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啊,今天状态不对劲……

实际上,这本也是一件不平常的平常事。

在这个世界,凡人们是有很多忌讳的。譬如说晚上不要谈论鬼神、不要随便拜什么人形的东西。

因为一谈一拜、时间久了,就产生了愿力。当愿力足够强大,就可能引来“阴神”——即所谓“招邪”。

“阴神”不是神,而是泛指不属于人类的、有些法力灵力的东西。可能是在阳世间徘徊不去的野鬼、可能是刚刚开了灵智的精怪。你不晓得会引来好的还是坏的,终究是一件麻烦事。

像三河口龙王庙这种香火鼎盛之地,对于阴神来说自然是一个好地方。九公子已死,这庙中泥塑上的灵气消散。凡人们感受不到,依旧来朝拜,但阴神却是可以知道的——此地已无主。

可即便如此……

阿猫阿狗却也不敢随便附身、占神位——因为从前这里属于龙子、渭水龙王。

——不晓得是否只是因为龙子不满意供奉,收了灵力。

或者说哪怕龙子已经不在了,那么会有同样强大的妖魔、精怪来争夺这宝地。但凡不是脑子不清醒的,都不会迫不及待地来这里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然而……

偏偏就被占了。

李云心化一身月白的文士衫穿了,手里持一柄泪竹骨的折扇在庙前站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在心里笑起来。

已身为神兽,勉强算是妖魔的同类,因此能都很敏感地辨别出一些气息。

譬如说他知道眼下这庙里的塑像上的灵力,应该属于一个水族。道行不高,但也不算低。依照修士们的标准来衡量——虚境巅峰。这东西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力量,似是在得意洋洋地示威。

他眼下则是化境巅峰——原本的九公子必然不止于此,但他毕竟是新“即”了这龙子位。三十万渭城人的阳气、三十七份香火愿力塑了他的法身出来,实则堪堪够用。

他现在是一个大木桶,可以盛装很多水、很多香火愿力,不会像从前一样痛苦不堪有生命之忧——但里面的水不多。

需要供奉、信仰、愿力。但最近这一段时间还得暂时蛰伏……等他找到人背了那个锅。

不想便有枕头送过来了。

李云心便没有往里面走,打算再等等。

等些别的事情,好验证他的猜想。

此时是晌午过后,正是这千里洞庭风光最好的时候。乘船再往前去,便只见广阔水面,虽说的确壮丽,但看久了也觉得乏味。再往后去,便只有渭水以两边山色,始终是不及此处——

三河汇聚之处,水流却缓。向前看可见浩淼洞庭湖,两侧又有秀丽挺拔的君山、微山。既雄浑,又灵秀,可谓美不胜收。

因此那几个坐在木亭中的文士兴致正高,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李云心安心等待一会儿,等见有人斟酒的时候险些洒在杯外,才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一边轻摇一边走过去。

这世上哪有不爱好面貌的?他生了讨喜的面孔,说话又拿捏得恰到好处。因此只拱了拱手,说了几句俏皮话,这四个酒意正浓的文士便将他当作了一位有趣的书生,请他一同坐下了。

本是四个穷酸自己携了杯盏出来,也没什么礼仪规矩。自桌边的竹篓中又取一个小盏给李云心满上了,便又开始做些狗屁不通的诗。

李云心可没心思“名动文坛”,就只好负责拍手叫好。待这四位肚子里的墨水用尽、话题渐渐冷下来,他才问起附近是否有什么奇闻轶事。

冷场中遇到这种话题当然开心极了——酒后吹牛本就是男人最大的兴趣爱好,没有之一。

于是这四位便说了同一桩事——就在本月,传遍了整个白鹭洲的事情。

白鹭洲上住了百多户人家,却不是村,而名为镇——白鹭镇。

因为总有许多游人往来,这只有一条长街的镇上多做些茶馆、旅社、饭馆的生意。镇西有一书生,姓杜,名子咢,年方二十。还有一个妹妹,名子藤。

原本家中还算殷实,父亲是镇里的铜匠。但又因祖上出过读书人,于是在长子出生之后不叫他继承手艺,反叫他读书。

这杜子咢聪慧,但偏是个闲散性子。到十五岁中了童生之后便不思进取了,整日同镇上一干闲人厮混,自命风流文士。如此到了十九岁时候还未娶妻,父母却双双染了病。捱了一年耗光家中钱财溘然长逝,只留了他和他妹妹。

杜生懒散,其妹杜子藤却勤劳。便去了渭城给一户富商做厨娘,三餐也能落个温饱,还偶尔会接济她那哥哥。

家道中落,杜子咢便生出进学的心思,打算苦读讨个功名。因此变卖了家中房产搬到镇西边的一个小院里,每日闭门不出,只读书。

如此到了上个月,发生一桩怪事。

杜子咢手中积蓄要应付笔墨纸张开销、又要留作明年开考时候上下打点,因此用起来极省。他平时吃两餐,每逢年节才吃三餐,也多是粟米饼、谷饭之类的粗粮。

却说冬天时候,杜子咢走在街上见到有人卖咸鱼。捱不过嘴馋便忍痛买了条,挂在家中房梁上。挂好了,他却不吃。每餐用饭时将咸鱼解下来搁在盘中,吃一口粗粮饼,便舔一舔这咸鱼,以那咸腥味下饭。

如此,这咸鱼竟被他“吃”了半年,还完完整整。

但到上月的时候,这咸鱼不见了。杜生自是心疼,却也还想不明白——这咸鱼是如何没的?

睡觉时门窗都关好了,家中无猫,也不闹老鼠。偏偏一觉醒来那绳子还好好的,房梁上的咸鱼却不见了。

心疼叹息一番之后,便如往常一般读书写字,晚间入睡。

可这一夜半梦半醒刚要睡着的时候,却模模糊糊听见床下有人唤他:“……杜生、杜生!”

他只当是自己在做梦,便没有理会。

但第二夜又听见这样的叫唤声。他便清醒了,侧耳仔细听。却听见那声音渐渐清晰了,就来自床下——“杜生、杜生,我死得好惨呀!”

这杜子咢睡意全无。自床上跳下来奔到墙边抽出剑,便挑开床帘往床下看——却什么都没有。第二日,便舍了些钱财请三河口龙王庙的庙祝来家里驱邪。那道士来了,洒了些水,持桃木剑作了法事,便说了些含含糊糊的话走了。

到这夜,杜子咢终是没有听到那声音,不知不觉睡去了。

却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中年文士,自称洞庭君。说那咸鱼本是他的女儿,原形乃是一条小鲤鱼。因得罪了龙子,被龙子打回原形放到洞庭湖中任其自生自灭。后被渔人捕捞制成咸鱼,被杜子咢买了去。

那小鲤鱼身为精怪死得凄惨,尸身又不能下葬,便集聚了一股怨气,使得魂魄始终附在那咸鱼上。待杜子咢日日去舔她下饭、日日给她渡了人气,她便渐渐恢复了法力。

昨日才托梦告知洞庭君自己身处何地,今日其父便找来了。

洞庭君对杜生说,可去他床下挖掘。若是挖到一条咸鱼,便以清水养上三天,再在一日夜里捧着那咸鱼去洞庭湖边,为它翻三次身。

杜生做了这梦,醒来之后便去床下挖掘,果真见了一条咸鱼——便是之前在梁上挂的那一条。

于是依言行事、在三日后捧着咸鱼去了湖边、翻三翻……

那咸鱼竟变成一条红鳞大鲤鱼,跃入水中!对他点了三次头之后入水而去,不知所踪。

当夜,那洞庭君又托梦来,说杜生于他有大恩,三日之后,必有重谢——

便是在今日。

杜生同人说这事,人只道他说笑、发了癔症。那杜生也不恼,只说今夜便可来他家里观瞧,好知道他所言非虚。

李云心听到这里,眨了眨眼。

这事儿有趣。

因为洞庭君这名字……

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阿猫阿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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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上架啊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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