋自然想让他死,可魏子栋也不见得希望他活着但自己没证据,如果有证据的话。
“那边,你立即派人过去,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找到……”
微微一顿,李子诚在心下倒是生出一丝希望,希望阿四没死,张勋没找到他的尸体,按张勋那边抓住的凶手的说法,阿四中枪后一头掉进了护城河中,现在,至多是生死不明,也许……
“可那边,给我查清楚,是谁泄露了阿四的行程,是谁策划的这件事,是谁动的手,下得令,一个个的,都给我查清楚了”
之所以会如此恼怒,事实上更重要的原因是李子诚觉得自己害死了阿四,策反了江苏陆军之后,在自己看来,对付那些军队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来硬的,炮弹下选,银弹才是上选,几发银弹打过去,纵是铁军也会跟着玩完,可……阿四却因此死在扬州。
“是”
不用少爷吩咐,赵平朴也会查下去,他同样一直拿阿四当弟弟待。
“张勋……”
沉吟片刻,李子诚在唇边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无论如何,张勋都难逃其责,因乱民记恨武卫前军,疑其为军官才愤尔将其杀死?
真亏那张勋能想起来,他是把自己当白痴吗?或许说,他压根就没想瞒过自己,甚至他是想用阿四的人头来提醒自己,告诉自己安稳一些,否则下一次,没准“乱民”就会出现在连云港,到时掉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给我干掉张勋”
话声一冷,此时李子诚的声音中透出的尽是浓浓的杀意。
“少爷”
“阿朴,我不问你用什么办法,总之,给我干掉张勋,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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